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但那老滑头儿明显带着讨好的笑容,丝毫不介意权五爷的态度,或者更贴切的说,他也不敢介意权五爷的态度与玩笑。
“五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还想多伺候我们家小少爷几年呢。”
权煜皇稍稍放慢了脚步,但老滑头儿追起来,也还是挺吃力的。
他挑眉,“有事儿?”
“想替我们家小少爷谢谢五爷。我们家小少爷心肠子软,要是没有五爷您出手相助,他做不出这个决定。”
“花德,你还自欺欺人?”权煜皇一点不遮掩自个儿的讥讽,“你那个小少爷心肠有多黑,你不比谁清楚。得了吧,没有你给五爷溜须拍马,五爷答应明九的事儿也不会反悔。”
就是!
安宁在心里恶狠狠的补充。
明淮安心肠子软?
骗鬼呢吧!
看看明家那几个兄弟,死的死,疯的疯……居然还有人有脸开口说明淮安是个心肠子软的人?
行了,今年的最佳笑话到此结束。不可能还有比这更搞笑的笑话了。
花德弓着腰,越发的显得他低眉顺耳,“是是是,五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想五爷也不会不信守承诺。那么,那件事就拜托给五爷您了。”
权煜皇眯着那双眼尾上挑的妖眸,不耐烦的将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缝,滋儿了一声,“滚蛋——”
“五爷,那什么,我再最后废话一句。夫人真美!”
一脸谄媚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儿,笑眯眯的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又狗腿儿的点了点脑袋。
“这他妈还用你说?”权煜皇觉得好笑,“滚蛋——!”
那老绅士笑了笑,停下了脚步,目送着他们离开。
安宁下意识的回头扫了一眼,便正好看到那老绅士有些一拐一拐的背影。
愣了愣,后知后觉的这才反应过来了!
原来,这西服三件套的老绅士就是明淮安身边,那个从小看着他陪伴他长大的花德全,花大管家!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在脑后呢?
别看这花大管家腿有残疾,走路一拐一拐的,可就是这么一个天生带有缺陷的老人,却是明淮安身边最信任的老仆人。说是老仆人……根据陆师爷刚才的介绍,她估计这花大管家比明志蒙更像是在扮演明淮安父亲的角色。
不足月子的时候,明淮安就被他那几个比他年长将近二十岁的哥哥们害的身体孱弱,病秧子一个。就是这老滑头儿一直在精心且细心的照顾明淮安,这才让明淮安活了下来!
花管家、花、滑、老滑头儿!
刚才听权煜皇叫他老滑头儿,她一时半会才没有反应过来。
花德全是明淮安母亲嫁给明志蒙的时候,从娘家带来的老仆人。忠心自然是不用说的了,在明淮安的母亲被明家的几个儿子害死之后,一直背叛着明淮安,处处照顾他长大成人的,便是这老滑头儿了。明淮安极为敬重且信任这个一手将他照顾长大的老人。老滑头儿的一句话,很多时候其实远远比明志蒙的话更管用。
相求明九爷办事儿的话,只要说动了花德全,这件事儿,便也成功了大半。
是以,从来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天生残疾的老绅士。
可就是这么一个在明淮安身边极有分量的老人,人家巴巴儿的上来千恩万谢,这位权五爷照样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
不过……
想了想权煜皇见了明淮安也没什么好脸色,他这样对待明淮安身边的一个仆人,好像也不怎么让人觉得奇怪就是了。
嗯,不奇怪。
安宁忽然有点好奇,“权五爷,能让你好言好语好脸儿相待的人,这世上有么?”
男人似笑非笑的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蛋儿,眉头微挑,“不就是你?”
“……权五爷,别闹了成不成。”安宁揉了揉眼睛,“我是真累了。”
“谁他妈跟你闹了。安小妖,你再给老子装一个?”
知道这男人指的是什么,安宁故意装傻充愣,眨眨狐狸眼儿,亮晶晶的水汪汪的美眸就那么望着他,“五哥,我明天要上班。你要么让我回田姑娘的公寓睡觉,要么咱们回你的宅子,你让我一个人好好睡觉。怎么样?”
着重‘一个人好好睡觉’这几个字儿。
权煜皇性感的薄唇微微的勾起,滋儿了一声,斜睨着她的侧脸,“看在……”
“看在?”
“你今儿负责到底的份儿上,老子饶你一次。”
嘘!
安宁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总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要不一竿子把她打死,唱一出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戏码,那她总有办法给搪塞过去的。
“所以,五哥,你是选择让我回田姑娘的公寓去睡觉还是——”
“少他妈废话!”
