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哦!”
转身回看时,四目相对的两个少年齐齐切了一声,口气听着有些不屑,实际则是惊讶对方居然也会如此之快的成分居多。
黑脸少年身后,巨尸身首异处,已然伏诛。
而刀锋上还在不停滴下惨绿粘液的徐逸,身后情况也是不遑多让,十来只丧尸给翻滚如狂暴龙卷的双刀砍了个七零八落,残肢断骸遍地,剩余两三只没被枭首的丧尸,也只能如恶蛆般在原地蠕动挣扎,场面看着极为血腥。
“下次可不可以弄得稍微有点技术含量,你这样搞简直就像是开了间屠宰场一样!”
胥鹏宪嬉笑着挑了挑徐逸的刺,话里隐含帅气少年还是没有他来得利索,只知道疯狂乱砍。
徐逸扬了扬眉毛,不服气说道:
“这是老子从大劫前流传下来的话本里得到启发,然后自己琢磨出来的厉害刀法,名都想好了,绝对可以流传百世,让后人敬仰!”
“哦,这么厉害,那是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虽然背对杀敌时没有看见徐逸是如何快速斩杀全场,但胥鹏宪哪里会不分出一缕心神去关注身后的战况,对同伴的战斗风格早就心底有数的他装作很以为然地样子好奇问了一句。
性情喜爱浮华的帅气少年一见有人捧上了臭脚,立马就像是一个急于要把心爱之物与人分享的小孩子那样兴奋起来,并没有看出胥鹏宪眼里的促狭揶揄。
正蹲在小溪边青石上清洗双刀的他一个纵身跳入齐腰深的溪水里,溅起大朵水花。
然后就见徐逸沉腰分步,侧身扎了一个不太规矩的半马步,双刀一前一后分握两侧,刀锋向前,眼眉凝重。
抱臂旁观的胥鹏宪同样屏住了呼吸,从徐逸难得一见的慎重表情里,他隐隐觉得接下来将要耍出的所谓自创刀法,应该是会有那么点意思。
果然,在徐逸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大战过后还有些紊乱的心神后,手中双刀陡然爆出金芒,接连斩向了眼前那条顺山势而来,也算湍急的溪流。
“砰!哗!”
一前一后两团金芒截断了汹涌溪流,虽然只有一瞬,但真真切切地落在了胥鹏宪的眼里,在满天淋下的水雾中,黑脸少年急切跳进溪水里,扶住了正因脱力倒下的徐逸,脸显怒容,而面色陡然苍白的帅气少年还昂着头颅傲然说道:
“两刀断江,我叫它为——大雪崩!”
胥鹏宪搀着徐逸两步跨上溪畔草地,安置好后,从身后背囊里掏出一颗药丸,喂入徐逸口中,方才怒道:
“演示一下即可,你掏干最后一丝灵能真是不怕枯竭气海么?!”
药丸下肚,盘膝而坐的徐逸终于恢复了些许精神,他没有理会胥鹏宪的怒火,还是追着问道:
“怎样?黑牛,老子这招大雪崩山厉害么?!”
被他倔强打败的胥鹏宪拍了拍疼的厉害的额头,无奈说道:
“厉害厉害,算是老子怕你了!赶紧恢复吧!”
得到了想要称赞的少年哈哈大笑两声后,乖巧地闭上眼睛,双手抱于丹田气海处,掌心向上,不一会呼吸平缓,进入坐忘之境,急速恢复起来。
而脸色黝黑的少年,却怎么也提不起打扫战场,寻找收获的兴致,只是蹲在同伴身前,神色凝重。
当夜色降临,徐逸悠悠醒来后,维持着半蹲姿势一直未变的胥鹏宪忽然沉声说道:
“徐逸,这一招不到万不得已,或是没有兄弟们在身旁时,一定不要用!”
看似一前一后的两道金芒,实际却是徐逸在爆出体内所有灵能后迅捷斩出的数十上百刀,的确是好如大雪崩山,铺天盖地,连绵不绝。
徐逸默然,接过胥鹏宪递过来的水囊,小口喝了几口水后,才抬眼说道:
“黑牛,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么些个兄弟里,最先丧命的,极有会是看着最强的郭裂!”
胥鹏宪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嘲讽一下难得正经的同伴,他侧身挨着颓丧的徐逸坐下,双手抱住膝盖,眼睛盯着面前那条虽然不算宽广,却终年不曾断流,最后汇入浩荡凌江的溪流说道:
“徐逸,身处乱世,无论是你,还是我,抑或是其他兄弟们,哪个敢拍着胸脯保证说此生能够得以善终?哪个又能够真的可以永远庇护住身边在意之人,没人能啊!
我不知道你的这种无来由的预感因何而生,也不想劝解与你,因为在我的父亲过世之后,我就已然明白了生死有命,无人可以免俗,与其一天天的惊惧恐慌,不如坦然面对,临死时能够对自己说一声此生无愧即可!”
