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前的鸟笼里,一只艳丽的鹦鹉正在杆子上跳来跳去,时不时的拿嘴巴啄一啄放在一边的食物,忽然听到传过来声音,侧过头听了听,而后激动的在笼子里飞来飞去,怪声怪气的尖叫:“王爷来了,快,王爷来了,狗奴才还不来侍候王爷。”
廊角处,俊美中透着诡谲的森寒的敖宸奕带着几个人转了过来,闻得廊下鹦鹉的叫声,背着手停下脚步,悠然的转了过来。
“王爷,王爷!”鹦鹉巴结的朝着敖宸奕的方向转过来,对于这位森冷的逸王倒是没有半点恐惧,又是尖声的叫道,“狗奴才,还不过来侍候王爷。”
“这只鹦鹉倒是胆大的很。”敖宸奕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殷红的唇一勾,伸出手逗弄了两下,笼里的鹦鹉越发的兴奋起来,扑愣愣的在笼里扇着翅膀飞起来。
“王爷,这只鹦鹉是王爷喂过的,所以总是会记着王爷的好!”内院总管凌公公退到敖宸奕身后笑道。
“喂过的,也不一定记得本王的好。”敖宸奕似笑非笑的道,“那边的事处进的怎么样了?”
“王爷放心,那个人己处理掉了,”于渐在他身后答道。
“兵部那边的事,先不必管,宫里的情况怎么样?”敖宸奕轻笑道,清朗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极幽冷。
“听说护国侯府上出了那些事,皇上那边当天还多用了碗饭,晚上还去了雅贵妃的宫里。”凌公公含蓄的回答道。
“看起来,我的皇兄对我马上要迎娶这样的侧妃,觉得很满意了。”敖宸奕语带轻渺的道,殷红的唇角勾起,露出一丝轻薄而锐利的笑意,伸手又逗了逗笼子里华美的鹦鹉,逗的那只鹦鹉兴奋的乱飞,一个劲的乱叫“王爷,王爷。”
“王爷要不要去宫里跟皇上说说此事?”凌公公笑问道,护国侯府上这事出的,还真是让人无语,当然这次跟着护国侯府一起丢脸的是夏尚书府,这次出事的可是夏尚书的儿媳,那位护国侯府的大姑娘。
竟然被人抓住在寺庙里与人苟且,而且还是一个什么也不是的混混地痞,这话说的又极不要脸,当时听到这话的几位夫人都表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对,而且那位护国侯府的二姑娘,之前丑闻不断的夏府姨娘,更是逼得自己的嫡妹在嫡母灵前,下跪滴血验亲。
嚣张之极,无耻之极,更是引起公愤。
“本王当然要去表示表示,也免得皇兄心情太好。”敖宸奕挑了挑眉,忽尔意味深长的轻笑起来,那张俊美至极的容颜,立时让人有种诡谲的寒洌。
“三皇子那里的事,王爷也一起说了吗?”凌公公提醒道,王爷打了三皇子一巴掌,纵然三皇子自己品行不端,但是被敖宸奕这么打了,总归是不那么回事,再怎么着那也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
敖宸奕手指在鸟笼上弹了弹,鸟笼一晃,里面的鹦鹉更是在里面扑愣愣一边尖声大叫“王爷,王爷,快来侍候王爷!”
“说,当然要说,本王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娶个一直拖本王后腿的侧妃。”
“王爷的意思是?”看着敖宸奕高挑的俊美眉眼,凌公公觉得这怎么看都不象是在抱怨的话,忍不住问道。
“本王要拒婚!”敖宸奕忽然意味深长的轻笑道,“既然这婚事不如意,又有敖明宇参合在里面,本王要拒婚,总是可以的吧!”
凌公公和于渐一阵无语,王爷,你这拒婚也拒的太过于高兴了点吧!知道的明白你要去和皇上对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大喜事,怎么看怎么都是得意洋洋吧!
