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仪回去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是一副刚出水的身子。明明他看起来那样瘦,可脱光了又是另一副模样。她想起自己有段时间吃胖了些,明明没长几斤肉,但衣服穿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可见男人真是奇怪。
姑娘家一直想这个有些不妥,李星仪收拾一番后便上了床。
她能看得出来,今天宫里因着安羡生的死掀起不小的波澜,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也不会安稳了——安大人父母不在人世,又无兄弟姐妹,这辈子最亲的人便是发妻,只可惜她去了二十年。如今皇后和燕国公一家便是安大人仅剩的亲人,皇后命太子承办丧事,给足了面子里子。
可安大人死前说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成璧?什么孩子?自己又不认识他,为何他会用那样的眼光瞧自己?
想起安大人死前的眼神,李星仪只觉有些毛骨悚然。她蒙头进被子,反正被子里头没有鬼。
李星仪睡得迷糊,梦里的松柏化成男妖,赤|裸着雪白结实的上身打算将她拖进树洞。李星仪吓得拼命向外逃,然而他伸出藤蔓缠住她的脚踝,拼命将她拉回自己怀里。她几乎快要窒息,却听见松柏妖在她耳边低笑:“跑什么?你欠我一条命,罪人之身想要拿什么偿还?”声音耳熟得紧,却是灵鉴。她吓得两眼飙泪,连连摇头说“放过我”。可他却不
顾她的哀求,将她箍在自己怀中。
湿漉漉的发紧贴在李星仪耳边,她在他怀中动弹不得,伸手去推他,然而那片雪白的胸膛却因她的动作深深塌陷下去。
灵鉴看着自己空洞的前胸,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李星仪,你害我。”他说。
李星仪愣怔一瞬,随即拼命摇头。
“我不是…我没想过害你…”她含泪道,“我来这里时没想过要害任何一个人…”
他没再说话,却收了对她的桎梏,带着一脸陌生的疏离渐渐隐入松柏中。
李星仪伸手去抓,却抓住了一团绵软,定睛一瞧,原来本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缠了几圈将自己缠得紧紧的。她浑身是汗,脸颊边也贴着湿漉漉的发——原来这一切竟是一场梦。
外间的天尚还黑着,显阳殿的方向依然灯火通明,时不时有奇怪的声音传来。
李星仪掀开被子下床,赤脚奔至窗前,见显阳殿前停了好些宫人,一直排到了朱雀门。中间有人来来回回地走,不知道在做什么。
今日初盈守夜,早已站在廊下看热闹。
李星仪唤了初盈过来,问:“什么时辰了?”
“您醒了?”初盈有些恋恋不舍地走过来,边说着眼睛还边往另一边瞧,“现在刚过寅时,马上就天亮了。”
李星仪指着显阳殿问:“那边怎么了?”
初盈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他们说,是简王殿下。”
初盈道,“今夜有宫人发现这位殿下病倒了,太医署的人不敢瞒,过来报给皇后。这位殿下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旁人不敢动他,娘娘便命人将他绑回显阳殿。这不,外头的人奉命将殿下弄来了…”
“简王?”李星仪讶异,“他不是被关起来了么?”
“谁说不是呢?”初盈附和道,“也不知道关在哪儿了,弄成这副样子。估计是下面的人当殿下失了势,瞧准了机会给他穿小鞋儿。可他们也不动动脑子,便是没了王位可身子里毕竟淌的是陛下娘娘的血,敢这么苛待他,也不怕小命不保…”
李星仪扶窗而走,半晌后扭头道:“那位既然不好惹,这些日子便靠边走。我在娘娘屋檐下,跟人家比不得的。陛下还未回来,太子殿下同简王怎么个情况咱们还不知道。万一别人问起来‘简王殿下在不在显阳殿’,你怎么回?”
初盈兴冲冲地说:“在呀!奴都瞧见了,是蓝侍中亲自将人送过来的!”
李星仪几欲吐血——不知道初盈究竟是如何进的宫,八成是托了熟人又运气好才来到显阳殿伺候,不然就这脑子,在东宫别苑就能死个十次八次了。
“无论谁问你,一概说不知道。”李星仪交代道,“遇着显阳殿的人就靠边走,嘴巴闭紧了,不该说的不要说,知道的也不能说。”
初盈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在她愿意上进,连
连点头说明白。等李星仪又回去睡下了,她仍是在外间守夜,琢磨半天才捋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李二小姐是太子殿下妻妹,太子同简王斗了好些年,如今简王失势又病倒,最大的获利者岂不是太子?若简王在显阳殿养病期间有个三长两短的,李二小姐岂不是有很大嫌疑?
初盈一边感叹自己想得太简单,一边佩服李二小姐心智成熟,到底不是她能比的。
李星仪躺了回去,做了噩梦后到底不敢睡沉了,天一亮便起。
这边刚洗漱妆扮完,那边荻花犹犹豫豫地来报,说慕容副统领求见。
李星仪眉头一展,道:“快让他进来。”说着还不住地往门外看。
荻花叹了口气,不一会儿便将人请进了门。
慕容枭不是空着手来的,大件小件备了不少礼,看得李星仪目瞪口呆。
她让荻花去门外守着,眼见着人刚走出去,便来到慕容枭跟前。
“你带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李星仪压低了声音道,“你就不怕被人瞧见?”
慕容枭冷笑一声,旋即找了个座位坐下,将桌上李星仪喝了一口的茶尽数饮下。
“你将我气死还不够,我还要送你东西?你想得美。”他不屑道,“这是小淮阳君送来的,我给扣下了。他不依,非要让我捎给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招惹谁不成招惹这么个货色?”
李星仪一张俏脸红了又白,结结巴巴不
知怎么开口解释。
“你这脑筋死转不动,在这里只有被人吃的份儿。”慕容枭又嘲讽道。
李星仪鼻尖一酸,低头瘪着嘴不言语。
慕容枭叹了口气,走到她跟前,伸手揉了揉她头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冯翊送来的东西我都看过,没什么稀奇的,想来是瞧上你了,想讨你欢心。他人品不行,我不同意。你心思藏好,别让人瞧出来,最好早些离宫,回徐州去。这里,有我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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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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