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贺叔是越看越震惊,激动得不要不要的,其他人也凑在一起看,放大镜什么的都用上了,一番看下来,确定了,是真东西,年份久远。
“西周朱雀莲花博山炉”
贺叔:“我说你这丫头,哪里弄出这种珍品出来?”
是她尊敬的长辈,还是共同多年的等同战友一样的存在,亦师亦友,安伊伊自然不会瞒着,便把庄大爷的事情跟讲了一遍。
几人都感慨万千,这是缘分啊,这丫头善心,换了一份善缘,不过,若是普通人的话,有这个东西拿出去拍卖,几辈子都不用愁了,但这丫头可不差钱,要不是每年投入到研究院做什么生命科学的深研究的话,她的钱都怕要都堆出几座金山银山了。
“贺叔、眠姨,能估出价来吗?”
贺叔和眠姨互相看了眼,眠姨点点头,贺叔伸出五个指头。
温少哲立马接话:“五千万?”
贺叔没理他,回头看向安伊伊:“丫头,你的意思是?”
安伊伊走过去请几位坐下休息,并让梁姐倒茶。
“我准备捐给首都博物馆。”
贺叔听罢点点头:不错,丫头是个心有成算的,这个东西有很大的考古价值,的确是送给国家才能实现它最大的价值。
跟着,安伊伊约好的首都博物馆馆长周先生也来了,带着他们的工作人员,先鉴定,确定是真品后都非常激动,于是进行了现场交接仪式,因为是私宅,其他记者都被拦在了门外,只放了最具影响力的两家过来,这也是周先生的意思,这俩是他们博物馆的老熟人了。
虽然她是以庄大爷之名捐赠,但得她这个代理人签字,拿到了捐赠证书,又捧着证书同大家一起合了影。
安伊伊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下了。
人来世上一遭,不是奔着消亡而去的,在她看来,是要留个响声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庄大爷如今虽然人已经去了,但他的名字从此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记住他,只要对这尊青铜炉感兴趣的人,都会去看它的前世今生,而这也是安伊伊同周先生谈的条件。
了却了一桩事,浑身轻松,又撞在了一起,安伊伊索性让温少哲通知霍翌吴胜池宇三人过来,大家一起聚个餐。
如今忆南阁的构成便是这样,她这个幕后大老板也真正是在模样了,在温少哲看了,就是一甩手掌柜,而贺叔则是带领着这五人支撑起整个忆南阁,不过,这几年,贺叔和眠姨年龄大了,早就过了退休的年纪,其他人怕累到两老,便只让他俩大事情的时候镇镇场,其他时候就让他们安静养老,不妨碍的。
说起来,平时最忙的就属温少哲了,安伊伊不在,这位就得挑起所有的重担,负责整个的忆南阁工作,而池宇霍翌吴胜三人,则是分别负责下边的人,忆南阁挑人很苛刻,但待遇丰厚,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挤进来,但这个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想进忆南阁,得先通过池宇霍翌吴胜三人的轮番考核,其中只要有一个人那边没过,这个人就别想进忆南阁,当然,三人自然是绝对的公平公正,不会掺杂半点私心,倘若哪天有人存了私心,那他就可以自己离开忆南阁了,因为这样的人已经不适合在忆南阁待下去。
等三个人这边都过了,还得温少哲这个总领事考核过,这才会分配给三人去带。
而其实,进忆南阁的人基本上是在自己那一方已经闯出一番小天地来,他们的人便会盯上,然后出其不意的去考核,然后吸纳进组织,真要是自己跑来忆南阁的,少之又少,因为这个组织到底做的某些事可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今天的主要目的达成,看还有些时间,问其他人要么先去食古斋去,若不想便可以自行玩儿,让大家别拘束,当自家就是。
其实他们几个除了温少哲来送过文件外,也是第一次来,倒不是他们不想来,也不是大老板没邀请,而是从前老爷子在,更有靳长风那个电视上随时能看到的身影,他们多少是有些怵的,便也畏惧着不敢来。
现在想想,听说那两位都为人不错,尤其靳老爷子,那是一个有学问,还谦卑和善之人,靳长风那个人他们也听说虽然不大讲话,却也是个君子,跟这种人打交道其实真不用怕的。
“可以下棋吧?”温少哲问。
“当然可以。我去拿,围棋象棋五子棋,你要的我这里都有。”
温少哲:“……”也倒不必如此。
安伊伊把棋子棋盘都一道从老爷子房里搜罗出来,塞了温少哲一个满怀,便拉着盛锦去了楼上。
想起什么,又折回来跟梁姐道:“给他们那些茶点,再备些小少年喜欢吃的零食。”她估摸着等会儿都是拖家带口的过来,毕竟是假期嘛!“再给楼上也送壶花茶和点心。”
“是不是挺麻烦的?”
