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去帮忙找啊!”邹妈妈凶了男人一句,又把在卧室里复习的大儿子邹朋朋喊出来,“你照顾好妹妹,锅里的菜炒好了,盛起来你俩自己把饭吃了,我们一会要是没回来,你照顾妹妹洗个澡睡觉。”
邹爸爸一脸不耐烦,“她儿子丢了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说完就往沙发上一瘫,表明了态度,“她不是嫁了个很牛逼的男人嘛,不会让那个男人找啊,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邹妈妈争不过他,也奈何不了他,只得自己换了鞋拿了手机冲出家门。
小区里已经有警车在了,有两个警察在门口询问保安,一个很年轻,一个中年模样。他们让保安调出监控,清楚的看着萧万栎穿着小拖鞋、背着一个机器猫的小书包走出小区大门。
萧若秋看到监控显示的内容再也控制不住,在外人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麻烦你冷静一点,你儿子是自己走出去的,说明他对这个片区很熟悉,说不定只是出去玩了。”年轻警察开始安慰她。
中年警察等她哭了一会,上前询问,“你儿子带着小手表,应该是智能的吧,可以打通吗?”
萧若秋哭着摇头,萧万栎显然不想让她联系到他,手表关了机。
“没事,这种手表一般都有定位功能,我让技术部的人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追踪到。还有,你再好好想想,看他如果出门,会去哪里,是亲戚还是朋友在这周边。”中年警察考虑的比较周到。
萧若秋逐渐冷静下来,将手表的品牌名和型号都给了警察,又联想今晚吵架的源头,她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中年警察见她这副模样,已经猜到几分,“如果有什么线索,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要犹豫,要是耽误了,就很难办。”
“小栎可能……去找楚之鸿了。”萧若秋弱生生的说出这个名字,眼里又有泪光,她连忙把泪忍了回去,把在S市和萧万栎共同熟悉的那些人的名字都报了出来,连同楚之鸿、夏长生一家、张河、付飞、顾小北之外,就只有像素雅这种有认识但并无来往的人了。
中年男人听到她提及的这些人,眼神微变,不过并没有迟疑,迅速将消息报告给局里,很快就将消息传递各个区域,查看有没有萧万栎出现的线索。
男童走失的消息早在小区里散开,有人在邹妈妈的带动下开始结伴出去寻找,也有好事者围在保安室看戏。
中年男人让小警察出去疏散人群,保安室里只剩下他和无神的萧若秋。
“我姓项,单名一个洪字。”他伸手向萧若秋做了自我介绍。
萧若秋哪有心思和他客套,连手都不愿意抬,心中只想着萧万栎生气离家出走的事。她越发讨厌自己,无能也就算了,还脾气差。
项洪也不责怪她,只是安慰道:“放心,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狭小的保安室里空调嗡嗡作响,萧若秋已经自我隔绝,不再接收外界的讯息,沉静在自己的悲伤和绝望之中。
这是个死循环,无解。
萧万栎现在就认定了楚之鸿是他亲生父亲,事实也确实如此,那她就不可能再找个冒牌货过来,告诉他这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能找别人,可楚之鸿又不会为了她娘俩放弃自己爱了十年的女人,那让她怎么办?舔着脸去求那个男人和她在一起?毫无尊严又可笑的行为,还不一定有结果。
流畅的手机铃声打断萧若秋的沉思,她吓了一跳,慌乱中接过电话,“喂?!”
“小秋?你在哪?”是夏长生的声音,向来温柔稳重的声音竟然慌乱又迫切。
“长生哥……”萧若秋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紧绷的情绪瞬间崩塌,哭得说话都断断续续,“长生哥……小栎……小栎他……”
“我已经知道了,已经派人去找了,别担心,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找你。”夏长生慌中带稳。
萧若秋只是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项洪警官上前拿过电话,“你好,我是负责这件事的警察项洪,萧小姐现在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室。”
“哦你好,我是夏长生,我马上到,麻烦你照看好她,谢谢。”
听到对方挂了电话,项洪探究的打量着萧若秋,又在她手机上拨通自己的电话,才将手机递还给她,“夏先生马上就过来,你先稳定一下情绪——”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有下属汇报,查到外面十字路口的监控,发现萧万栎乘坐了一辆黄色出租车,车牌号和车主姓名也报给他,正在试图联系。
进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相当神速了,可对萧若秋来说,每一秒都过得极其漫长。
又过了两分钟传来最新消息,联系上了车主,得知萧万栎打车要去的地方是‘蔚蓝海域’。
这个小区萧若秋知道,是S市镜江区高档小区之一,她以前去过一次。以前在凯瑞上班的时候,有一个客户住在那里,因为一些工作原因她送材料过去,有幸进去过。
可那也是一两年以前的事了,而且她又没带萧万栎去过那里,他怎么会知道那个小区。
坐在警车上,萧若秋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为了不让萧万栎情绪激动,出租车司机听从警察的吩咐,按原来的路程,将小家伙载向小区,只不过迅速降慢了许多。
等到出租车刚抵达小区大门口时,已经有两辆警察在那里等候了,除此之外还有夏长生。
萧万栎还没下车就看到了眼前的状况,知道今天的打算落空了,也不怯场,给过费用后自己跳下了车,“夏叔叔。”
夏长生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盛怒之下,更多的却是后怕和担忧,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将他抱进怀里,唤了句:“小栎。”
“是妈妈跟你说的吗?”萧万栎任他将自己抱起来,眼睛还红通通的,“我不想回家。”
夏长生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不回家,你要去哪里?”他回头看看高耸入云的住宅区,疑惑的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嘟着小嘴不回答,倔犟又委屈。
夏长生抱着他向轿车走去,温柔的说,“是和妈妈吵架了吗?为了什么吵架,需要闹到离家出走,才多大就敢离家出走,你妈恐怕都担心死了。”
见他抱着男童离开,警察几番想要靠近,都被白书程拦住。
夏长生带萧万栎进了豪车,但并没有驱车离开,他知道萧若秋在赶来的路上。
萧万栎难过的靠在他怀里,偶尔还抽泣一两声,嫩声嫩气的控诉着母亲的罪行,“妈咪和爸爸吵架了,要分开,我说要找爸爸,她就凶我、吼我。”
“你爸爸妈妈要分开?”夏长生倒是有点意外这个消息,摸摸他的头,怜惜的道:“哦妈咪凶你啦,所以你就偷偷的跑了?这样不对啊,你这样跑了,是不负责的哦。而且你是男子汉,得让着妈咪啊,她是女生。”
夏长生温柔的安抚着他,同时又在培养他的责任心和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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