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坤殿内,宇文海正准备宽衣躺下,却发现了以往都是皇后替他宽的衣,如今皇后倒是做在了梳妆台那,一个人看着有些闷闷不乐,宇文海觉察出了不对,便问道:“皇后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不帮朕宽衣。”
皇后透过了梳妆镜,看到了宇文海质问的脸,沉默了会道:“皇上对梅妃还念念不忘吗?”
宇文澈被人察觉到了心思,但却掩盖着:“说的是什么胡话,朕只是对梅妃心怀愧疚罢了!”
皇后露出了一丝苦笑道:“心怀愧疚既然不能弥补就应该是藏在了心里,皇上为何要在御花园内种那么多梅花。”
宇文海有些不悦:“皇后去过御花园了,朕让人种植梅花也不过是想在冬季里为御花园增添花色,否则冬季的御花园还有什么看头?”
宇文海的撒谎让皇后略感到失望,她道:“皇上若真对梅妃放不下也无需遮遮掩掩了,不用顾及臣妾的心,反正一直以来你对梅妃总好过臣妾。”
皇上不愿意承认皇后的话,虽然他心中确实对梅妃心存情意,便道:“梅妃早逝,这些年来朕就算对她还有爱意,但你一直陪在朕身边,朕自然待你也不薄,情意如何,皇后自己也可掂量掂量,何须跟一个死去的人计较。”
见皇帝还是不肯直白承认,皇后叹了一口气,便起身想去为宇文海宽衣,不料却被宇文海制止了:“朕今日有些累了,想一个人回养心殿歇着,时候不早了,皇后也早日歇下吧,不要满脑子都想一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宇文海便让李公公备起了轿子,回了养心殿。
皇后有些不敢相信皇上就这么抛下她回了养心殿,这些年来的相敬如宾都没让她这么难堪过,这样还让其它嫔妃怎么想,一想到又是因为梅妃的事情,皇上才动了大怒,皇后便气得将梳妆台上的梳妆品全扫在地,内心的难过和羞辱没有停止过。
当年余氏比梅妃早入宫一年,由于背后强大的势力,皇上答应日后纳她为皇后,她的端庄舒雅也是担得起一国之母的位置,宇文海对余氏一直赞赏有加,后宫之权也一直只握在她手上。
直到余氏进宫的第二年,宇文海一眼就相中了日后跟随杨威将军进宫领赏的梅妃,后来成婚,便只专宠于她,一点也不雨露均沾。
在梅妃还没进宫之前,就属余氏最得圣宠,然而梅妃进宫后一切都变了,余氏和杨家在前朝的势力一直是均敌,但最终宇文海还是更忌惮些余氏的势力,便封了她为皇后,但六宫之权却也分配给了梅妃,让她协助已经当上皇后的余氏一起协理。
皇后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是见着了梅妃也并未想与她争这六宫之权,所以与其说是协理,还不如说梅妃经常对这后宫之事袖手旁观,为的就是能与她好好相处着,所以皇后与梅妃的感情也并非很糟心,只是梅妃更受圣宠些,会让皇后感到有些不甘罢了,毕竟宇文海之前只专宠她一人,谁承想着时势变得那么快,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干看着没办法。
后来杨家被抄家,梅妃伤心自刎,皇后居然感觉到了一丝解脱,终于不再有人跟她争圣宠了,日后为了能担得起一国之母的名誉,皇后也一直跟宇文海保持着相敬如宾,贤良淑德的态度。
原想着自己已经做足了本分,宇文海还是不忘当年的梅妃,不忘梅妃当年的国色天香,这些才是现在最令皇后生气的,望着满地已经残破的梳妆品,皇后眼泪也止不住的留下来了。
回到了养心殿的宇文海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是躺在了龙床上,但一直未闭眼,想着自己终究还是报应来了,逃不过对梅妃的思念,这怕是被梅妃的恨吓了诅咒。
宇文海一闭眼,脑海里全是早前与梅妃恩爱有加的日子,无论在宫中还是在宫外,都只有梅妃能带给他快乐,但是这样快乐的记忆里却总会突然掺杂着梅妃的惨叫,随后是腹部流血,杨家被连夜的抄家的画面,梅妃连话都没跟他说最后一句,便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宇文海越想越头疼,越想越心急,便怎么也睡不着。
李公公听闻了宇文海的唉声叹气,便上前端了一碗参茶给他道:“皇上莫不要在想往事了,奴婢给您端来参茶,去去火吧。”
宇文海看着李公公的殷勤,想着这些年还是只有他最了解自己,便起身接过参茶喝了一口道:“朕从皇后那里受了气回来,便一整宿都在想梅妃的事,也想不明白皇后怎么好意思去跟一个已经早逝的人计较朕对谁的情爱。”
李公公知道了宇文海生气的原因便道:“奴才觉得皇后也只是太在意皇上您才会这样,只是在意的方法不对,惹皇上伤心了,皇上可别气坏了龙体才好,早点歇下吧,这日后还有重要的事呢!”
一想到李公公所说的“重要事”宇文海脸上便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道:“若不是顾全大局,这算什么重要的大事!”
李公公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便求饶道:“是奴才嘴笨,望皇上恕罪!”
宇文海摇摇头,挥了挥手让李公公下去道:“朕没有怪你,你也退下吧,早些休息!”
李公公便识趣的退下了。
朱攸府,闻心攸推开一个空的房间对管家说道:“管家,我想把这屋子作为书屋,您让人帮忙打理下,顺便再进些书卷来吧,日后我也好看些。”
管家没想到闻心攸居然是一个爱读诗书的人,便道:“小姐是要让我进什么样的诗书进来,老奴这就叫人备着。”
闻心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也不是什么诗书,就是一一些类似《聊斋志异》这样描写鬼怪的书就行了,最好有插图,看的时候画面感才更强些。”
管家听了闻心攸所要进的书类口味居然那么重,便有种汗颜的感觉,他劝道:“那样的书,很多人都不爱看,何况还是女子家,看了都会害怕的,小姐,您确定要进这样的书进来吗?”
管家的小心翼翼让闻心攸想笑,她猜管家除了觉得她不敢看鬼怪的书之外,还怕她进这些书来会被宇文澈看不起,便道:“本姑娘天生胆大,以前在澈王府时也经常搜集王爷所藏的鬼怪之书来看,所以是什么德行,王爷自然很清楚,管家您就不用担心了,放心帮我进些书来吧。”
这下管家才松懈了许多,也没想到宇文澈居然也喜欢看鬼怪之类的书,便内心叹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闻心攸也是因为太无聊才会想着怎么打发时间,在这个朝代只有宇文澈和采菊倚梅的相伴,柏原她倒是好久都没见着了,一想到自己曾讲些稀奇古怪的现代事与柏原听,柏原瞬间变小迷弟的表情,闻心攸就忍不住偷乐,心里也一直将他当自己弟弟来看待了。
一想到柏原,闻心攸眼睛就立马亮了,对啊!既然是好久不见的朋友,何不趁这空档好好去见见,闻心攸终于想到了能解自己乐趣的好法子,便让管家备了马,单独去了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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