安贤看着莫清源的一脸坚定,长舒了一口气,莫清源这孩子,个性孤傲,但是品格正直,莫朝这样一来,不但不会与莫清源父子相认,更会造成莫清源对他重重卑劣行为的愤怒和怨恨。
莫清源此刻的心里只有怒火,他恨那个抛弃他的莫朝,更恨现在这个为了个人的利益拉拢自己的常阳。
莫执语重心长的对莫清源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莫清源语气凝重,看着莫执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样的父亲,我不要也罢。”
第二天莫清源就去面见皇上,请求暂留京都,留在魏纪元将军身边,私心里,也是有些事想解决。
莫朝拉拢莫清源无果,心中满是不甘,手里拿着莫清源的回信,自言自语道“哼!不识好歹的东西,给你机会你不好好把握,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莫清源回到了京都,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莫朝的一举一动,暗地里招兵买马的事都不能继续了,更别说和朝中大臣来往密切,莫清源只要揪住一点苗头,都会写上一封谏书送到皇上手里,短短数月,弹劾驸马的奏折已经达到了好几十本。
皇上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驸马多年在自己身边,兢兢业业,吩咐下去的事,每一件都尽心尽力的办理,再加上莫朝在耳边的解释,莫清源弹劾的奏折皇上权当成是年轻将领心中的嫉妒罢了。
只是这日子久了,心中也会奇怪,驸马真的暗中多次和朝中官员来往?如果真的是这样,不说是什么罪,但动机有疑。
皇上的心中已经生疑,暗中在莫朝身边安插了两个监视他的人,这样一来,莫朝背地里和朝廷官员干的卑劣勾当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现在的情况对莫朝十分不利,莫清源的弹劾并非无中生有,一件件小事加起来,皇上对他的怀疑越来越重,平日里身边来往密切的官员,还有王官贵族纷纷躲着,尽量避免着和他的往来。
谁都知道当朝皇帝生性多疑,心狠手辣,谁也不愿意惹祸上身,这样一来,莫朝就好像被束缚了手脚,无法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正在莫朝处境危险的时候,皇上突然病倒了,本以为是到了年纪的小毛病,没想到病来如山倒,竟数日都不见好转。
太医院的太子轮班用药,什么珍贵的药材,奇特的药方都用过了,也没见皇帝的病情有一丝好转,甚至一天比一天严重的病了下去。
太子日日夜夜守在皇上身边,就连镇守边关的三皇子也赶了回来。
皇帝本来就年事已高,而且眼看病情已经危及,那如今最紧要的事便是策立新帝,满朝官员议论纷纷,朝廷上下乱成一团,人们纷纷猜测,皇上不会是真的不行了吧?那么接下来的新帝就一定是太子了?
太子温文尔雅,学富五车,从小便是老皇帝看重的皇子,刚过了十岁便被立了太子,可谓是继位的不二人选,于是纷纷跑去巴结太子,都想在太子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莫朝看到朝中人们议论纷纷的混乱模样,一条奸计涌上心头。
关岩即便是回到了宫里,也一直保持着在边境的生活习惯,天不亮就起床了,拿着剑到庭院里训练。
关岩正在舞剑,便听见有人进了殿门,叫了一声三皇子,关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驸马常阳。
莫朝朝着关岩走了过来,向着他请了安,关岩收起剑,邀他进了屋,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无非就是皇帝的病情,边境的情况之类的,突然莫朝话锋一转,问道:“皇上病危,想要龙体似从前一般硬朗康健可是非常的难啊。”
关岩点了点头,脸上有些担心,说道:“父皇这一病,想要恢复实在是太难了啊。”
莫朝跟着关岩的话尾继续说道:“如此一来,这新帝也是策立在即了啊。”
关岩听了莫朝的话,挑了挑眉,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善:“驸马这话是什么意思,父皇还在,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啊。”
莫朝听了忙向关岩请罪,又压低语气对着关岩说:“这话说出来的确是有些不好听,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啊,三皇子,皇上若真是驾崩,这新帝又应该会是谁呢?”
