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感情,季列晨再了解她不过,他看她的动作就知道自己说中了顾以的心思,若顾以不是这么想的,她会第一时间否认,这是顾以的性子。
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顾以的手,颤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被怒气冲昏了头,去相信你的气话。”
顾以刹时抬眼,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神色淡然,仿佛握着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但我现在不是这么想的了。”
季列晨微张着嘴,要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顾以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现在特别烦你,觉得你特别恶心,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虽然你以前也这样,但是我以前瞎了,现在好不容易治好了这毛病,我求你别再来污染我的眼睛。”
季列晨眼眸闪动的厉害,“顾以,我们就算有误会,那是可以解释的!”
“不可以。”顾以一口否决,“我跟你,是我跟你,不是我们,不会有我们了。”
“是因为萧景吗?是因为你害怕萧家的权势吗!顾以,我会保护你的!你跟萧景在一起根本不会有幸福!他根本不爱你!”季列晨有些激动的反驳,失了那温雅的外壳,变得俗气又可笑。
顾以冷着眼,“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说着她抽出了手,季列晨的手追上去,紧紧的握着,问出了盘绕在心底的那句话,“顾以,你是不是喜欢上萧景了。”
这句话像是烫到了顾以,她倏的收回手,呼吸都短促了几瞬。
季列晨心顿时凉了一大半。
先前她没有回答,是默认了,可现在,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却是因为,自己的话戳中了她的心思,让她一时间无法回答那忽如其来的想法了。
“顾以,你别傻了!你撞了萧景,浪费了他三年的时间,还改变了他的人生,他恨你一辈子,就冲这点,他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顾以怒了,用力抽回手,也不管季列晨扣的死紧的指甲在她手上划了几道血痕,“你要我说几遍,那是老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给我滚!”
顾以上高三那会,叶欣怡登堂入室,她有过十分叛逆的那段时间,现在被逼急了,也会冒出脏话,季列晨似乎被这么暴怒的顾以给弄的一愣,回过神来,顾以已经大步离开了。
“顾以!我会等你的!你早晚会看清萧景的真面目!你早晚会离开他的!”
回敬她的是顾以一声的怒吼,“去你妈的,少诅咒我!”
季列晨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形透出一抹寂寥哀伤,许久,他才转身,步履艰难的离开。
不远处的绿化带后面,一个带着鸭舌帽口罩的男人蹲下了身,翻看着手中的单反拍下来的照片,他觉得很是满意,正哼着小曲站起来去交货,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男人愣了一瞬,随即下意识的把相机藏到了身后。
“萧公子。”
对这张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面孔,男人还是十分熟悉的。
萧卿云一身黑色衬衫黑西裤,还是黑色的皮鞋,站在角落不说话,足以融入到黑夜之中,连他这个做狗仔的人都没能发现他的存在。
萧卿云金丝边的眼睛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矜贵清冷,他伸出骨节分分明的手,“拿来。”
男人滚动了一下喉咙,面罩后面发出嬉笑打诨的声音,“萧公子何必为难我……”
“不是为难你。”萧卿云手往前了一点,“我只是也想要个备份而已,还有,我有另一单生意想照顾你,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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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还是欣喜若狂,每样都有一点,混合在一起撑的他的心脏又满,又痛。
“家里地方不大,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水。”
穿着一身素色衣衫,黑发随便挽着,显得有些凌乱的女人甜笑着说道。
萧景没有坐,只是在她转身的时候,忍不住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对方眼底闪过惊慌,想要把手抽回来,可萧景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没办法,慢慢的,她就红了眼眶,给吓得。
萧景眼睛也跟着一阵酸涩,急忙松开手举了起来,“抱歉,我只是太久没见你,太激动了。”
女人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破旧狭小的厨房,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凉水出来,递给萧景。
萧景接过来,没有喝,站了一晚上的双腿有些吃力,他不得不坐了下来,坐在了房间里唯一一张的胶凳子上。
女人也坐了下来,坐在单间房间里的床上,看着萧景不喝水,她变得十分窘迫,更紧张了,搓了搓手问,“你?真的是我的同学?”