“麻烦什么啊!”又不要她做,安伊伊觉得把梁姐带回京市简直是太明智不过了。
以后不管何时回来,都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饭,也不知是不是外边事情多,累得她回到家根本就不想钻厨房,宁可一包泡面了事,如今是样样都好了。
等关了门,盛锦也放开了,拉着安伊伊的手有些期盼的道出心声:“姐,你是知道的,当年繁星就那样没了,我这心里过不去那个坎,总觉要是再生,便是对不起那个孩子,这一搁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我现在再想要,医生却说我再难有子嗣。”盛锦抓紧安伊伊的手,“姐,你帮帮我,我现在特别特别想给少哲生个一男半女。”
安伊伊内心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会这样。
说起来这个姑娘也挺可怜,死了亲妈,同胞的哥哥姐姐们却都跟她不亲,用丧气的话来说就是都被后妈杜青蒙了双眼。
从此后,一家人跟她就像是隔着一条长江水,永远忘不到心里,起初她试着去融化,努力在这“长江水”上搭桥,想拉近她和家人的距离,不为别人,只为那同胞的哥姐,毕竟在这个人世间,那是她最亲的人了。
从起初的不断往家送东西,到后边的经常带女儿去盛家,可能是有了这个小天使的融合,她与盛家人之间的那条长江水变窄了,越来越窄,从未享受过这种其乐融融的盛锦,越发贪恋那一抹亲情,甚至为此听不进老公的劝。
那两年,她去盛家频繁,当然,每次去都不忘给所有人带礼物。
眼看着所有事情都向着她以为的好的方向发展,却在一个大雨天停滞了,甚至让她一夕之间认清了事实,她怪自己,后悔跟这帮子没有人性的东西亲近,害了女儿的命。
那天,如之前每周末一样,盛锦拿着礼物带着女儿回盛家,因为临时有事,便把女儿临时托付给了盛家人照看。
后来几个侄儿侄女带着女儿出去玩,突降大雨,侄儿侄女们都回去了,就只有她女儿没有回去,她年龄最小,没有人带根本不知道回去,出事以后,盛家人的理由是说孩子贪玩,跟别的小朋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根本找不到,以为是跟人回家了。
可后来温少哲亲自去查这事,却是气得直接跑去盛家大闹了一场,把盛家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稀烂,要不是有盛锦这层关系,温少哲都想杀人了。
事情真相是,孩子落水了,却没有一个去把女儿拉上来的,临街小水沟,几个男孩子拉上来完全没问题,就算不拉,回去告诉大人过来,也能把小姑娘救上来的,可那帮冷血的,只顾着打牌,压根没把孩子的命放心上,只说一句:“不用管,她自己会爬上来的。”
只是她女儿再也没爬上来了,等他们找到的时候,雨停了,女儿的尸体也飘在了下边点的荷塘里,那个样子,盛锦终生难忘。
一病不起,等清醒了后提刀冲去盛家,却被盛家报警把人抓走,要不是温少哲出面,盛锦要被那家人告去坐牢而不是仅仅拘留七天。
盛锦觉得自己不配当母亲,也不配当妻子,好几次半夜自杀,要不是温少哲早就预防着,从安伊伊这里拿了好药,又不眠不休的盯着人,估计盛锦早就没了,寸步不离陪了妻子一年,总算把人给拉了回来。
之后二人的日子才渐渐回归正轨,只是孩子已成他们俩之间永远的伤,起初,温少哲以工作为由跑去忆南阁宿舍住下,一住就是三年,某一次安伊伊喊人聚餐,邀了盛锦,那晚盛锦喝醉了,醉后的盛锦不知和温少哲说了什么,第二天,二人冰释前嫌,从前的嫌隙消融,温少哲搬回去住,夫妻二人又过上正常的日子,时间久了,也总得为将来打算,想要孩子,却发现无论如何努力,孩子也不会来。
