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黎辰在电话这头无声地笑了笑，沉声道：“你这话的意思，林圆圆必须找一个跟你一样细皮嫩肉的？林圆圆适合年龄大一点的，一方面会照顾人，另一方面聂远航在专业领域上小有所成，能得到林圆圆的崇拜，最主要的，聂远航感情生活比较干净，这点跟林圆圆很相配。”
蒋常乐听到最后突然有种扎心的感觉，暗暗吸了口气，他又出声道：“她没跟你们说，她只能在北城待两年，两年后回老家工作？她现在谈了恋爱，到时候再撕心裂肺？”
项黎辰：“哪有那么多定数，他们一个医院上班，天天见面，感情升温得快，聂远航年龄大了，再过两年，林圆圆就到了法定年龄，恋爱谈得顺利，结婚还不是顺理成章？”
蒋常乐胸口越来越闷，闷得他想骂人，末了，他声音淡淡地问：“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特意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项黎辰心情很好的样子，直接在电话里笑出声，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你自由了，不用再藏着躲着了，放轻松。”
蒋常乐是第一次被项黎辰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又过了两天，蒋常乐在医院陪床，半夜蒋母醒了，要喝水，蒋常乐给蒋母喂了水之后睡不着了，跑到病房外边闲溜达。
值班的两个实习医生，在护士站那跟护士闲聊，远远的，他就听见一个实习医生在那说：“怪不得他动不
动就跟我们提那人的名字，整让我们跟人家好好学学，骂我们蠢，敢情他拿我们当垫脚石别有所图呢。”
另一个说：“我也奇怪，又不是一个科室的，就算那人再优秀，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至于颠来倒去地变着法地夸吗，谁承想人家这是变着法地夸自己女朋友呢。这波恩爱秀的，我给打满分。你们没发现，最近他都顾不上骂我们了，满面春风的样子。”
小护士说：“谁想得到咱们骨科堂堂一把刀竟被妇产科的一个小实习生给俘获了。我来医院这么久，还没见聂医生跟哪个女同事走近过，据说今天一下班，聂医生就去妇产科接小姑娘去了，俩人一起从门诊楼里出去的，又一块上了车，你们猜他们是去吃饭还是回家？”
蒋常乐已经走到护士站跟前了，几个人聊得太热闹，没注意到他，他咳了两声，几个人慌得马上扭头看过来，蒋常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道：“背后议论别人隐私这么有意思？提醒一句，他们要是结了婚领了证，你们这么聊天叫八卦，无伤大雅，他们要是什么事没有，你们这叫乱嚼舌根，有伤风化，回头得等着挨骂。”
说完，他转身径直回了病房，蒋常乐平时很少对人生气发火，公司里的人，做得实在过分了，他才出声骂两句，他平时都是温和有礼的做派，像今晚这种平白无故地对着一帮人发脾气还是
头一回。
他从那堆人的话里，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息，聂远航和林圆圆俩人这两天频频接触，否则也不会引起这帮人的猜忌。
第二天上午11点，林圆圆正跟着杨桃坐诊，手机铃声响，她看了一眼屏幕，跑出去接电话。
蒋常乐：“忙着呢？”
林圆圆调整过快的呼吸，平静道：“还好，我刚才跟杨主任坐诊呢。”
蒋常乐：“中午休息的时候，过来一趟。”
林圆圆按捺住骤然加速的心跳，出声问：“蒋哥，有什么事吗？”
蒋常乐语气如常：“从海城带了点特产，一直没顾上给你。”
林圆圆感觉到心跳慢慢放缓，“不用了，蒋哥，您留着吃吧。”
蒋常乐：“你来不来？”
林圆圆很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顾不得什么，她马上乖乖答应道：“那我中午吃完饭过去。”
蒋常乐：“这里有饭，下了班就过来。”
林圆圆挂掉电话，转身回到办公室，心里却像揣了只上蹿下跳的兔子，电话里，蒋常乐的声音似乎带了股很陌生的情绪，她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因为他一句话，她便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事实证明，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几乎是白费，他一个电话一次见面，就能轻而易举地让她回到原点。
中午一下班，林圆圆跟杨桃说了一声，就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骨科。
刚出电梯口，她就已
经后悔她来早了，这个点正是其他医护人员去食堂吃饭的点，她在走廊里一路走，一路被迫跟很多人打招呼。
“林医生，来找聂医生啊？”
林圆圆也不清楚为什么别人会这么问，只能笑着摇头否认。
一路走至蒋母的病房，不知是不是巧合，蒋常乐正好在门口站着。
林圆圆一路往这边走，人还没到，老远他已经听到了别人跟她打招呼的声音。
他看着她一路朝他走过来，到了跟前，他没动，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出声道：“先去吃饭吧。”
林圆圆不明所以，蒋常乐已经跨步往前走了，她只好跟上。
他开车带着她直接去了他上次带她去的那家餐厅。
两人时隔一个多月，再一次坐下来一起吃饭，林圆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不能露了马脚，她不能因为自己这点私欲，再给他无端添堵了。
他为了她躲到了外地，还间接害得蒋母住进了医院，从此以后，她就是敲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对他的妄想了。
蒋常乐一如既往地往她的盘子里夹菜，叫她多吃点。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儿饭，林圆圆放下筷子，抬起头很冷静地看着蒋常乐说：“蒋哥，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现在我必须要跟你说了。”
蒋常乐心里一提，似乎马上想到了她要说什么，却不敢确定。
他抬眼看着她，表情平静，但心里已经有几分
慌乱。
林圆圆出声道：“蒋哥，对不起。”
心底猝不及防的失落，蒋常乐脸上的表情险些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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