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需要就说，我派人过去。”
林圆圆没再出声，只抬头透过病房门上方的窗户看了眼他父亲的病床。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他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你下了班直接去车站了？晚饭都没吃吧？”
以前，两个人打电话的时候，林圆圆每次都觉得时间不够，想多跟他说会话，哪怕说得都是没什么用的零碎话，但多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但此时此刻，林圆圆却生出一股挂断电话的冲动。
没办法继续强作镇定，她直接打断他：“蒋哥，我得回病房了，先挂了，拜拜。”
“好，进去吧。”
电话挂断，蒋常乐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犹豫片刻，他拨通了保镖李治的电话。
“蒋少”
“查一下，她去了临城哪家医院，你先过去，别打扰她”
“好的”
“多带几个人”
“好”
李治刚要挂电话，又听见蒋常乐问：“昨晚她在聚会上喝酒了？”
“是的，参加聚会的共有二十二位，目测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喝了酒。”
李治想了想，又补充道：“之前追求林小姐的那位男同学也在，而且还带去了女朋友，不过聚会开始没多久，他们便从餐厅里出来了，出来后两人在门口争吵了几句之后便各自离开了。”
“调查一下聚会上发生过什么，安排给其他人去查，你尽快带人去临城。”
“好的”
蒋常乐紧接着又给乔司年打去了电话。
晚上11点多，电话响起的
时候，乔司年和耿悦正在家里吃宵夜，补充刚刚消耗掉的能量。
“有事？”
“耿悦在吧，我找她”
乔司年把手机放到桌上，伸手按了免提。
耿悦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在剥小龙虾。
“蒋少，怎么了？”
“帮我问一下，林圆圆跟院里请了几天假。”
蒋常乐的语气不似往常那样轻松自在，耿悦放下手里的小龙虾，和乔司年对视一眼，随即问道：“她什么时候请假了？我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饭还碰见她了。”
“今天晚上坐火车走的”
耿悦下意识开口：“你们俩吵架了？她不会赌气走的吧？”
蒋常乐胸口一闷，他哪舍得跟她吵架，稍微凶她一下都舍不得。
他语气淡淡，“她说她父亲生病住院了。”
耿悦：“那你是......不太相信？”
“你帮我问一下她跟科里请了几天。”
耿悦：“没问题，不过，你这是担心她一去不回？”
蒋常乐自己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放心吧，圆圆对你死心塌地的劲儿就比如项黎辰对杨桃，别说八匹马，二十匹狼都赶不走。别瞎担心了。”
蒋常乐心里一松，原来不止他自己这么认为，就连耿悦都看出来了，林圆圆绝对不舍得离开他。
就算她家里不同意她回北城又怎么样，只要她自己想跟他在一起，任何人都别想拦住。
“那么着急，自己不会去找人？还是自己做贼心虚，干了什么见
不得人的事？”
乔司年冷冷道。
蒋常乐语气不耐，“挂了。”
电话挂断，耿悦对乔司年抱怨道：“听得出来他是真急了，你干嘛那么说他？”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那德行，也就骗骗别人。”
耿悦这会儿倒替林圆圆捏把汗，这丫头就是典型的恋爱脑，一根筋，蒋常乐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可真该天打雷劈。
她正琢磨着他们俩的事，乔司年阴测测地沉声问：“你刚才说谁对谁死心塌地？”
耿悦睫毛一眨，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出上回在藏区酒店里的一幕来，仍心有余悸。
她立马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对此一无所知的懵懂模样来。
乔司年喉结一滚，倾身探过来。
耿悦不顾腿还酸着，“噌”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手上抓着手机边喊边往自己卧室里跑：“我去给圆圆打电话”。
林圆圆在她父亲的病床边坐着，输液袋里的药快输完了，她叫了护士过来。
护士进门朝她打量了两眼，便压低声音问：“你是17号床家属？怎么白天没看见你？”
林圆圆：“我刚到。”
“你是他女儿？”
“嗯”
林圆圆问：“我父亲的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最快的明天上午，慢的要明天下午，不过后续还有很多检查要做。”
“谢谢，请问主治医生是哪位？”
“宋洋医生，明天他会在门诊坐诊，不过早上、中午都会来病房转一圈。你有什么问
题可以直接问他。”
“谢谢你”
护士随口道：“不客气”，犹豫一下，护士笑了笑道：“你跟你妈妈可真不像，不瞒你说，白天我们连医生带护士被你妈折腾得够呛。”
林圆圆脸色一僵，“不好意思，我代她跟你们道歉，她年龄大了，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六神无主，免不了心慌害怕，请你们别跟她计较。”
护士换完了药，不以为意道：“没事儿，有你在这就行，我们以后有事直接跟你交流。”
“好。”
护士出了病房，林圆圆看到手机微信里蒋常乐在5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睡了吗？”
“让我看看你。”
后面是发过来的一条视频邀请。
手机静音，她刚才没听到。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12点，林圆圆按灭了手机屏幕，闭了眼，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在床沿边上趴下。
这是她第一次对蒋常乐的留言视而不见。
她知道现在他那边是午间休息时间，他也许在等她的回复，但也很可能并没有。
蒋常乐盯着手机里的对话框盯了许久，没有看到任何回应。
他知道林圆圆晚上睡觉从来不关机，甚至连静音都不关，不管多晚他给她发视频，她就算已经睡了，也会一脸惺忪地出现在他的屏幕里。
但今天却许久没有动静。
蒋常乐冷静地站在林圆圆的角度，设想各种可能性。
也许她在病房里，怕打扰她父亲休息，不得不把手机静了音。
她今天赶五个
小时的火车，下车又直奔医院，肯定累了，两人挂了电话，没准她就直接睡了。
他又回想了一遍两人先前打的那个电话，她跟平时的语气很不一样，有些消沉，不过他毕竟她自己父亲还躺在病床上，她那么在意身边的人，势必心情很不好。
蒋常乐忍不住自嘲地想，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敏感了？ 林圆圆有点风吹草动，他就能慌成这样？
办公室的门响，助理敲门进来提醒道：“金氏的人过来了，约定的会议时间到了。”
蒋常乐随手关了手机屏幕，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询问助理：“那边来的是谁？”
“金小姐亲自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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