盛锦觉得这是报应,可温少哲哪里错了。
憋着一口气,她就想再给他生个孩子。
可那几年糟蹋了身体,医生说以后子嗣不容易。
盛锦知道,能让医生如此说,那她的身体八成是无望了,绝境之时想起了安伊伊。
“你先别急,我看看。”安伊伊给她把脉,差不多三分钟后,安伊伊便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了。
除了子嗣问题,她的身体亏空的不是一般的厉害,也幸好当年她给的药起了作用,否则她现在也很难调理她的身体。
“我先给你开三副药先吃,每两天一副,自己煎,药吃完了再来找我,我根据你身体恢复的情况再做调整。”
盛锦喜上眉梢,老实说,这几年,她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板,始终不能好好喘气,如今知道伊伊有办法治她的病,她能不高兴吗?
人嘛,心情好了,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样,不说光彩照人,那也是看着让人舒服的。
接下来,安伊伊又让盛锦躺床上,给她做了针灸,弄得她全身大汗,这可比一台手术还累人,手术起码还有助手。
“伊伊,我的小腹不是冰冰冷冷向下坠疼了,那种感觉神奇的消失了,还有,我小腹暖暖的,很舒服。伊伊,你真厉害!”
安伊伊笑笑,这有什么?
“伊伊姐,如果这次我真有孩子了,你就是我和少哲的大恩人,以后我会吹枕边风让他好好给你干活。”
“我不给你治好是不是你家那位就不给我好好干活?”
“哪里哪里……不是的,少哲他一直好好干活的。”盛锦连忙摆手。
安伊伊笑喷:“行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妈,我和阿轩可不可以跟你出去吃?”
果然是小孩子,站着大院里就能扬声高喊。
安伊伊趴窗子探出头:“你们不管靳逸了吗?”
两小只来了精神,同时指着一个方向:“我爸回来啦,他也跟去。”
“是的呀,姐姐,哥哥跟我们一道去,不是说人多热闹吗?”
“去去去,我又没说不给你们去。”
想着能吃到新鲜玩意儿的俩小只,高兴得到处撒欢。
“阿辰,咱家后院的杏子有几个黄了,咱摘下来吃吃看。”
阿辰却是折了树枝追着阿轩打:“好你个阿轩,知道我不吃那酸不拉几的玩意儿,你还怂恿我去,你当我是白痴吗,明明是你自己想吃。”
“哎哟,好阿辰,是我想吃得了吧。今晚肯定有好吃的,可咱们人小,肯定吃不了多少,我想过了,中途吃点酸杏子好消化,到时候再接着吃。”
“好你个阿轩,自己要当大胃王还拉着一起下水,你这不是害我吗,那可是安女士特地要养熟才给摘的,你是想让我老妈用鸡毛掸打死我吗?”
阿轩辩解,他是不会承认的,“严重了严重了,我怎么可能害你呢。咱就只偷偷摘那么三四个,姐根本看不出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阿辰却不吃他这一套,“阿轩,忽悠人上瘾了?别人会听你的,我阿辰可不会,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唉!阿辰,你这就不够哥们了,你也太胆小了,我说过不会有人知道,更何况就算有人知道,你是从我姐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姐可舍不得打你,儿子和杏子相比,你想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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