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顾衍的脸当下就拉了下来。
但是在和小姑娘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强行让自己温柔了许多:“官府没有给你们治病?”
“哎,治了是治了,哪里治得好呦!”路边躺着的一名男子发出这样的声音来,“他们都是完成任务就罢了,怎么可能真的考虑我们的死活!”
这句话刚说完,周围便有许多还能说话的人附和。
顾衍的脸更加黑了。
“官府这是不干人事儿啊!”我在旁边加了一嘴。
顾衍猛地拉住了我的手。
我并没有躲,而是下意识问到:“怎么了?”
他压低了点儿声音,将我拉到了一边,以此保证说的话不会被第三个人听到:“去官府!”
我摇了摇头:“先去找高人吧。他……不喜欢官府的人去。既然是你要救自己的子民,就要好好的去求他,惊动官府之后怕是不好办。”
顾衍虽然很烦躁,但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咱们快点儿。”
“好。”我也点头。
商量好之后两人牵着马就要离开这里,顾衍却被刚才那个女孩子抓住了裤脚。
女孩子的想法也很单纯。她哭诉着:“求求您,救救我们这里的人!”
女孩儿的哭声实在是太惨烈了,顾衍在这样的环境下,心也比在皇宫之中要软了许多。
他一撩袍子,半蹲下去,顺手搭上了女孩儿的手腕。
摸着摸着,顾衍原本皱着的眉头看看松了开来。
过了不知多久,他站起身来。
我马上问:“如何?”
“应该只是瘟疫,没有其他问题。”
“那便好。”我点点头,然后冲着那女孩儿说到,“你且等等,我们一定会救你们的。”
“真的?”那女孩儿的眼神猛然间就亮了起来,眼中充满了希望。
这眼神实在是太单纯了,我回想一下,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了。
顾衍也被这样的眼神惊了一下,但他们还是离开了。
没过多久,我就停在了一个并不大的门前,顾衍也跟着停了下来。
“到了?”顾衍问。
我点点头:“就是这里了。”
“你一直没说,大师叫什么名字。”
“进去看看?”
“我怎么称呼他?”
“叫……”我略想了想,然后开口,“你叫他余大哥就好。”
“啊?”顾衍瞬间懵了,“高人不都……”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成功将自己心中所想表达出来。
“与世隔绝?”我试着问。
顾衍点了点头。
“他就是嫌弃自己太与世隔绝了,就连名字都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所以才让别人这么叫他。”
“他叫什么?”顾衍问。
“余梦闲。”我缓缓念出这个名字。
“好名字。”顾衍声音很小,但我却听得清楚,“山水万重书断绝,念君怜我梦相闻。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闲人不梦君。”
以前总觉得他这名字很普通,现在想来,也怪不得他想让别人用那样一个“很俗”的称谓叫自己了。
“你教教我怎么背这首诗。”觉得美的东西,我决定了解一下。
“先和高人见面?”
虽然有些遗憾,但我也知道事情得分轻重缓急。我点了点头,然后推开大门。
“吱哟——”门发出声音。
我抬脚就要往里走,顾衍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不通报?”
“没人通报。”我回应,“进去找他就好,这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比宫里好多了。”
前院,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连着剑术。顾衍不懂剑术的路数,但看着,就觉得这位应该是高人了。
“多日不见,不知你剑法如何了?”
我接过那柄剑,在顾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他身边移开到了刚才老者练剑的空地上。
我舞剑的时间并不长。
末了,我停了下来,问那位老者:“如何?”
“没什么太大进步。”老者给出了评价。
我也不着急,反而笑了笑:“确实是荒废了,您这评价倒是高了。”
“怎么不好好练?”
“忙。”
“忙什么?你独身一人的,哪有那么多事情要忙?”
“我成亲了。”我指了指身后的顾衍,“我的丈夫,您可以叫他……”
“蔽姓顾。”
“顾公子。”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起来对他并不满意的样子。
“您……”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走了!”老者打断了顾衍的话,接过我扔给他的剑,立刻就离开了。虽然银白色的头发显示出了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他腿脚还是很方便的。
我看了顾衍一眼,见他脸色不好,忽然就想笑:“你是不是觉得这老头很奇怪?”
“这……高人嘛,奇怪是很正常的。但是……他走了,这得病的人……”
“他不是余大哥。”我打断了顾衍的话,“只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一位老者罢了。”
“啊?”顾衍一惊,“那……高人脾气是不是更奇怪?”
我很少见他有这样的时候,瞬间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怎么了?”
“高人他啊……你可以自己猜啊!”我冲着顾衍笑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里读书,跟我走吧。”
顾衍也不再说话,跟着我就往里面走。
这个宅子总的来说并不是很大。
很快,二人就到了书房前。
“我在这里等你?”顾衍问。
“不用。”我随意摇了摇头,脚步却没有停下,“一起去吧,他不在乎这么些个。”
我走进门里,扭脸对顾衍说了一句:“进来吧。”
“谁?”
“是我,一珂。”我开口,倒是用了自己的本声。
说着,我们已经绕过屏风。
余梦闲本来在写字。
现在,有客人前来,他放下手中的笔,然后站起身来。
他微笑着:“一珂啊,好久不见,这位是……”
“我的丈夫。”我陈述。
“怎么你不是嫁给遇宸了?”他的声音冷淡。
“说来也是巧合,我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罢了,不是真的成亲。”我说。
“自古成亲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有的亲事都有利益关系。但既定事实就摆在这里,无法改变。只要我不休了你,你就得一直是我的妻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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