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温宁,已经知道什么是绝望。
顾以跟安晚被这话吓得不轻,豪门肮脏的事情多,可谭明清……未免太毒辣了。
萧景笑的嘲讽,“温宁的爷爷,也是这样的人,温家的男人都遗传了凝血障碍,他爷爷拿着要多生几个免得绝后的借口,在外面彩旗飘飘,谭明清年轻的时候,被这些事逼的自杀了无数次,都被抢救了回来,所有人都以为她不死也会疯,可没有,最后她活的好好的,温宁的爷爷却死了。”
顾以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这就是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不管谭明清的丈夫怎么死的,她在那个时候,就没了所谓的良知,更是早已对私生子三个字痛恨欲绝。
“后来,温宁就不敢再忤逆谭明清,可他的母亲也许是心中有愧,总是找着机会,补偿温宁,有的时候是他上学的时候去看他,嘱咐他要听话,有的时候,是带这些吃的玩的给他。”
就这样过了四年,温宁长大了,他知道,他妈不想留着他,也不敢留着他,对她的怨恨不这么多了,他的听话,取得了成效,谭明清开始把她介绍给相熟的世家认识,也是在那个时候,温宁认识了萧景他们,也遇到了,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女人。
顾以知道,“是萧玲。”
萧景点头。
萧玲年长他们,也是个温柔的人,那个时候温宁虽然跟萧景同岁,但是瘦弱的不行,萧玲早就习惯了照顾别人,对温宁,自然就是更多了一份心。
温宁对萧玲的感情,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发生了,他的生命中出现了第一个对他好的女人,他也有了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
可还没等他成长到可以保护萧玲,没有等到他表白说出口,他认为萧玲最需要他的那天,他却被算计,跟安晚上了床。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温宁因为跟安晚的一夜,失去了萧玲,失去了人生中唯一的温暖,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归于了安晚,再次见到安晚之后,才会一开始就这么无法控制情绪的折磨她。
病房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安晚敛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景拉了拉顾以的手,缓缓说,“温宁做错了很多事,我不为他辩解,可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怎么去爱,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的感情畸形了,觉得所有的女人,都是别有居心的坏人,不值的被真心对待,他也许已经爱上了别人,可他也不知道,那就是爱,因为他对萧玲的感情,更多的是吧萧玲当做了母亲的缩影。”
顾以闻言没说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知道这些,让她真的说温宁是个坏人,她说不出来,是渣男,是没错的。
萧景看向沉默的安晚,“但是现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第四个人。”
安晚茫然的抬眼,片刻,才嘲讽的说,“那我只能说抱歉,我也交不了他什么。”
萧景没有反驳,而是转移了话题,“安晚,你是不是拿了沈瑞什么东西?”
话题转移的太快,顾以一孕傻三年,只觉得这话题莫名其妙,不是在说温宁吗?
安晚却是脸色一白,沉默的没有说话。
萧景说,“沈瑞的背景不干净,他今天敢这么对待温宁,恐怕你手里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他有这样的东西,又为什么要拿走,但是你好好想想,那是个后患无穷的祸根。”
“什么东西啊?难不成是什么杀人证据?”顾以云里雾里的随口一说。
安晚的脸色更白了,萧景不想让顾以担心,瞪眼道,“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呢?最多也就是个偷税漏税的账本罢了,安晚,处理这样的事情我有经验,你要是觉得我信得过,就把东西交给我,我来处理。”
安晚看向顾以,片刻后才笑着说,“没事,我能处理。”
里面的东西说不定真的就是顾以的随口一说,真是这样,她不能连累顾以。
萧景没有勉强,闲聊了两句,拉着顾以离开了。
安晚转眼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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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伤的不重,只是脑震荡后遗症动一下都头疼想吐。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喝水吗?”
温宁的脑子还不清醒,听到声音没听出来是谁,对方帮他整理了一下枕头,让他靠的舒服点,视线慢慢聚焦,温宁看清了站在床边的人。
“你怎么在这?”
薛凝听到温宁出事,昨晚就跑来了医院,甚至还穿着睡衣,温宁最近的身体被他自己折腾的不轻,一个脑震荡比正常清醒的时间长了12个小时,薛凝一晚上没睡。
现在温宁开口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薛凝血压升高的来了火,收回手站在床边冷眼看着温宁,“你是想问,为什么是我在这吧?”
