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看就不好惹的几个二世祖,刘举人三人敢怒不敢言,不得不起身让出位子与其他考生拼桌。
杜勐不客气的坐在宋溪溪身侧的位子上,和他一起来的王晏二人依次而坐。
陆则知和陆二虎有些紧张,以为杜勐三人是为上次在状元楼抢雅间的事,特意来客栈找他们的麻烦的。
宋溪溪淡定的很,瞥了杜勐一眼就端起茶水喝起来,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杜勐到底年轻,憋了一会儿就沉不住气了:“小爷在这儿坐了半天,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宋溪溪听罢,终于正眼看向他:“我跟你又不熟,为何要同你打招呼?”
“你——”
杜勐气得磨牙,却奈何宋溪溪不得,只能借着桌子的遮掩,踢了旁边的王晏一脚。
王晏得到暗示,满脸堆笑的冲宋溪溪拱了拱手:“宋姑娘,上回勐哥儿与你在状元楼闹了点不愉快,离开后他就后悔了,一直想向你赔个不是……”
话没说完,他的小腿又被踢了一下。
杜勐凶巴巴地瞪着王晏,嫌王晏的话太直白,把他的面子都丢光了。
王晏保持微笑,继续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年轻人,今日当面把误会说开,日后就是朋友了。”
见杜勐面色不善却没有反驳,宋溪溪意外看了他一眼,才对王晏说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是误会,就更没必要计较了。”
王晏大赞:“宋姑娘爽快!”
杜勐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哼道:“是小爷大度。”
宋溪溪懒得搭言,吩咐伙计上一壶好茶并两叠花生瓜子,邀请王晏和坐在他身边的朋友一起吃,故意没有招呼杜勐。
杜勐又生气了,很想拍桌发作,又想起了什么,自个儿偃旗息鼓一脸愤愤。
宋溪溪一看,不由得想起了赵明朗。
中二期的赵明朗,不就是这么一副人嫌狗厌的脾气?也就这几年扛起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人渐渐变得稳重起来,对自己的情绪愈发收敛自如。
哪天这两人撞到一处,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乐子。
替好友说和之后,王晏的注意力就落在了陆则知的身上,真心实意的夸赞道:“这位兄台年纪轻轻,便能高中举人参加春闱,实在让我等汗颜。”
陆则知全当他是客套,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侥幸罢了,不足为夸。”
王晏顺着竿子爬:“在下最喜欢与兄台这样的人做朋友,不知兄台肯不肯愿不愿意给在下这份脸面。”
伸手不打笑脸人,姿态摆的这么低,哪怕陆则知觉得这人热情过头,也不好当众给他没脸说不愿意,便笑着拱手回应:“在下陆则知,幸会。”
“好名字!”
王晏眼睛一亮,自报家门:“在下王晏,今年十八,以后唤你则知如何?”
见他比自己大一岁,陆则知笑道:“王兄随意。”
王晏很高兴,直接上手拉住他:“在状元楼看到则知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亲切的很,一直后悔没能与你互通姓名,今日可算是如愿了。”
陆则知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提起茶壶给他斟茶,对自来熟的王晏心生戒备。
一旁的宋溪溪暗暗点头,一直以来陆大哥给她老好人的印象,如今一看是她浅薄了。
只有陆二虎发自内心的为自家兄长高兴,觉得能在京城这种地界儿交到出身不错的朋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就在几人“交流感情”的工夫,终于有报喜的人过来了,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考生上了春榜的最后一名。
老人家激动得不能自已,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亲自给了报喜的人厚厚的打赏:“登榜了,苦读四十载,终于登榜了!”
在场屡考不中,都当了爷爷的老考生不止一个,感同身受之余更多的是羡慕:“老兄,恭喜恭喜,恭喜啊!”
一时间,大堂里全是贺喜之声。
陆则知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一方面为老人家高兴,一方面也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会像对方一样,考到白发苍苍才中,甚至一辈子不中。
不过这样的担忧并未持续多久,第二个报喜的人很快就来了,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堂:“恭喜陆则知老爷,荣登春榜第八名。”
第八?嘶——
在场的考生们齐齐振奋,要知道登上春榜前十的人,殿试进入一甲的可能性极大,历届的状元榜眼探花,几乎都被前十占据了。
再不济也是二甲进士,前途一片光明。
反应过来后,考生们议论纷纷:
“这个陆则知是谁,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是住在咱们这家客栈吗?”
“凌云客栈多有名,怎么可能弄错。你不知道,那是人家低调。”
“啧啧,第八名,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我可得好好看看这位是谁,向他好好请教学问!”
“……”
陆二虎乐疯了,噌的站起来围着陆则知团团转:“中了中了,哥,你中了,第八名哎,第八名哎,太厉害了!”
看着反应不过来的陆则知,宋溪溪莞尔:“陆大哥高兴傻了吗?”
陆则知耳尖一红,坦诚道:“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王晏暗暗抽了口冷气,起身向陆则知道喜:“恭喜啊,没想到则知如此厉害,实乃我辈榜样!”
才十七岁啊,第一次参加春闱,就得到第八名的好成绩,纵观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出色的人物。
若他真是……真是大舅舅的亲子,武安侯府再延续几十年的风光不在话下。
武安侯府的未来,绝不能落到一个仗势欺人,纵情声色的废物手上!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知道陆则知就是春榜第八的那个人,争先恐后的挤上来道贺,生怕慢一步陆则知就会跑掉似的。
刘举人他们更是顾不上杜勐的白眼,抓着陆则知的手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心里的酸水也哗哗直冒,不知道是羡慕多还是嫉妒多。
场面太过热闹,要不是宋溪溪强势的拦住了其他人,陆则知非得被挤的趴在桌子上不可。
陆二虎难得大方一回,吩咐伙计给每张桌子上了一坛酒,一共花去了小五两,他却没有一丝心疼,只有为自家大哥庆贺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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