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再次打开,走来一道修长的身影,黑色西装,黑色皮鞋,酒气浓重。
贾晏清挂断电话,熟门熟路走到他的专属位置,靠右边的短沙发,侍者进来帮他脱下西装外套,贴心的低声问需要什么。
贾宴清道,“今儿吃素。”
意思是不要女人。
侍者会意,不再打扰他们,无声地退出大门。
王景川手没闲着,揉这个摸那个,“透支了?虚?难得见你吃素。”
贾宴清扯松领带,落拓地把自己丢在沙发里,支着一条手臂,露出银色表带和江诗丹顿的表盘,一身贵气装扮也掩不住疲惫,“玛德,晚上差点被那帮老东西灌死。”
司薄年从鼻息里呼出一股冷意,“这两年娱乐行业不好做,小明星不管用了,改老板亲自上阵,就怕老贾跳不动。”
王景川捡乐,“就怕好资源先让老贾剥一层皮,剩下都是残花败柳。”
贾宴清道,“没意思,看着饱满挺实,一捏妈的塌了,个个抹得能唱戏,老子亲不下去嘴。可能年纪大了,喜欢素净的。”
王景川道,“学周星驰呗,选演员只要素颜,你看看他的星女郎,随便拎一个都抗打。”
“这年代没有不整不修的女人,你回头遇到了往我那里稍稍。”
王景川摸一把刘海,“哥们是白衣天使,不搞贩卖。”
司薄年嗤之以鼻。
贾宴清一瞥桌上的酒瓶,眉峰挑开,“哟,有喜事儿?”
王景川道,“熙姐回来了。”
贾宴清酒杯没倒满,动作停顿在远处,往司薄年脸上瞧,“霍?”
司薄年淡淡地觑一眼,不应声。
贾宴清一下来了精神,满脸精光,狭长凤目辗转着风流,“这三年蓝星来的得有百十回,不碰女人,不开荤,生生憋着,不就是为熙姐守身如玉?”
司薄年道,“你以为我是你,精虫上脑饥不择食,上回睡完去医院躺了两周,得亏踢的不是你子子孙孙。”
贾宴清在娱乐圈纵横,主动往他房间送的女人不计其数,可时间久了腻歪,他偶尔也挑战高难度,上次钓了个脾气辣的,对方有点骨气,睡到一半清醒了跟他拳打脚踢,伤了他腰,卧床半月才好。
后来贾宴清套路对方,连钱带礼物的砸,终于把人拐回家,妹子心甘情愿伺候他个把月,腻味了,他提起裤子关门赶人,小辣椒跪地哭着求收留,他倒是温柔,弯腰替人擦眼泪,“乖,可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渣的明明白白。
贾宴清岔开话题,“司少你对不起江湖对你的评价,什么一线艺人收割机,睡遍23省12星座5大自治区,名声都这样了,你当什么苦行僧?是女人不香还是自己不硬?”
王景川乐呵,“说起来也是,你喜欢什么样的,让老贾挑几个。”
司薄年怀疑自己见鬼了,亦或者最近听到陆恩熙的名字太频繁,他脑海里跳出来的竟是那女人弄脏他副驾驶的狼狈模样。
“给我请嫦娥下来。”
贾宴清品酒,味道不错,很合心意,“嫦娥咱是请不动,不过我听说你爷爷最近和帝华走得近,有意撮合你和戴羽彤。”
王景川医院里忙,没顾上打听,凑耳朵认真听。
如果是司老爷子干预,这事儿真不好收场。
司薄年道,“也就这么一说,人没见。”
贾宴清认真道,“戴家祥近来大动作不断,帝华势头迅猛,如果是联姻不失为最佳选择,戴羽西从法国回来一年了,求亲的踏破门槛,你猜她以前拿什么理由挡的?”
司薄年给他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眼神。
“她说联姻只考虑司家,不作二想,呵呵,冲她的小性格我倒是想看你们怎么过招。”
王景川见缝插针,“老爷子最看中门当户对,戴羽彤方方面面都符合他的要求,司少你要不要从了?
”
豪门联姻一眼可以看到头,出门伉俪情深,回家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即使同被也是背靠背,他玩他的,她疯她的,说白了就是一面立在房顶上给人看的旗帜。
司薄年耷着手腕晃酒杯,半透明的液体跌宕,“结婚,就这么回事。”
对于婚姻,其他人没有发言权,只能隔岸观火,王景川道,“我和戴羽西接触不多,但感觉上没有熙姐好。”
贾宴清挑了颗车厘子丢嘴里,咀出鲜嫩的汁液,“咱们司少像个吃回头草的吗?前妻是过去式,说不定三年时间还发展了新恋情,以熙姐的颜值,我不信身边缺追求者。”
司薄年喝尽杯中酒,水晶杯当一声碰在玻璃桌上,“熙姐长熙姐短,她管你吃管你喝给你们安排后事?”
贾宴清憋好一会儿才笑,“难得哈,我们哥俩有生之年居然有本事把咱们司少给惹怒,别停别停,让我看看你生气啥样子,看你相扑脸二十多年,终于改样儿了嘿。”
司薄年无视他的揶揄,“我看你是温柔乡待的太舒服,阴盛阳衰脑子进水,去非洲晒晒太阳?”
贾宴清裂开的嘴慢慢合上,打马虎眼赔笑,“别动不动威胁人,不就是诓了你两个亿吗,那个项目说不定还能重启。”
贾宴清前年跟阿拉伯国家洽谈个开发油田的项目,拉着司薄年入股,钻井快把地打穿了也没发现石油,现在处于半荒废状态。
司薄年道,“你不缺那点钱,回头凑齐了给我。
”
贾宴清不差钱,可如果把司薄年撇出在外,回头家里连个解释的借口都没有,老爷子提起来,他至少可以来一句,“哎,没想到薄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
老爷子就不吭了。
“十二点了,司少回去不?带司机了吗,我派司机送你?”
司薄年捞起车钥匙,修长的身影直立起来便营造出绝对的压迫感,“可显着你了。”
送走司薄年,王景川道,“瞅见了吗?每次提到陆恩熙这厮就反常,他要是对熙姐没想法,我头拧下来当球踢。”
贾宴清却不以为意,“你忘了他的性格?但凡经过他的手东西,绝对不许旁人碰,就算他不要了丢在路边也得等自然风干腐蚀。陆恩熙是他前妻,该干的能干的都一起干过,他能容忍别的男人捡剩?陆恩熙也是胆子大,走都走了还敢回来,呵呵。”
王景川后背凉飕飕的,有些替陆恩熙担忧,“当初他们就不该结婚,闹的两败俱伤。”
贾宴清道,“陆恩熙爱得那么卑微,男人都不会稀罕,人就是贱,上赶的买卖不稀罕,吃不到的都是甜的,不分男女。”
王景川揉一把白衣女人的澎湃,挑逗,“这个哥哥说得对不对?”
白衣女孩晚上很安静,乖乖顺顺的,声音软糯,“哥哥说什么都对。”
王景川忽然就没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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