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五爷也有被人指挥着干活儿的一天啊!
偌大的奢华餐厅里,空气中飘散着那令人垂涎欲滴且食欲大增的香气儿,但那气氛,却冷到了冰点以下!
就是这份沉默,压迫的人喘不过气儿。
半响,权煜皇才阴冷的呵斥,“陆越川!给老子把马鞭——”
“哥,你又想抽我了是不是?你把我丢进那人间地狱受折磨还不痛快,现在还想亲自抽我。成,陆师爷,你现在就去给他把马鞭拿来,他今儿要是不抽死小爷,小爷还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陆越川被迫卷了进去,在心里替自己鞠了一把同情的泪,他伸手,轻顿了一下年轻男子的袖子。
“煜灏,你就消停点吧!”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连坐在他旁边的小追命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陆越川隐隐的警告着也是提醒着,“你那点破事儿,我还帮你压着没跟五爷说呢……你哪儿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来?作死么!”
“怎么着?”年轻男子一甩手,猛地就拔高了声调,“小爷我就是一把火把那破岛给燎了,谁让他把我扔到那破岛里天天被人家折磨,一天到晚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小爷我没燎了他这破宅子,那都是给我大姐面子!”
“小祖宗诶!”陆越川吓得眉毛梢都快着了,死死抓着权煜灏的手臂,急的直跺脚,“你可小点声儿吧,帮你遮掩都来不及,你怎么还敢直接嗷出来!”
“小爷敢做就敢当!那破岛是小爷放火烧的,不放一把火,小爷怎么从那鬼地方逃回来?陆师爷你给我放开,我今儿就不信了,他还能真打死他亲弟弟不成?!”
纵火才逃出来的?
安宁感觉她听着,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已经不敢拿眼角去扫身边男人的表情了。
还用拿眼睛看么?
这男人身上凛冽的杀气,都化成了真正的刀子,割的她脸颊生疼!
权煜皇目光深邃的捉摸不透,他不怒反笑,唇线,缓缓被拉开一抹弧度,“一把火烧了情人岛?”
“是呀。”权煜灏笑的特别灿烂,“哥,我棒不棒?你快夸夸我,我可是计划了好几个月才成功的。这几个月我一直偷偷摸摸的,就怕给苍枭看出点端倪来,可给我累坏了。怎么样,我没给你丢人吧!”
“嗯,总算是在情人岛的一年时间让你长进不少。”权煜皇唇边的微笑一寸寸加深,同时,危险也是一寸寸加深。
“哥,那你快夸夸我嘛。”权煜灏无辜的撒娇。
“夸,是该夸。”权煜皇脸上笑的越深邃,那语气就越是阴森可怖,“你急着找死?我成全你。”
说罢,两只大掌拍在桌面儿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解扣、掏枪、上膛……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速度快的,连在场身手最好的小追命都没看清楚。
“老大!”
“五爷!”
一时间,除了安宁还踏踏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其他四个人全部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陆越川将权煜灏挡在自己的身后,南宫姬、蒙古大夫,则一左一右死死的拉住了他的手臂。至于小追命,安宁眼真正的看着他转身向反方向跑去,一溜烟儿,便跑不见人影了。
她在心里轻轻的‘哦’了一声。
小追命……搬救兵去了?
也对,权家两兄弟剑拔弩张成到了掏枪的地步,估计不找个重量级的人过来,根本镇压不住。
可问题是——
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压得住他权五爷?!
只见权五爷轻巧的那么一扯一松,蒙古大夫与小鸡崽医生,就都齐齐的被他甩了出去,两个人在空中做抛物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狞笑着挑了挑眉头,权煜皇漆黑的枪口准确无误的重新对准了,那个被陆越川挡在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人。
“滚出来。”
权煜灏估计也有点犯怵他哥,刚才那嚣张的气焰此刻是一点儿都没了,他就赖在人陆师爷的背后,“就不!就不!不管你要我干什么,我都要跟你对着干!有本事,你就一枪嘣了陆师爷啊!看陆师爷死了咱们俩谁心疼,反正我不心疼!”
陆越川卧槽了一句,“小祖宗,有你这么恩将仇报的么。”偏过头,他使劲的冲安宁使眼色,“嫂子,快点来劝劝五爷!”
安宁勾唇、浅笑,冲陆越川笑盈盈的丢去一记杀人的眼神。
她疯了么?没看见阴狠玩意儿的表情?她姓甚名谁哪根葱啊?凭什么介入人家权家两兄弟的剑拔弩张?她把自个儿拎出去都还嫌慢,疯了才会主动掺和进去。
她又不傻!
人家两兄弟吵归吵,总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来。打断了骨头也还连着皮儿呢,那可是权煜皇的亲弟弟。她呢?她拿啥资本掺和一脚?
要是她白白成了人家两兄弟争执的牺牲品,她上哪儿说理去?
去——
干她屁事!