萧景胀满酸涩的心里多了一抹沉重的痛楚,捏的一次性纸杯变了形状,水都满了出来,顺着他的手指,低落在了地上。
“不是吗?”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问了之后又突兀的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要是我同学里面有你这么帅的人,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萧景定定的看着她,几个粗重的呼吸之间,才压抑住了心里的情绪。
他下午的时候就发现了,若溪不记得他了。
“我是你同学,你是真的忘记了而已。”一句话说出口,是那么的艰难。
任谁看到曾经的爱人变成了不认识自己的陌生人,都会忍不住的难过哀伤。
白若溪一下笑了,素面得面孔比起三年前,已经粗糙黯然了不少,可这个笑容露出来,一瞬间,她又跟从前没什么区别,那么纯粹。
“也是,要你不是我同学,你怎么会这么好心陪我一起卖了一下午的花呢,多亏了你,今天的玫瑰卖的特别快,要是往日,我卖到晚上十二点,都还没卖完呢。”
同学的关系确认,白若溪的紧张消散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渐渐变得轻快。
萧景心痛得一塌糊涂,“你平时都是出去卖花吗?”
白若溪摇头,“不,我有上班的,只有周末才会出去卖花,平时我都是在郊区的工厂上班的……”她忽然顿住,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让你见笑了,明明是跟你一样在Q大毕业的,现在却混成这样,哈。”
萧景摇头,“很好啊,你一直都是这么自食其力,这样很好。”跟那个为了地位,完全不要脸的顾以一点都不一样。
白若溪看着他,片刻慌忙移开视线,红了脸。
“你说你受伤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怎么受伤的?”萧景语调越发的轻柔,注释着她的目光几乎让人看到了天荒地老。
白若溪神色黯然了一瞬,似乎不愿意想起这段不好的回忆。
“就是三年前,在你刚才遇到我的电影院,我在那里被车撞了,伤的不轻,等醒了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所以我周末都会去那里卖花,我想想起来我当时为什么要在那里……”
因为你在那里等我,我们约定好了去看电影,你说你去买好爆米花等我,可我没到,我不到没到,还害了你……
醒来发现自己瘫痪都不曾红过一次眼眶的萧景,此刻却鼻腔发酸。
白若溪看着他的模样,诧异又不安,一时间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许久,萧景才把情绪平复下去,漂亮的眼眸笑的弯了起来。
“好不容易见到老同学,我请你吃饭好吗?”
白若溪连连罢手,“不不不,你都帮我卖花了,是我应该给你些钱,怎么能让你破费。”
“你跟我,永远不用这么客气。”萧景站起身,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白若溪抬眼看着他,又看着面前的手,眼神如同刚出生看见外面世界的小鹿,怯生生,惶恐不安,又满是期待。
萧景始终不曾催促过她,一直这么静静的站着,注视着她,仿佛把一辈子的耐心,都花在了现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若溪才红着脸,忐忑不安的把手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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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顾以一晚上没睡,在客厅坐了一夜,一夜,萧景都没有回来。
她就是放在火上烧的炽热模样的心,也慢慢的凉了下来。
丁婶进门的时候,看着顾以正好往外走。
“顾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顾以摇头,浅笑了一下,“没睡好。”
丁婶点了点头,又问,“你不吃早餐了吗?”
顾以默了一下,才说,“丁婶你今天就当放假吧,晚上的饭也不用来做了,萧景不在,我晚上也不回来吃。”
“少爷不在家?”丁婶稍稍诧异的问。
顾以没有回答,穿上鞋就出了门,丁婶一脸的纳闷,“这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吵架了?”
顾以下了楼,正准备拿手机出来打车,萧卿云的车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放下,萧卿云坐在驾驶室侧头看着她,“我送你去公司。”
顾以没出生,只是眼神微冷的看着他,萧卿云蹙了蹙眉,“你有什么想问的,上车问,我不会瞒着你的。”
顾以看着他,片刻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的平稳往前行驶,萧卿云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一手拿出烟盒,低头含了一只出来,却没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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