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宁怀远去了宁晴扇处,宁雪烟之前就觉得两个人之间应当联手了,那么接下来应当是全力的要对付自己了,寒山寺里的滴血验亲,算是杜绝了给明氏陷害的机会,那么想让宁怀远的身份再度成为嫡子,就只能让凌氏成为平妻。
这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凌氏现在的情况,只要自己不松口,她绝没有可能成为平妻,不是说自己这个做女儿的,还能管到当父亲的妻妾上去,主要是因为凌氏害了明氏,而自己又是明氏唯一的女儿。
自己站出来说一句话,比任何人的话都管用。
只要自己说凌氏当时也是受了蒙敝,再说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允许凌氏成为平妻,宁怀远依然是个嫡子,依然可以堂而公正的成为护国侯府的世子。
当然还有以明氏的名义认下宁怀远的说话,但是之前太夫人那里,自己也算是拒绝了,这个提议应当不会再提。
但是,除了这个呢!再没有解决的方案了吗?宁雪烟水眸一转,隐约的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逸王的来临,极其突然,宁祖安正在书房,听得逸王过府来了,吓了一大跳,急忙跑出去迎接,一边也着人去通知太夫人。
等太夫人让宁雪烟过来的时候,敖宸奕己经在护国侯府的大厅里,高高的占据了首位,几个太监和侍卫站在他身后,华美的玄色锦袍上,艳美如血的大红色曼珠沙华,映的太夫人眼,既便是坐在下首,心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
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宁祖安,都被这张扬的带着血色的王袍震慑住,哪里还敢去看敖宸奕那张俊美阴沉而冷戾的脸。
若无其事的靠在宽大的主座上,把侯府的主人,以及内院的太夫人都挤在下首,敖宸奕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两位都是自己侧妃的长辈似的,漠不经心的目光扫过两个人,一时无语,却让客厅里凝肃的几乎听得见人的心跳。
宁雪烟进来,先是和太夫人和宁祖安见了礼,而后才落落大方的到客厅正中,对敖宸奕行了一礼:“参见逸王殿下。”
凝肃的大厅里,因为有了她的声音,才打破了那种几乎只能听到心跳的恐怖感觉,太夫人不自觉的往头上抹了抹,才一会时间,她额头上就见了汗,这位逸王殿下,没说一句话,就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那样的气势,远不是三皇子能比拟的。
这方才的意思,是自己府里的人把他得罪了?太夫人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哆嗦,敢打逸王得罪,那结果绝对是血浪滔天的,这……侯府应当没有人把他得罪了吧!莫不是宁雪烟的事。
太夫人心里犹豫。
“本王前儿去宫里辞婚了。”果然敖宸奕的第一句话,就立时就太夫人和宁祖安坐不下去,猛的抬头站起,马上就要成亲了,这怎么会去辞婚,这……这也太过份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宁祖安就敢抱以老拳,这皇上都己经下旨,时间就定的这么近,谁不要命了,敢到宫里去说辞婚,可偏偏说这话的是逸王,宁祖安一个字也不敢吐,脸涨的通红。
只觉得羞耻而无力,他护国侯的女儿,只当一个侧妃,却还被辞婚,这让他的脸往哪搁,别说宁雪烟因为辞婚见不了人,他这个护国侯以后也不用再见什么人了。
跟在敖宸奕身后的几个太监,更是眼观鼻,鼻观口,呼吸也放小了许多,就当自己不存在,客厅里只有宁祖安和太夫人突兀的站着,显得既滑稽又可笑,这会连太夫人的老脸都红了起来。
只有宁雪烟依然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浓密的眼睫微微的垂下,仿佛没听到敖宸奕话里的震慑意思。
“太夫人和宁侯爷有意见?”敖宸奕俊美的眼眸,透着股邪冷的寒意,落在两个人身上。
这样的事,任放在谁家都有意见,这绝对是对护国侯府的羞辱,可偏偏不管是太夫人还是宁祖安都在敖宸奕冰寒嗜血的气势下,说不出话来,不但说不出话来,连头也低了下来,整个被压制了下来。
“后来,皇上一再的跟本王说,贵府的五姑娘贤惠大度,又温柔可人,还素有才华,跟本王说难得有这么才貌双全的佳人,怎么着也不能因为某些事,失了这么好的佳人。”敖宸奕也没想他们回答,自顾自的往下说了一句,俊眼含笑,冰寒的气势立松。
甚至还在最后,冲着宁祖安客气的说了一句:“太夫人和侯爷怎么不请坐下说话。”
完全没有一点做客的意识,整个把这里的大厅当成他逸王府的了。
宁雪烟水眸翻了翻,唇角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人……还真是嚣张到了极致。
“是,是,多谢逸王殿下。”宁祖安和太夫人早就觉得站在浑身不自在,可他们两个是自己站起来的,又不好意思马上坐下,现在有了敖宸奕这句话,哪里还这么显眼的站着,立既坐了下来,陪着笑脸道。
对于逸王口中的某事,当做没听见。
