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诱惑美妇 - 艾滋夫妻（7）
鲁丽华抬起饭碗准备，用筷子准备夹菜时，发现李嘉玲两眼桃红，偏着头瞅着问：“妈，你哭过，发生什么事，是不是老爸欺负你了？”
“说什么呢……”李嘉玲没有接过话茬儿。
鲁刚夹起一块鱼肉，递进女儿碗里：“你妈呀，看电视剧太投入了，总跟着主人翁伤感流泪。这不，电视剧上一个生离死别的故事，都会叫她眼泪汪汪的。”
“真没出息，还大人了呢。”鲁丽华翘着嘴，哲人似的总结：“凡是文学的都是虚构的，凡是虚构的就不是真实的。那些个编辑就是摸准你们这些人的心里，真诚善良富有同情心，才编出各式各样的电视剧的惹你哭呢，老妈啊，千万别陪着伤感落泪，不值啊。”
“吃饭，吃饭，小孩子懂什么，还一套一套的。”鲁刚帮着妻子继续圆场，也哲学家一般发言：“这年头，如果还有人要讨论文学影视艺术，那可是一个很奢侈的话题，一言两语说不清楚，咱们吃完饭再讨论吧。”
鲁丽华盯着父亲问：“老爸，在公司是不是也这样，几句哲理就封杀年轻人的兴趣啊？”
“没有，没有啊，”鲁刚谦虚起来，“我很尊重那些小年轻的创造性，真的。”
“哪您是搞里外有别两套标准了，这不公平吧，我亲爱的鲁总？”
“行了，快吃饭吧，”李嘉玲厉声劝说女儿：“你爸不是哑巴了吗，他呀就会在家里来横的，真去单位上还得规规矩矩，每天夹着尾巴做人呢。”
鲁刚接过妻子的话茬：“是，是，是，李老师点评的对，这做人啊就是低调一点好。”
“真没劲，在家里也不能彻彻底底民主一下，我说你们二位就不能营造点氛围，让我高高兴兴地畅所欲言嘛。”
鲁刚接上话茬儿：“改天吧，闺女。改天我好好泡壶茶，咱们一家三口边听音乐边聊，你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和你妈就做个忠实的听众，好不好？”
“行吧，看在老爸的面子上，我等好那一天的到来。”
晚饭后，家里依旧，表面上风平浪静和往日没什么区别。鲁丽华洗了碗，按时进屋开始自己的作业。客厅里，电视机的声响不断，综艺频道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李嘉玲斜靠着心不在焉，觉得屋里的气氛依然压抑，有块无不巨大的石头压在自己心口上，胸闷难受心慌气不够用。和鲁刚坐在长沙发上看完中央一台播出的新闻联播，李嘉玲实在是憋不住了，给鲁刚使眼色约着丈夫下楼，要到室外走一走。
小区里的路不宽，两翼的人行道夹在航道树中，那路是鹅卵石铺设的，曲曲弯弯缠绕着小区各栋楼宇，把整个区域有机地联络起来，这就是社区了。散步的人不少，李嘉玲一如既往挽着丈夫的胳臂，默默地穿梭往中央区域走，那儿类似一个公园，假山和亭子，绿荫之中小溪流淌，曲径通幽处。
在家里面对面说伤感伤心的话，李嘉玲认为极其不自然，两人目光碰撞像是战场上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彼此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出来散散步，在空旷的绿地上呼吸新鲜的空气，缓解缓解下午因为那深沉的话题所带来的凝重，所带来的痛苦和紧张。借助夜幕黯淡，置身于蒙蒙夜色之中，各自可以用心体验对方，两人能够用呼吸交流，也许对化解眼前这场家庭不幸有好处。
走了两圈，小区外的世界还在喧闹着，小区里随着夜向深处去，绿荫下人渐渐地少了。
离家不远处，几棵银杏树下有一个亭子，李嘉玲拥着鲁刚走去落座。
“你在马尼拉做出那种事情，真不怪你那是假话，鲁刚啊。再有涵养的女人，再心宽的女人，也不会熟视无睹自己的丈夫身上发生的背叛行径。作为女人，为人妻为人母，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的男人背地里偷情别恋，这是对神圣婚姻的无情践踏。可话说回来，真正要狠心责备你，骂你是爱情的无耻叛徒，再说你什么更难听的话，我也做不出来。这么些年来，你只身一人去海外工作，一去那么多年，毕竟也是为了这个家，当然也是为了我的爸爸治病，是我连累你啊。”李嘉玲趁着夜色朦胧，对丈夫的所作所为初步表态，这是整个下午思考后暂时得出的结论，是进行一番理智的结果，语气平淡却透着难以想象的宽容。
“真对不起你啊，嘉玲，我真混哪。”