“嫂子?”权煜灏也不再继续故意激怒他哥了,也不怕他哥对着他太阳穴的漆黑枪口了,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陆越川,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嫂子?我哥的女人?”
安宁这时候发现,这两兄弟的眼睛猛地一看很相似。但仔细观察的话,权煜皇的妖眸,更狭长一些,透着凌厉与邪气。而权煜灏的黑眸,则更圆更大一些,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无辜的阳光。
“小姐姐儿,你真是我嫂子?说话啊,是不是我哥把你强掳来的?我就知道他一天欺男霸女的不干好事儿!小姐姐儿,只要你点点头,我现在就带着你离开这鬼地方。”
得,她真是躲都躲不及。还是给卷进权家两兄弟的剑拔弩张中去了。
既然躲不开,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安宁没搭理都快把脸贴在自己鼻尖儿上的大男孩,伸出小手,五指张开按在那张俊脸上,将权煜灏一寸寸推开。
站起身,笑盈盈的挡在漆黑的枪口前,目光不闪不躲的望着那脸色阴沉的能拧出血来的男人。
“权五爷,您跟一小屁孩子置什么气?犯得着么。熊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得,关起门来打一顿就是了。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听见安宁这话,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蒙古大夫与心理医生差点又重新栽在地上。
嫂子果然够生猛!
劝架都能劝出一股子的讽刺味道出来。看小祖宗的憋屈表情就知道了,嫂子刚才的劝架杀伤力有多大。
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饭的律师。
说话就是有艺术性。
小心翼翼的瞥着男人的表情,看到他眼尾的戾气减弱了几分,安宁隐隐送了口气儿。
这才敢把小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得了,您要真一枪蹦了这熊孩子,还是给了他一个痛快呢。要我说,他连纵火这事儿都干了,只为了从那什么什么岛跑出来,明显是他顶顶讨厌那地方么。既然如此,他讨厌什么,您权五爷就给他什么。横竖恶心死他,您还省心省力,是不是这个理儿?”
歪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男人,安宁心里其实说实话,没有多少把握跟底气。
在这凡尔赛宫殿里,她说话是最不够分量的。随便一个人站出来说话,那都比她管用。
募地,权煜皇‘哧’的笑出声儿来,甩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儿,黑色皮子的枪.包重新扣上,“安小妖,五爷就爱听你说话。真他妈对胃口!”
安宁肩膀耸下,双腿也觉得有些发软,“权五爷,您再不说话,我真以为您要一枪把我们仨串成个肉串儿。”
她是第一个,陆师爷是肉串第二个,那熊孩子就是第三个了。
一枪崩三个,快准狠。
这时候,南宫姬也重新蹭了过来,“是啊,老大。嫂子说的没错儿,煜灏就是故意气你呢,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越川在旁边帮腔,“五爷,煜灏也是在苍枭那儿被折磨的快死了,这才熬不住跑回来的。苍枭那儿是什么地方,您也清楚不是么。煜灏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儿能受得住那些。”
“少他妈帮他求情!”权煜皇暗沉的寒着俊脸,一声低吼,让求情的两个人眼皮齐齐一抖。
然后,就再也不敢开口了。
蒙古大夫冷不丁的冒了一句,“权五爷,我倒是觉得你犯不着生气。苍枭那人的性格,狠着呢。你把人给苍枭送回去,苍枭绝对不会轻饶了一把火烧光他大本营的家伙。到时候有的你们权家小少爷苦头吃。”
权煜皇冷笑一声,刀子都飞出来了,“老六,你是自个儿滚回去,还是老子再拎着你领口把你扔回去。你自己选。”
“哥!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别这么急着把我送回去啊。我现在要是回去了,苍鸟非得整死我不可。”
陆越川忿恨的回头瞪了权煜灏一眼,“知道你还敢放火烧岛?!”得,他收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汇报给五爷,他也有的苦头吃了!这次真是给小祖宗害死了!
“陆师爷你哪边的?”权煜灏不满的冷哼一声,眼珠一转,搬出了杀手锏,“哥,好歹你得让我见见大姐。我都一年没见大姐了,我都快想死她了,大姐肯定也特别想我。行不行?就让我见见大姐。我就想见见大姐。”
等不到他哥的回答,权煜灏怒了,“靠!你是沙皇大帝吗?咱权家啥时候轮到你当家做主了?大姐都还没发话呢,你就把我扔去苍鸟手上了。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再说了,我是去当兵,又不是坐牢。当兵也有年假的行不行?我给自己放个年假不成啊?”
安宁忍不住插嘴,“放年假也不用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岛。你好好跟你上级请示不行么,用这种办法,你就是在作死。”
刚才他就是真一枪被阴狠玩意儿嘣了,那也是他自找的,活该!
连她这个不相干的听了这权六爷的所作所为,她都特想踹这熊孩子两脚,更何况是一向没啥好脾气的权五爷?
不作不会死。这道理,权六爷咋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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