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年慢条斯理地脱了外套，解了手上的腕表，递给身后的保镖，又挽起衬衫的袖子，松了松领带，然后，定定地盯着那男生，三秒之后，抬手一拳打歪了那男生的俊脸。
男生猝不及防本能地抬手护着头，乔司年冷着脸上前挪了一步，又是一拳由下往上打在男生的下巴上。
男生惨叫了一声又退后几步，换了个方位护着头，乔司年又挪了几步，这一次打在男生的肋骨上。
男生仿佛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男生常年在外边游荡，不是没打过架，只是从来没经受过这种力道，他绝望地想，让他打吧，只要不被他打死就行。
只是这种念头很快就变了，他没想到乔司年真得是往死里打，可能今晚，他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始挣扎着，豁出去反抗，乔司年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冷笑，仿佛他要的就是他这种反应。
那男生很快意识到乔司年把他当成了一个人肉沙袋，他越是反抗，乔司年的出拳就越狠。
冰凉阴冷的仓库里很快被血腥味充满，保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场景了，乔司年自从当了律师以后，就很爱惜自己了，他们知道，他是拿着这毛头小子撒气呢。
那男生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站都站不住了，再来几下，估计气都没了，可没人敢上前拦着乔司年，他身上的戾气重得让保镖都胆寒。
最后是那男生瘫在地上，求
饶，断断续续地说：“是豪子让我去的，是豪子......他在酒吧被那姑娘骂了，还有他姐......叫梁陌，他说出了事，他姐给兜着......”
乔司年的手蓦地停住了，停顿许久之后，把那男生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豪子这个名字在他脑子里有记忆，是梁陌的表弟，以前惹了事，他还让人出面帮忙调停。
那男生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一个微型照相机，举起来。
“他还让我当场把照片拍下来......”
乔司年下颚紧紧绷着，他看着那个微型照相机，眸子里像是一团火恨不得把那东西燃烧掉。
他把东西一把夺过去，手指攥得骨节都要断了，蓦地，他打开了那东西，照片是那男生在最后关头，知道没法得逞后匆忙拍下的，只有三张。
乔司年只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了眼，额角的青筋呼之欲出，紧接着手里的照相机“咔嚓”一声被硬生生地掰碎了，有血丝滴滴答答地从他指尖滴落下来。
照片里，耿悦身上的连衣裙被撕扯烂了，上半身莹白的肌肤处处是挣扎反抗的痕迹，触目惊心的斑驳。
乔司年第一次感觉到心好像在一瞬间就四分五裂了，那种抓心挠肝的疼，疼得他无所适从。
保镖迎上来，目光落在他仍滴着血的手上，试探地开口：“乔总，我叫人把豪子带过来？”
保镖们深知梁陌在公司里的
地位，平时，他们就是听梁陌的指令做事，所以即便刚才那人说了梁陌的名字，保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没敢说把梁助也带过来。
乔司年许久才出声：“派人跟着他，别让他出国。”
保镖顿了一下才应下，猜想他是不是顾念梁助理的面子，不想动豪子，可耿小姐就白白受这么一遭，算了？
乔司年从仓库里出来，开着车又回到耿悦家的楼下。
他没下车，在车里呆坐到天亮。
早上7点，耿悦从单元楼里出来，她穿着长袖的T恤，牛仔裤，脸上化了妆，她去医院上班。
出门右拐，她看到那辆熟悉的车，脚下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乔司年从车里下来。
他身上还是昨晚那套衣服，黑色的西装，只是领带和白色衬衣上隐隐可见暗红色的血迹。
他眉眼间尽是疲态，耿悦心里咯噔一下，站着没动，她猜都猜得出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她以为乔司年会把那男生交给警察，他是律师，最懂法的。
乔司年走到她身前，“我送你。”
耿悦眼睛顺着他衣服上的血迹，慢慢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他受伤了。
她下意识抓过他的手来看，“怎么伤的?”
那些指缝间的血已经凝滞了，但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在手心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品刺进去过，她感觉自己的心蓦地缩了起来。
乔司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里生出缕缕暖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没有用很
大的力气把她拉到他怀里，只是将她往他身前轻轻带了带，很温和地说：“我们先去吃早饭。”
耿悦没法像他一样波澜不惊，她问：“那个人在哪？”
“放心，他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耿悦一紧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乔司年抓住她片刻的反应，“你在担心我吗？”
耿悦不说话，即便是分了手，她也不愿意看到他为了她这点事，把自己给毁了。
乔司年想把她拥进怀里，可是他握着她的手都能感觉到她的不自在，他克制住自己，只是温声宽慰：“不用担心，给他留了口气，人已经送到偏远地区了。”
耿悦暂时松了口气，她差点忘了，上一次梁陌被人侵犯，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收拾干净了，既出了恶气，还维护了她的颜面。
轮到她身上，他大概同样能做好。
乔司年握着她的手引她上车，耿悦忍着心里的不适，坐了进去。
她坐在副驾上，一脸乖顺，整个人很安静，乔司年面上尽量不动声色，但是看着她沉默寡淡的模样，那种心疼的滋味一遍遍席卷而来。
她以前坐在他边上，可以兴致勃勃地在车上跟他说一路的话，嘴角眉梢都是生动盎然的。
“想吃什么？去李记粥铺可以吗？”
那家粥铺他们以前常去。
耿悦没法继续伪装下去，她淡淡道：“早上的早会，来不及了，直接去医院。”
乔司年怎会感觉不出她的排斥之意
，他不逼她：“好。”
乔司年把耿悦在门诊楼前放下，看着她走进楼里，又叫了后面车里的保镖下来，吩咐他们轮番在她的科室里值守，即便知道不可能再发生什么，可是有保镖在，她看到，多少应该会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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