徐逸摇摇头,不同意地说道:
“我知道你也看出来了这一招的隐患,的确是竭泽而渔,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会动用,说到底,只是为了那个预感多做一次防备而已。
郭裂的诡异,我相信大家都看得分明,但与你们不同,冥冥中我觉得与他之间,就好像上辈子有太多纠葛那样的玄妙,无法具体描述。”
胥鹏宪点点头,认可了徐逸的本能猜想后微笑说道:
“郭裂对你的不同,大家当让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不好明言罢了,但有一点大家还是可以确认,郭裂虽然对你严苛,却没有多少坏心,在我看来,反而可以治治你那浮躁的性子!”
徐逸叹了口气,似乎默认了胥鹏宪的说法,可心底的那层阴霾,依旧不见消散。
在少年演示这招大雪崩山时,还在山谷溶洞里静坐沉思的郭裂丹田气海里,忽然掀起惊涛骇浪,九根光柱环绕的幽深识海里,隐隐可见一物出现在了狂浪海面下,即将破水而出。
盘膝而坐的郭裂,身上暗金光芒闪烁不停,明暗不停交错,他的脸上,有悲戚之意本能出现。
趁着夜色还未浓厚,两个少年收拾好了从丧尸体内取出的各色元石,除却最大那只体内的元石外,其它的品相极其一般,聊胜于无,徐逸甚至对着胥鹏宪抱怨了一句好运气似乎已经用尽,接下来就是霉运当头了。
口无遮拦的帅气少年当然就又挨了一顿痛骂,讪讪着不再口吐莲花了。
“睡吧,今天我守夜,黎明时叫你。”
高树上只搭了一副吊床,骑着枝丫,背靠树干而坐的胥鹏宪黑色大枪担在膝盖上,对着躺在吊床上的徐逸说了一句后,也闭上了眼睛,假寐起来。
深夜时,山脉里晚风吹起,松涛阵阵,不时有不知名兽吼跌宕传来。
万物寂静。
......
苏伟和李林的日子却显得不好过了。
夜色堪堪降临时,苏伟一刀斩断了巨石上打好的那个悬绳,出了一身的冷汗。
边缘极度陡峭的巨石下,一群斑斓猛虎徘徊不停,不时仰头冲着头上的两个少年怒吼一声,虎目中荧光灼灼,凶光毕露。
“咋搞啊?!”
石头狭窄的顶部平台上,翻身仰头而躺的苏伟看着点点星光苦恼问道,紧挨着他的李林苦着脸回答道:
“不都说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嘛,哪晓得会突然冒出这么大一群啊!”
精瘦少年怀里,正抱着一只老虎幼崽。
懵懂的虎崽许是已经饿了,叼着李林的大拇指不停吮吸,久吸不得甘甜乳汁后,虎崽放声呜咽,更是惹得脚下那群猛虎躁动不安,有几只围着石头不停打转的家伙甚至试图搭起虎梯,想要踩着同伴的躯体跳将上来。
眼看着群虎无果的苏伟长出一口气,埋怨说道:
“屁哪个喊你去偷人家的儿子!”
苦着脸的李林可怜巴巴说道:
“还不是想捉回去交给祁东雪换回辊大人!”
“呸!
苏伟鄙视地唾了李林一脸口水。
“少给老子装处,谁不知道现在是辊大人赖在女生院里乐不思蜀,你不就是想当舔狗嘛,别说得那么高大上。”
拙劣借口被揭穿的李林嘿嘿一笑说道: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兄弟,睡吧,我守夜,明天一早它们饿了自己就散了,放心!”
“哎呀!....你想得可真美,换了是你儿子被人家偷了,你会善罢甘休!”
取下背上行囊垫在脑后,苏伟舒服着呻吟一下后接着吐槽了一句,他才懒得劝说见色起意,走火入魔的李林赶紧把虎崽还给巨石下那只尤为焦躁,不停绕着圈奔咆哮的母老虎。
“嘿嘿!”
为了逗弄女友开心,从而可以尝到甜头的李林厚着脸皮尴尬笑道,抱着虎崽的双手不见一丝松动。
除去动物园的人类玩物,老虎的确是独居动物,就算一公一母,也只在发情期才会凑做一堆,为了种族繁衍去做那无聊之事,可不似一年四季都在发情的某类两脚生物。
只所以会有十多只猛虎群居的现象出现,还不是这群明显没有变异的猛虎为了生存,在这遍地皆是恐怖的狮子山脉中抱团求存而已。
两个少年虽然手脚有些不干净,去偷人家的虎崽,却也严格遵循了郭裂的安排,不对任何一只普通野兽动手,要不然以他们两个的实力,真是可以轻而易举屠戮干净脚下的那群猛虎的。
上午临别前,郭裂曾语重心长地说道:
“兄弟们,不说那些虚伪之词,也不谈环保需要,只说身为武者,手中刀剑所对,应往更强者。山中的普通精灵,除去果腹之外,我们不能再出一刀,这是我,也是辊大人对你们的唯一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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