“现在说这些话，为时已晚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那你要我怎么办，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啊，若是真有的话，我鲁刚上刀山下火海，非得去找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治病，这可是目前世界上最难治愈的疾病了。我建议你不要想东想西的，好好地用心医治，一定要把身体养好，其他事情以后再说。”李嘉玲抓紧丈夫的臂膀，紧接着真诚地说：“你听我一句劝，我们还年轻，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女儿要上大学读研究生，我们得继续下去，别再提离婚的问题好吗？”
“我……”鲁刚哭了，低声在抽泣。
丈夫的哭泣声不大，断断续续的。他在极力控制着但却无法完全控制。“嘿、嘿、嘿…”的声响不像是从鲁刚喉咙中钻出的，却仿佛是从地狱迸出来的，透着的深深的绝望和无比的忏悔。李嘉玲默不做声也不动作，默默地陪着丈夫静坐。她仰头凝望着被树荫遮住了大半的星空，浩瀚的天际是那么残缺不全，几枝树杈照样可以破坏人眼中夜空的完美。教授社会心理学，李嘉玲明白一个道理，此刻丈夫一定是痛不欲生。作为男人，以其让痛苦憋在心里，折磨心灵刺杀心脏，倒不如让丈夫好好地痛哭一场，宣泄掉心中无尽的忧伤和痛哭，这对男人很重要，对身心健康有好处。
夜走得很慢，依然走向深处，二十三点已经过去，凌晨快要来临。
四周木草唰啦唰啦细响，初秋的夜风没有夏风激烈却比夏风清冷，裸露的肌肤上毛孔紧缩，一阵阵凉意袭击全身。思绪略微清晰一点，李嘉玲觉得想说的话不多了，慢慢地直起身子，善意地说：“我先回去，让小华睡觉，你没事儿，就呆一会儿再上来吧。”
“谢谢，嘉玲，能够陪着我坐了一个晚上。”鲁刚拉着妻子的手，动情地说：“让我再好好想想，你先走吧。”
李嘉玲轻轻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背，没再说什么黯然而走。
今天爸爸妈妈散步怎么会这么长的时间呀，鲁丽华联想到晚饭时候妈妈的表情，猜想爸爸妈妈兴许为了买什么的物件而没有统一意见，不好当着自己的面争执，于是外出和平谈判去了。以往家里有什么大的事情，总是这样不当着自己的面扯了扯去的。做完作业看半个小时电视，鲁丽华依然不见父母的身影，洗漱后一个人上床睡觉了。李嘉玲回到家里，女儿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李嘉玲无法入睡，身心疲惫地靠在床上，目光呆滞盯着天花板。本以为冲个热水澡，洗洗身子也可以洗掉浑身烦恼，结果是徒劳无功的。上了床后，脑海依然一片空白，没有力气去想什么，大脑像是一部断了皮带的马达，空转还是空转，没有任何作用。真没办法，只有傻等着，傻等着什么呢，就等着上天来判决自己的命运。
快零点了，鲁刚背负着夜色，一个人摸黑回家。
快速洗漱完毕，鲁刚蹑手蹑脚进了卧室掩上门。他轻轻地熄灭吊灯谨小慎微上床，生怕哪儿不对惹妻子再来气儿。掀开被子时，一切相安无事，当他伸出左手准备灭掉台灯时，李嘉玲意味深长地插话：“开着吧，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鲁刚哽住了，双手拉起被子身子往下挪平，无声无息地躺下。他心里清楚，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从艾滋病的噩梦中缓过神儿来，而且至今想起来，依然胆战心惊，总是六神无主。妻子刚刚才知道这自己患上可怕的艾滋病，能够这样淡定，作为女人已经非常难得了，还能说什么，还能不说什么啊。
过了许久，李嘉玲突然问：“喂，你检查出来就这么等着，没有找医生看一看，也没采取什么措施？”
鲁刚答非所问：“我服药已经一段时间了。”
“已经开始吃药了，去哪个医院看的，哪个医生给看的？”
“这事儿怎么能去医院，更不能找医生。如果我正常的病人一样上医院，再找个知名的大夫帮着诊断一下，不出两天功夫，全世界都会知道的。”鲁刚想起了自己公司田欣的不幸遭遇，忐忑不安地补充一句：“这种事儿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要不然人言可畏，迟早会被舆论扼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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