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宁不知所措,进退两难的时候,一道震惊的倒抽凉气,对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是天籁之音——
“嘶!我的天神啊……你们在干啥?!老大,你又是……?”
借着这一瞬间,安宁轻巧的从男人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蒙古大夫啊,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离开了那下流玩意儿的怀抱之中,她后脖颈子上竖起来的汗毛,总算是稍微的顺毛下去一点。
蒙古大夫的表情跟几分钟前陆师爷与南宫姬的表情一模一样。
眼珠子,就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的那种。
缓冲了半天,蒙古大夫还是没法儿接受明摆在他眼前的画面。
“呃……我可能还没午睡醒来,那啥,我再回去睡一会儿。”现实巨大的冲击让蒙古大夫不肯承认现实,他晃着脑袋,转身想要离开,“咋还能看到幻觉呢,我可能吃了假的安眠药,看见了假的权五爷……”
就蹲在厨房门口洗澡的小追命,拿着湿漉漉的手轻轻那么一扯,蒙古大夫的后衣领子便被他捏在指间,“白大夫,别闹了。你这不是幻觉,别蒙圈了,没听见小嫂子说的话嘛。洗洗手,吃饭了。”
说到这儿,小追命感动的有点哭。
多长时间了,一顿热乎饭就没吃上过。
命,忒苦了!
“林晚晚呢?”陆越川甩了甩湿手,“叫她下来一起吃饭。不然她又要说我们凡事儿都不带她一起玩儿,说咱们歧视女性。”
蒙古大夫吞了口唾沫,还有点没从打击中缓过劲儿来,“她在破解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我不敢去打扰她的。”
工作中的林晚晚,简直就是个暴躁的独裁者!
谁敢踏入她的房间,下场很凄惨。
“哦,那就给她留点饭。等她弄完了自己吃。”陆越川说着,目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安宁觉得,这属狗军师敏锐的眼睛,可能已经看到了点什么。
老脸,忍不住又是一红。
下意识的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斜靠在厨台上,双手抱臂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男人。
“臭流氓!”
她用口型杀人的说道。
而权煜皇,只是猖狂的挑起眉头,笑的越发的深邃起来。
他这一笑,让那张本就是绝代风华的脸庞,更是妖冶的如同一片白雪皑皑中,那一点猩红的梅花儿。
艳!妖!
安宁的心尖儿,稍微的那么漏跳半拍。
该死的臭流氓!又在卖弄他的男色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一笑,连窗外树枝上的积雪也能被融化了么?
丫绝对是故意的。
冷冷的勾起嘴角,安宁冲男人翻了个白眼,偏过头,心脏却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
不是她对男色有绝缘体。
只是男色不够妖冶艳丽。
而权五爷的男色么,不巧,正入了她的眼,对了她的心,合了她的口。
说句有点没出息的话,被他那么一笑,她好像稍微有那么点被他惊艳到了。
初见这张绝色之姿的脸庞,她没被惊艳到,只被他身上那股子阴鸷的杀气压迫的喘不过气儿。
之后的几次再见,他不是阴鸷狠绝,就是强势霸道,她光是思考怎么离他远点儿都来不及,压根没那功夫去欣赏这张英俊到人神共愤的俊脸。
讲道理,这一身贵气的男人,很要命。
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可这里边,似乎不包括安律师。
心乱,只是那么短短几秒钟的事儿,再抬起头,她又是那个冷静自持到性.冷淡的法律界一朵铁花。
“行了,都洗洗手去餐厅等着吧。”她挥了挥手中的锅铲,在厨房这一亩三分地,没有什么权五爷,更没有什么九处的各个干部,只有张着嘴白吃饭的家伙,跟辛苦做饭的她。
厨房,她说了算。
只要进了厨房,连权五都得听她的命令。
谁让……这群家伙跟被饿了五百年的饿狼似得呢?
一个个,眼睛都泛着绿幽幽的精光。
别以为她没看到!
除了权五爷之外,其他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部都偷吃了还是半成品的菜!
尤其是小追命,那一盘凉拌黄瓜,都快给他吃光了。
那样子……啧啧啧……忒没出息了。
几个男人默默的从厨房退了出去,留下安宁做收尾工作。
麻溜儿的将最后一道菜炒出来,她努力的将厨房外的交谈声隔绝在外。
“……老大,您一定得好好对待安律师!”小追命煽动着鼻翼,放肆的嗅着厨房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气,“绝对不能让小嫂子有任何要离婚的想法。不然,我就吃不上热乎乎的饭了。”
“去你的。”属狗军师没好气的笑骂,“嫂子那是你的私人厨子吗?要我说,想个法子让嫂子直接搬进来住才是正经的。”
南宫姬叹气,“刚才看到老大跟安律师站在一块琴瑟和鸣的画面,搞的我都想找个女人结婚了。”
“你是想找个女人搞吧?”蒙古大夫嘴巴一向很毒,“不知道为啥,我就忽然觉得吧,有安律师在这和尚庙,连空气都温柔多了,带着一股子香气儿。再也不是冰凉凉的酒店了。”
那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商量着怎么把她这个免费的老妈子拐来,却……一直没听到权五爷的声音儿。
去——
她那么在意他干啥?!