权煜皇一扬手,还是仗着自己身长腿长,轻轻那么一捞,就将她打横抱在怀中了。
安宁眨巴眨巴狐狸眼儿,没吭气儿。
但凡一件事情,经历的多了,那也就习惯了。
真习惯了。
现在什么时候姓权的让她用自己的两条腿走路,她反而还会觉得惊讶诧异来着。
这回答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路无话。
当车开到凡尔赛宫殿的时候,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
小追命负责当搬运工,将方才在买拍回上为了给明九爷捧场才买下来的物件儿搬进了凡尔赛宫殿里。好家伙,沉甸甸的,特别有分量。小追命没少嗷嗷乱叫。
“沉死了啊,老大,嫂子,你们俩到底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啊?!”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安宁一被男人放下得到自由,嗖的就向卧室蹿去。她是真的累了,特别累。
在那种场合,她就是待一个小时,也比她加班一个通宵更累!
不但累身,累的更是心!
一步一步都得小心甚微,用‘步步惊心’这四个字儿来形容,真的一点不算夸张过分。
小追命已经开始身体力行的去动手拆箱子了,嘴巴里却还要撇清关系跟黑锅的说上这么一句,“那这是嫂子让我拆开的啊,回头老大怪罪下来嫂子得帮我兜着!”
“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怕什么?”安宁觉得好笑,拢了拢身上的权煜皇的西服外套,懒洋洋的上楼了。
“卧槽——”
却听到身后的小追命发出一声十分复杂的感叹卧槽,以及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小追命讪笑着将箱子归回原位,脸上的表情,跟方才在拍卖会现场陆师爷与明淮安的表情一模一样,诡异中又透着丝丝点点的暧昧。
这些人,到底几个意思啊?
“嫂子,我不打扰你跟老大……嘿嘿!我出去站岗啦!”说完,小追命拔腿就跑。
见鬼了?小追命跑的那么快,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他似得。
还真是不愧对小追命这个名字啊,真追!
回到卧室,浴室里已经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流水声儿。
刚才才路上的时候,她就软磨硬泡的让权五爷答应了她,今儿晚上什么也不干,就好好的放她去睡觉。所以一进门儿,权五爷就让她打发去浴室洗澡了。
好像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有点生理上的洁癖。权五爷,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这宫殿整个都是他的,但因为凡尔赛宫殿里莫名其妙的住进来了很多九处的修罗煞神,权五爷嘴上从来没说什么,但似乎……他从来不会在其他的房间里洗澡。
安宁用一个字总结——
作!
这厮就是作的!
趁着男人在浴室里洗澡的时间,安宁迅速的闪身进了比她在田姑娘公寓那卧室面积还要大的衣帽间里,麻溜儿的把自己身上的晚礼长裙扒下来,换上了权煜皇的男式T恤。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那种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的人。
再名贵再漂亮的晚礼长裙穿在她身上,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的,可她就是觉得这一条上万块的裙子穿起来吧,真不如权五爷那地摊货的老头衫穿起来的舒服!
可能……她骨子里就是一个穷人。
“安小妖,浴巾!”
窸窸窣窣的流水声忽然没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权五爷的命令式语气。
安宁坐在梳妆台前用化妆棉卸妆水给自己卸妆,头也没抬的吼了一句回去,“浴巾就在架子上!”
“架子上没有!”
“不可能。我昨儿才洗干净放进去的。”
“操——”男人低低的咒骂了一句,“你他妈自己过来看,五爷难不成张眼睛是出气儿的?”
没办法,安宁只能放下化妆棉,顶着只卸妆了一个眼睛的小脸儿,抽身向卧室的小阳台走去。说是小阳台,可这卧室带的小阳台,真的比田姑娘家的客厅也大多了。
取下刚洗干净还有点湿漉漉的浴巾,安宁敲了敲浴室的门,“还有点潮,您将就着用。”
浴室的门打开,里边白雾腾腾,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自白雾腾腾中横出一直手臂,不由分手的就从她的手里夺下了浴巾。
下一秒,白雾散开,权五爷那完美的身材便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精装的胸膛上,那肌肉的线条,张弛的完美。往下,是拥有完美八块腹肌的马甲线,再往下……强而有力的双腿,再然后……
安宁就没眼儿看了。
“权五爷!”安宁忿恨的用双手捂着眼睛,“咱们是夫妻这一点假不了!可你下次能不能给我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
冷不丁看到这让人喷碧血的身材,她的小心脏哪儿承受得住?
男色横行的当下,明明能靠脸靠身材吃饭,偏偏他权五爷要靠心狠手辣著称。
啧啧啧……
真是有点委屈了他这一副好皮囊。
“呵……”男人低低的笑着,从喉咙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
如咏叹调般华丽悦耳的嗓音,沉、暗、沙哑、透着一股子遮掩不住的性感!
忽然,安宁的腰肢儿又是一紧,再一次再一次……男人接受且硬邦邦的手臂直接将她拉入怀中,只一条薄薄的T恤那能遮挡的住什么?
她甚至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胸口还微热的水珠儿。
胸口,潮湿又温热。
那滋味儿,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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