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二郎被她说得脸始终不敢抬起来,众人们纷纷谴责他,闻心攸也看不下去了,静下心来问道:“王二郎,刘嫂说得可都是真的?”
“我……我有种稻的,就是吃得比较多而已。”王二郎支支吾吾道。
一旁的刘嫂反倒气笑了,她抹干了眼泪讽刺道:“闻姑娘,别听他瞎掰,每日他干的话都不如我这儿子来得多,吃的时候倒挺爽快,若是我们有一个不高兴,他就说自己身后有权人撑着,我们惹不起,久而久之一直压榨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你胡说!我何时说过我背后有什么权人撑着了,我从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王二郎急忙辩解道。
闻心攸看着他梗着脖子都要撇开此事,不禁觉得事有蹊跷。
再看看了刘嫂这满脸都是血迹的,好像也并非再说假话,她最见不得欺软怕硬了,暴喝道:“到底是真是假王二郎你自己心中清楚,你倒是说说支撑你背后风权贵是谁?”
“闻姑娘……小的只是穷人一个,真没有什么权人亲戚,求您不要为难小的了。”王二郎苦求道。
眼见着这么多人围着看好戏,闻心攸知道他也不会说出实情,索性先放下了这桩事,但还是要为刘嫂她们主持公道。
她道:“从今日起,王二郎你全权负责一周的种稻拔稻,让刘嫂娘俩彻底休息一周,你放心,既然是那么辛苦的劳作,伙食自然不会克扣,只不过是你要补偿欠下的劳果罢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认真完成。”
得知没有继续被追究下去,王二郎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点头哈腰的感谢起闻心攸的宽容来了,仿佛怕背后的权人真被揪出来似的。
闻心攸为刘嫂她们讨回了公道,人群也都散去了,王二郎麻溜的滚回稻田中拔稻,刘嫂她们却有气无力的坐在粥棚内走不动了。
闻心攸知道她们是饿坏了的缘故,但是粥棚内的粥已经按份量全部施舍完了。
“走吧,我们去马棚人家,煮点东西给你们吃。”闻心攸扶起了刘嫂道。
闻心攸带领刘嫂到马棚人家后,主人很快就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线清糊上来。
这些清糊非常的稀,犹如粥水一般,这样的条件下也实在没办法,但刘嫂她们好似不介意般,一见到吃的立马捧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闻心攸坐在边上慢慢等着她们吃完,刘嫂吃完后,肚子填饱了饿意,整个人也没刚刚那般有气无力了。
仿若是心中有苦般,她继续抱怨了起来。
“闻姑娘,你是不知道那个王二郎,以往我们仨一起种稻时,他总说他背后有权人,可以不干这些粗糙活,若是我们不服的话,他就立马去打小报告,到时候要我们孤儿寡母的没好受。”
“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呀……实在,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倒也没什么,就怕我儿子后面会有什么意外,就忍住辛苦将稻活全部揽了下来,也不知道一周后,那些水稻弄成什么样了,那个王二郎会不会故意留些给我们。”
刘嫂的不甘抱怨引起了闻心攸的同情,她道:“你放心,那些稻活做的怎样,我以后都会令人时不时的去查明情况,绝不会再给你留下任何活儿的。”
“谢谢闻姑娘,谢谢闻姑娘!”见闻心攸相帮,刘嫂感激零涕了起来。
闻心攸笑笑,“你们接下来就好好休息一周吧,什么也不用担心,估计寿古城的水稻很快就重新种起,这样施粥赈灾的难熬之日也会消失。”
养心殿,宇文澈宇文崇宇文沛三人站在殿内,宇文海将一批奏折指了指,有些生气对他们道:“这些都是南方洪灾的折子,让你们来是为朕分忧的,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跟朝中大臣一样,任何好的法子都想不出来?”
宇文沛领悟到了宇文海的忧心忡忡,虽然自己没什么好法子,但出点平庸的主意,多多少少能刷点存在感。
他立马上前好言好语献计道:“父皇,天灾无情人有情,儿臣认为洪灾虽无法解决,但受难的老百姓却可以避开,组织他们躲到偏高的山上住上一段时日,等过些日子暴雨停歇后,洪水褪去,他们即可安全了。”
“哼!你倒是想了个好法子!”宇文海揶揄道,语气里有不屑。
“南方千万百姓,个个都弄到了山上,他们有屋子可以住?山洞本就稀少,何况是拖家带口的往偏高的山上跑,你让他们粮食怎么得到解决?”
“儿臣认为,咱们朝廷若是拨粮给他们……吃的问题倒是可以解决。”宇文沛试探性的问道。
没想到唤来宇文海的震怒,他将折子甩到了底下,恨铁不成钢道:“朝中粮款已经拨了一些给寿古城,所剩不多,宫中已经开始缩减吃穿用度了,吃都吃不饱,何以去堵住千万人的饱腹?”
“你倒是想得挺美,尽会使些虚有的法子,也不考虑考虑现实状况是如何。”
被宇文海那么一训后,宇文玦悻悻的后退了一步,再也没有方才想出风头的劲儿了。
宇文澈和宇文崇顿在了那边,半天没有话语,宇文海将话语转向了他们。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在这站了那么长时间,竟一计良策也没献出来,朕看也是榆木脑袋了。”
宇文崇不愿自己在宇文海面前是无用之人,虽然暂时想不出好法子,但可以有后退之计。
他道:“父皇,咱们朝中虽然粮款已所剩无几了,但可以从各个地方汇集一点,遇上这样的灾难,开仓赈灾自然是免不了要做到的,但百姓更忧愁的还是租税问题。”
“洪灾来此,温饱都已经度不上了,更何况是要交各种租质杂税,更让他们苦不堪言,怨言载天,若实际粮食补救得不够到位,减轻他们的痛苦也是朝中可以做到的绵薄之力。”
“嗯,南方少有洪灾爆发那么长的时间,往日仅有十几日的时间,不料今年居然连续一个多月暴雨连连,与北方温差气候相差极大,受苦百姓更是颇多。”
宇文海痛心道,且也暂时认同了宇文崇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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