这去宫里拒婚,而且还明知道不能成功,这有什么可得意的,皇上圣旨下来,金口玉言,天下人都知道的婚事,怎么可能再改,况且这里面还有三皇子插了一脚,如果让天下人知道三皇子调戏自己未过门的婶子,那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皇上既便是为了三皇子的名声,也不可能同意这事,况且三皇子娶那位三姑娘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王爷不娶五姑娘,护国侯府这通糟心事,就全落到三皇子身上了,所以这拒婚的事,皇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同意。
“王爷,宁五姑娘的生母明氏,好象和前朝有些关系,王爷,您不多考虑考虑?”凌公公是看着敖宸奕长大的,这会忍不住开口提醒他道,前朝的话题是本朝的一个禁忌,一些事大家都很在意,却没有拿到桌面上说。
总是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凌公公这话也是好意,生怕敖宸奕一个小心,着了皇上的道,想到这里,凌公公心里愤愤不平,自家王爷这个皇太弟的身份,原是先皇下旨定的,是和皇上的立位诏书放在一起的。
当时那么多位大臣,一起公证之下,大家都知道是真的。
可现在皇上倒是登基为帝了,而自家王爷这个皇太弟的身份,却被皇上有意无意的模糊了,仿佛王爷只是先皇的皇子,逸王殿下,而不是要承接社稷的皇太弟,未来高高在上的第一人。
“前朝不前朝的又如何,本王认定的人,既便是前朝的公主又如何!”敖宸奕绝艳的凤眸挑了挑,寒戾的语气带着让人不可置疑的霸气和嚣冷。
宁紫燕的事是在寒山寺被发现的,因为看到的人多,又有那卷画做证,所有人的都认定了是宁紫燕和人私会,运气不好被人发现,而后宁雨铃的行为,更是让一众人等见识到了,什么是无耻嚣张。
宁雪烟因为晕倒,被明元化强带至明府养病,太夫人原是不允许的,但是因为宁紫燕的事发,一时乱的焦头烂额,没看住宁雪烟,待得发现宁雪烟不见时,宁雪烟早早的己到了明府。
方才逼得宁雪烟在明氏灵前滴血验亲,这会太夫人可真不敢直接找上明府,让他们把宁雪烟送回护国侯府去,这事让太夫人担了不慈的名声,再如果这么逼迫下去,真说不定把宁雪烟闹僵了。
如果是以前,宁雪烟在不在,太夫人也不在会意,可现在侯府能靠的就只有宁晴扇和宁雪烟,而且太夫人感觉到逸王这边似乎对宁雪烟更看重一些,这时候当然不敢过多的逼迫宁雪烟,虽然于礼不合,但总归是宁雪烟的舅家,要去住一段时日,也还行。
太夫人也没脸再呆在寒山寺了,草草的收捡了一些东西,当天就下了山,回了护国侯府,至于宁紫燕姐妹,太夫人也不想管了,所以当宁紫燕和宁雨铃追下来,要跟进侯府的时候,被太夫人拒之门外。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太夫人现在真恨不得把她们两个掐死,一桩丑事还不够,还要闹出一桩接一桩,太夫人这次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两个孙女的名声算是真正的毁了,再没了用处,当然也不会给脸,闻说宁怀远偷偷的把她们放了进来,派人直接把她们给轰了出去。
宁紫燕和宁雨铃想不到太夫人绝情至此,原还想着借侯府的面子把这事压下去,但现在明显太夫人不想管她们了,没奈何,只得灰溜溜的回了夏府,才到夏府,就被婆子叫到夏夫人的院子。
当着满院的下人,狠狠的一顿斥骂,让她们两个人在院子里罚跪,这一跪就跪到昏过去了,第二天夏夫人就到护国侯府求见太夫人,和太夫人在祥福园说了一会话后,回到府里,就让宁紫燕从原来的院子搬到宁雨铃的院子里去一起住。
妻变妾,实际上很简单,只说当时成亲的时候,冲了现在侯府嫡夫人的丧事,原当不得准,况且又是个庶女,怎么当得起正室夫人的名份,侯府方面也没人出来说句话,这事就算是两府议下的,都同意的。
正室于人苟合,和妾室与人苟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况且夏府也没有要了宁紫燕的命,太夫人这边原就不想管她们两个了,夏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留了宁紫燕一条命,使两府至少面上还过的去。
至于是不是正室,在太夫人看来,反正宁雨铃都是妾室了,再加一个宁紫燕也没什么。
总是宁紫燕自己不懂自爱,和人地痞混混,滚在一起,而且还被人发现,怪不得别人。
护国侯府没说什么了,别人自然也不会管,再由之前的说法,这事也算是能说的过去,于是宁紫燕这妻位算是空了出来。
知道自己由妻变妾,宁紫燕听得这个消息,才醒过来就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后,到书房外哭求夏宇航,只是任她如何哭泣,伤心,书房的门一直没开,里面的夏宇航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宁紫燕哭断肠的场面。
最后还是那位热心的陈姨娘替宁紫燕整理了些衣裳,替她搬出了住了没多久的正院。
当时风风光光,十里红妆嫁进来,得意的夫婿,美满的婚事,为此甚至还害死了宁紫盈,到最后,才发现竟是一场空,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弄到最后,只得了一个妾室的名份。
消息传到明府的时候,宁雪烟嫣然一笑,灿若春花,弯下身子,上了一顶小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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