关岩看着莫朝那一脸玩味的表情,语气中明显的带了一丝不悦:“若真是有那么一天,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太子自然是第一人选,驸马就不用劳心了,父皇心里自有定夺。”
莫朝看着关岩一脸不悦的表情,也没有着急,缓声说道:“三皇子,容我说一句实话吧,你认为皇帝驾崩后,太子登基,那时候这朝中还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吗?”
关岩听了他的话,满脸的不悦:“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朝笑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对着关岩:“当初二皇子叛乱,太子便极力阻挠,最后也是他请求皇上不顾父子情义,立马出兵将二皇子捉拿,还有,叫你当初镇守边关的主意是谁出的?还是太子吧,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多加历练保家卫国吗,依我看,不过是为了让你离得远远的,不要妨碍他罢了。”
关岩听了莫朝的话,眯了眯眼,他们虽是兄弟,但也都是皇子,互相提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莫朝看到三皇子的这副有些动摇的模样接着说道:“亲兄弟他都可以下死手将其置于死地,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第一个是关钦,下一个便是你关岩。”
关岩听了这句话猛地把头抬了起来,满眼阴霾得看向莫朝:“为什么要来找我说这样一番话?你到底是何居心?”
莫朝笑了笑,说道:“我没有任何居心,只不过为三皇子不值,当初大尧与邱域大战,你在边关浴血奋战,而太子却舒舒服服的坐在宫里,皇上全全的忘了你的好,你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做上皇位的人。”
“休要胡说!”关岩厉声道。
可莫朝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看出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怕是也没底,继续添油加醋:“三皇子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太子能将心狠手辣的关钦斗倒,何况是爽朗没心机的你呢?怕是他登基以后,第一个就是向你下手了,毕竟,三皇子别忘了自己可握着大尧的一大半兵权!”
关岩咬着牙,深户了几口气,没说话,但却也没再出口反驳莫朝,莫朝走了过来,凑近关岩,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不如我们两个人合作怎么样?”
莫朝接着说道:“你的兵力都保存在大尧的边境,想要进京太困难,不去我们两个人里应外合,你从边关杀进京都,我从京都开始起兵,接应你。”
“造反?!”关岩一惊,立刻将他推开:“大胆!你可是忘了关钦是怎么死的了!”
“不成功变成仁,我都不怕,三皇子怕什么?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自己的一家子人和孩子啊!你手握兵权,太子又根基不稳,完全不用担心!”
关岩深呼几口气:“别说了,你先回去,先回去!”此事关系重大,莫朝也不急,告辞留他自己想清楚去了。
安贤看着眼前的时局,:“皇上一病不起,传闻是好不起来了,怕是真的要策立新君了。”
莫执点了点头,回道:“皇上这一病再也没起来过,说驾崩也不过是这两天的事了,登基的人选一定会是太子。”
安贤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慌慌的,莫清源已经长大成人,他最终没有成为那个臭名昭著的将军,如此一来,所有事情的走向便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病倒后的第十天,皇上驾崩,整个大尧举国发丧,所有百姓斋戒,宫中妃位以下,没有子嗣的女人,都被送到了净国寺为皇上诵经守丧。
按照皇帝留下的遗旨,太子关镇将继承皇位,成为大尧的新帝。
到了登基大典那一日,文武百官纷纷拜祭太庙和社稷坛,关镇身着特定的黑色祭祀服装,来到了天坛祭拜天地,祭拜结束后,群臣一同朝拜,大学士将玉玺献给了关镇,自此,大尧有了新君。
登基第二天,关岩面圣,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关镇,跪拜在地,说道:“臣弟请求回到边塞,继续镇守边关。”
关镇忙把他扶了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必多礼,怎么不多待些日子,怎么那么急着回去。”
关岩回道:“边塞无人镇守是不行的,臣弟还是尽早回去更好。”
关岩没有多做耽搁,第二天便带着人马回到了边塞。
新帝继位,关镇一上来就出了许多改革的措施,鼓励商业,减免租税,民间叫好连连,都认为上来了一位好皇帝。
不仅如此,关镇还招纳了一大批年轻的贤才,为朝廷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为了避免老臣不满,把当场所有元老的俸禄都提高了不少。
莫朝看着新帝的所作所为,心中暗暗的想到,还真是个有头脑的皇帝,如此一来倒是收买了不少的人心。
他暗暗的掐算着和关岩约定的日期,一场血雨腥风马上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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