她在温宁面前,还是第一次发火,温宁倒是被说的一愣。
薛凝头昏脑涨,她担心了一晚上不知道都不知道是担心温宁出事了,还是担心温宁出事了原本定好的备孕会被打乱,没想通现在也不用想了。
谁不是第一次做人,还没点脾气了?
“我知道你看着我失望,但是我告诉你,你是真的要失望了,安晚已经离开临城了。”
温宁猛的从床上要坐起身,脑震荡的后遗症却让他一阵头晕想吐,重重的跌了回去,吓了薛凝一跳。
“你激动什么啊!还闲不够严重是不是?”
薛凝忙上前来扶他,却被温宁一巴掌拍开,她白皙的手背立即就红了,薛凝忍不住骂道,“温宁你是不是有病啊!”
温宁连嘴唇都是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阴霾过分的笑容,活像个变T,“我有病,你第一天知道?给我滚出去!”
薛凝气的不轻,“我好心守了你一晚上你什么态度?失望就抓着我撒气呢?我们是合作关系,那就是地位平等,你对我呼来喝去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合作关系?”温宁呵笑了一声,凤眼里全是冷意,“你只是我的一个工具。”
薛凝脸色一白,咬着嘴唇红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气的问,“所以呢,安晚在你眼里,也只是一个工具是不是?”
“别给提她!”
“怎么?被我说中了?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别人都是工具是吧?”
温宁盯着薛凝,活像毒蛇盯着猎物,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一口咬死她。
薛凝心里有些犯怵,人没睡觉,脾气就是会很暴躁啊,控制不住啊!
“就你这种死直男的脑子,活该单身一辈子!”
薛凝骂了一句,转身拿起自己的手机,蹬蹬的离开了病房,拉开门,跟外面的萧景撞个正着,薛凝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找面子似的,放大了声音对萧景说,“你好歹也是有老婆的人,还是少跟直男癌混在一起,近墨者黑!”
“……”
无辜躺枪的萧景站在门口,看着薛凝怒气匆匆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视线,走进了病房里。
“你怎么得罪人了?气成这样?”
温宁的晕眩稍缓,撑起身子靠在了床头,闻言,露出了鄙夷的冷笑,“得罪?她算个什么东西?用得上得罪两个字?”
萧景走到病床边,闻言思考着措辞,片刻,才说出一句,“她说的没错,你真的是直男癌。”
“萧景你是不是也皮痒了啊!”
萧景挑眉,“是又怎么样,凭你这样还想收拾我?”
温宁舔着后槽牙,气,却无法。
萧景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水果跟水果刀,削起了苹果。
温宁视线频频看向萧景,萧景认真的削皮,心无旁骛,削好之后,切下来一小块,抬眼看着温宁,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温宁:……
“你好点没?”
温宁气的头疼,“你赶紧走吧,我怕我真的被你气死。”
萧景恍然大悟,“你要吃苹果吗?”
“……萧景你早晚要被顾以打死!”
萧景点头,颇有深意的笑着说,“我喜欢她在床上弄死我。”
“……草!”温宁又渴又饿,还被喂了一口狗粮,不得不赶紧开口,问完好赶人走。
“安晚她?回东城了?”
萧景点点头,“嗯,她没事,所以昨晚就买了今天最早的一班机票,回去了。”
温宁闻言,呵笑了一声,闭嘴了。
萧景看着他白的几乎透明的脸,缓缓道,“不过她让我带了些话给你。”
温宁倏的看向了萧景,对上了他一脸戏谑的眼神,顿时觉得上当受骗的抓起身后的枕头就往萧景脸上扔,萧景轻松接住,刻意捏着嗓子说,“嘤嘤嘤,需要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需要人家的时候,竟然就这么粗暴对待,渣男!”
温宁无语了,伸手想按护士铃,他怕自己真的要被萧景气死。
“她是真的有话让我带给你。”
温宁想着自己现在要不是动了伤身,他非要把萧景的脑袋拧下来!
萧景靠在椅背上,交叠起双腿,说,“温宁,你没发现吗?只有在提起安晚的时候,你才像个人,像个活着的人,会紧张,会生气,会期待,会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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