可能吃了假药的人不止是蒙古大夫,她也吃了假药。
手底下更加迅速的将菜盛出,放盘。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热乎乎的出炉。
“端饭。”
颇有些气势的将锅铲那么一扔,安宁像是古时候在万兵之中直取了敌方大.将首级的战神,走路,都带着一股子的傲气儿。
看着这几个在外边,哪一个不是威风凛凛走哪儿都要被人众星捧月的男人们,一股脑的杀进厨房里,安宁就忒有成就感。
原来,想要让九处的这些个修罗鬼煞乖乖臣服,只需要熟练的掌握一门做饭技能即可。
这些人,真是太好打发跟糊弄了。
将腮边的长发别在耳后,安宁将银质的碗筷塞进那位爷的手里,身为穷人,她忍不住嫉妒了一下,又仇富了一下。
连碟碗筷勺,都清一色的银质,上刻繁琐花纹,精致到拿去拍卖行,一定能被当做艺术品拍卖出高价。在这凡尔赛宫殿,却被当成是最普通的吃饭用的碟碗筷勺。
她心里的仇富心情,控制不住。
丫太会糟蹋钱了!
安宁抬起头,看着男人,认真的问道:“权五爷,你说我如果偷走一副碗碟筷勺拿出去卖,有没有可能卖个五万块钱?”
不用多,五万块就够了。
冯教授常年站在三尺讲台上给学生们讲课,一站就是一整天。他腰不太好,总是疼的那小老头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
她一直想给那小老头儿买个按摩椅,孝敬冯教授一次。可奈何她连吃饭都得抠抠巴巴,真没这闲钱买按摩椅这种对她来说奢侈的玩意儿。
听了她这认真的打算入室盗窃的话,权煜皇挑起眉头,表情透着点玩味儿,“安小妖。”
“嗯?”
“你跟五爷,扯证了。”
“嗯,我亲自定的时间,还陪在你冷风站了一早上。我很清楚。怎么了?”
“扯证前五爷没找律师做财产公证。”
“哦……哦?!”安宁瞪了瞪那双狐狸眼儿,差点把手里的银质小碗甩在男人的俊脸上,“你再说一遍?什么意思?!”
权煜皇丢给她一记看智障的眼神,懒得搭理她。
安宁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身为一个法律工作者,她太清楚男人那句话的含义了。
他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
也就是说,不管权五爷有多少身价,动产不动产、银行存款、各种基金理财、股票投资、房子车子……等等等等,全部都有她的一半!
抬起头,扫了一眼天花板上用真钻铺满的水晶吊灯,冷静自持安律师,吞了口唾沫。
就连这凡尔赛宫殿,她都拥有一半!
一夜之间,她从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的穷人,一跃成为了小富婆——不对,是大富婆!
富得流油的那种!
妈呀,惊喜来的太快,就没有喜,只剩下惊了。
就是天价聘礼,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估计古时候皇帝嫁女儿,都没有阴狠玩意儿这么出手阔绰的。
苦笑一声,安宁嘴巴里有些苦涩。
做律师做到她这个份儿上,可真是给专业抹黑啊。
结婚前,她怎么能没有考虑到这些现实的不能更现实的问题呢?
这下好了吧?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说不清楚了就!
领证那天她收了权家大姐一个名贵的手串,就已经提心吊胆的了好些天,生怕给人半路拿刀抢了。丢了那手串,回头离婚的时候她没法儿给人家交代。
而现在?
得,这事儿,她得跟权五爷好好说道说道!
婚可以结,他权煜皇的半个字儿,她都不要!
捧着饭碗,安宁蹭蹭蹭的跑到了餐厅。
没办法,老爸从娃娃抓起的教育太成功。
无功不受禄,她实在没法儿接受人权五爷这么沉甸甸的聘礼。
拿着不属于自个儿的东西,她睡觉都睡不踏实!
更何况,她也不想跟权煜皇这个男人有更多的更深的纠缠。
结婚,已经是迫于无奈。她心里的想法从未改变过。
等他利用完她,他们这个婚,离定了。
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那么走的时候,自然什么也不能带走。
一桩装满了算计与利用的婚姻,凭什么要人家的一半财产?
没这个道理。
可是……安律师好像忘了点什么。
这个婚一结,她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已经被彻底的搅乱。也将她彻底的被卷入了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她就像是一叶孤舟,只能随着波浪的起伏飘荡,根本无法控制航向与目的地。
只能这么漫无目的的,随波逐流的飘荡。
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不说,连她的小命儿……都跟放在钢丝儿上行走一样,朝不保夕,危在旦夕。指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了。
搭上小命结的婚,要点分手费又怎么了?
合情合理!
但一向擅长替委托人争取利益的安律师,在面对她自己的时候,什么专业,全部都给她忘记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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