“既然皇兄一力劝说本王,看在五姑娘也确实温婉大度的份上,本王也就算了,今天特意来当然是为了见见本王的侧妃,同时也希望护国侯府不会再有什么‘某事’发生,否则就是故意和皇兄做对,违逆圣旨的下场就是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马上要成亲了,居然还来见宁雪烟,而且说的还是侧妃,仿佛宁雪烟己经嫁到了逸王府似的,这话说的人如果不是权倾朝野的逸王,宁祖安必然会拿拳头砸了桌子,可直接对上这位,他不敢。
敖宸奕方才还带着和煦的俊脸,猛的一冷,狭长的凤眸勾起,露出一丝戾气,特别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嗜血之气,让太夫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哆嗦了起来,她再有见识那也是个内宅妇人。
所谓的“某事”’,当然指的是之前宁紫燕和宁雨铃暗算宁雪烟的事。
“不……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在敖宸奕的狠戾的目光下,宁祖安不得不站出来表个态,原本的那点小打算,至此完全烟消云散,敖宸奕的话,他听的很明白,宁雪烟如果在成亲前再出一点事,那就是藐视皇上,藐视圣旨,这样折罪名,足以抄家灭族。
比起自己的身家性命来说,世子之位还是不急的。
“很好,那本王算是收下了护国侯府的歉意了,现在请本王的侧妃陪本王走走,看看本王要不要再进宫去辞婚。”敖宸奕理所当然的道。
宁祖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当场毙命。
歉意?他什么时候有歉意了?而且寒山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他出嫁了的女儿的事,应当和夏府有关系,怎么就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要陪礼也让夏天去陪,那不都是他儿子的妾室吗!
可这话,宁祖安真不敢说,早知道眼前的这位逸王殿下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就拿他竟然敢进宫辞婚就知道,这位从来不按理出牌的,别人就算是不满意,也不会说什么,必竟这婚是皇上赐下的,难不成还要让皇上下令收回,打自己脸吗!
可这位居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很,不满意,就进宫去找皇上闹,而皇上似乎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拿好话哄着他,说宁雪烟贤惠大度,温柔可人,又素有才华,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不知道。
而现在皇上不己经劝过了吗!事情不是己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还要来亲自看看,仿佛不满意,还得上宫里去闹似的,想到皇上原本就对自己不满,如果再让逸王去宫里闹着辞婚,皇上还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宁祖安觉得自己还是吐血死了算了。
现在不管敖宸奕说什么,他都觉得对的,只要这位爷不去宫里闹着辞婚,让皇上打自己的脸就行。
“烟儿,你陪王爷去看看我们院子里新送来的那几株名贵牡丹。”宁祖安这会也开始胡说了,虽说那几株牡丹的事的确有,可也不过是寻常的牡丹而己,所以话出口,宁祖安就后悔了,最主要的是这花还是种在宁晴扇那里的,是宁晴扇从雅贵妃那里求来的。
让逸王到宁晴扇的洛烟院去?这算怎么回事,宁祖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话说不下去。
“好,本王最喜欢牡丹,护国侯真是深知本王之意啊,那就请五姑娘带路了。”敖宸奕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宁祖安,颇有几分兴趣的道。
宁祖安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让一个敖宸奕进宁晴扇的园子,这话传出去可就好说不好听了,但是这话还是他提起的,他也不敢更改,只得拿眼去看一边的宁雪烟,希望宁雪烟提出另外换个地方,偏偏宁雪烟这会一直低着头,根本没看到宁祖安的暗示。
勉强的想了想,额头上冷汗己下来。
太夫站在一边,看逸王己经起来,也知道话己出口,不能更改,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惹怒这位逸王殿下,别真弄出什么辞婚的事,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和宁祖安一样,太夫人看重的是护国侯府的荣华富贵,至于宁晴扇的声音誉,总比不过整个护国侯府的安危吧。
“去,让三姑娘赶紧记出洛烟院,去我的祥福园休息。”太夫人不愧人老成精,立时想到了新的法子,转过头,低低的对站在一边的秦嬷嬷道。
秦嬷嬷点头,一溜烟的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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