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原本三天就能出院回家养着，被蒋常乐硬拖着住了八天。出院那天中午，项黎辰、杨桃和林圆圆一块去病房看蒋母。
来开门的是蒋常乐，打了个照面，林圆圆跟在杨桃后面，抬脚往里进，几乎在进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叫心心的女人，她正弯着腰站在床边替蒋母收拾出院的东西。
蒋母替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那个叫心心的女人跟他们大方地打了声招呼，他们三人又跟蒋母简单聊了两句，蒋常乐便把他们送出了病房。
在病房门口，项黎辰冷着脸问蒋常乐：“里面是什么人？”
林圆圆在杨桃身边站着，手却悄悄捏紧。
蒋常乐往她那边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没听见我妈介绍了，她叫心心。”
项黎辰：“伯母挺喜欢她。”
林圆圆在一边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耳朵竖着，眼睛却在假装看别处。
蒋常乐：“她朋友的女儿。”
项黎辰：“跟你没关系？”
项黎辰的每一句好像都精准地问到了林圆圆的心坎儿上。一句比一句让人紧张。
她使劲攥紧手指，好让自己的脸看上去不动声色。
蒋常乐的目光在林圆圆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又收了回来，淡淡道：“不是我让她来的。”
项黎辰白了他一眼：“你就作吧。”
林圆圆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紧接着又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失落，即便那不是他的女朋友又怎么样？
病房里的那
个女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谈吐，都几乎无可挑剔，可他仍是没有喜欢的意思，以前她虽然知道自己对他是痴心妄想，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挫败感，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了她跟理想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
这种差距远不是她靠着减肥锻炼，拼命学习工作就可以抵消得掉的，那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企及的标准。
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太可笑了。
“圆圆。”
耳边响起熟悉的一声，林圆圆抬头，正对上迎面走来的聂远航。
聂远航一身白大褂风度翩翩地朝他们走过来。
到了跟前，他又笑着跟其他几人点头示意，“到饭点儿了，大家怎么都站在这？我过来带圆圆去吃饭，要不，大家一起？”
杨桃见蒋常乐、项黎辰都没出声搭腔的意思，她笑着道：“多谢聂医生好意，你带圆圆去吧，我们还有别的安排。”
聂远航：“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他已经走到林圆圆身边，微朝她低了头，温声道：“我们走吧，想想今天吃什么。”
聂远航和林圆圆两人并肩走远，蒋常乐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他们的背影上，直到他们走出去老远才把视线收回。
项黎辰从他脸上扫了一眼，眼带戏谑地问：“怎么了？舍不得？”
杨桃也朝他扭过头来。
蒋常乐嘴角轻轻勾了一下：“挺配。 ”
说完，转身便回了病房。
圣诞节
的前一晚是平安夜，聂远航约林圆圆去一家餐厅吃饭，餐厅里到处都是浪漫的圣诞气息，但两人之间的话题依然围绕在业务领域。
聊到手术方面的一个关键问题，林圆圆记得她看过的那本书上所讲的内容跟聂远航跟她聊的内容有冲突，她边吃着饭边跟聂远航争论，急得脸都红了，饭也吃不下去，当即提议回家去翻开书上写的内容跟聂远航对质。
聂远航便由着她跟着她回家翻书。
林圆圆领着聂远航进门的时候，两人还在门口继续争辩，聂远航饶有兴致地提议：一方输了，便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林圆圆不服输的劲头被激上来了，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
蒋常乐听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麻将桌上打牌，这晚他赢了不少，随后又把赢来的给底下人当圣诞红包分了。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他瞄了一眼，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摸牌。
电话响了一会自动挂断，又隔了几分钟，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过来，三声之后，他拿起桌上的手机走出了包厢。
“什么事？”
“蒋少，今晚对门那边，有个男的进去了，已经进去有半个钟头了，我担心再出什么事，想了想还是跟您说一声。”
蒋常乐拿着手机一边加快步子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问：“什么男的？”
电话里的人说：“中等个子，戴个眼镜，两人开门之前还聊了几句，我听不太清楚，好像说得是什么手
术的事。”
蒋常乐一条腿已经迈进了电梯，突然，停住了，沉默了三秒有余，他还是进了电梯，声音明显冷了下来，“听着点动静。”
蒋常乐坐在快速下降的电梯里，有种错觉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也在快速下坠，像是完全超出他的控制。
他机械地拉开车门上了车，快速地踩了油门，车子迅速提速从车库里驶出。
一路飞奔来到那个熟悉的小区，临到最后那百十米，他却缓缓地把车停下了。
拿出手机他给项黎辰打了个电话出去。
项黎辰接起电话来，带着怒气：“你要是实在闲得无聊，回家陪伯母。”
蒋常乐倚在驾驶座的靠背上，眼睛盯着前边的那栋楼，声音淡淡道：“聂远航今晚去林圆圆家里了。”
项黎辰明显停顿了一下后，语气嘲讽道：“你特意打电话来跟我说这个？”
蒋常乐：“他们才认识几天？”
项黎辰：“你现在在哪？”
蒋常乐：“在家。”
项黎辰：“你不会跑到她楼下守着了吧？”
蒋常乐动了动身子，不答反问：“你们俩就一点都不担心？谈恋爱就谈恋爱，今天是平安夜，他去她家里干什么？有什么不能谈的，非得去家里谈？林圆圆法定婚龄都没到。”
他语气刚开始还算平静，说到后面越来越不受控制，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你就是这么给她当哥的？”
电话那头出现杨桃的声音：“聂远航不是那种人，据我
所知，他们在一起连手都还没有牵过，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蒋常乐声音已经非常淡漠：“半个小时以前。”
杨桃：“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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