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赶忙道：“你疯了？赶紧盖好，睡觉。”
开玩笑，她值夜班，他来干什么？俩人在办公室里待一宿，用不着明天早上，全院的人就都知道了，她以后不用上班了，干脆站那让别人笑话就行了。
项黎辰：“我是想你想疯了。你让我怎么办？”
杨桃感觉自己的脑神经突突地上蹿下跳，他也快把她逼疯了。
两个人不过离着几公里距离，却像是隔了条银河的牛郎织女，在一起，好难。
项黎辰如果能忍住不提，她自己这边尚能压得住，可他一遍一遍地抒发相思之苦，又是威逼又是勾引，她理智都快崩了。
杨桃只是浅浅地往他依然晾着的身体上瞄了一下，已经看到某种不可描述的状态，她有点理解他的疯跟她还不一样，他是心里和身体的双重催发。
项黎辰：“把脸扭过来，给我看，躲什么，我又不能怎么着你？”
杨桃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桌子上漆黑的电脑屏幕，只是唇瓣动了动：“你先盖好。”
项黎辰的笑声坏得很：“我以为你想看。”
杨桃蹙着眉道：“盖好。”
项黎辰憋着笑，嘴角抿成了直线，过了几秒，他出声：“好了，不逗你了，把脸扭过来。”
杨桃缓缓转过头来，看到他又变回了蚕宝宝，松了口气。
护士敲了敲门，把热好的馄饨给杨桃端进来，放在桌上，往桌上扫了一眼，没出声就赶紧溜了。
杨桃边吃馄饨，边看项黎
辰，突然想起一个词，秀色可餐。
杨桃饿极了，吃得很快，连着咽了几个馄饨才想起来问：“你吃了没有？”
项黎辰：“吃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张歆妍给我端过去的。说是为了谢我，专门包的，你跟她们说，我爱吃馄饨了？”
杨桃：“以前跟张姨提过，没想到她会记着。”
说完，她又添了句：“张歆妍今天去你们公司报道了，你在公司里见到她了吗？”
项黎辰：“没有。”
说完，他顿了顿，一脸认真地说：“有个事儿要跟你说一下，今天晚上她过去送馄饨的时候，我刚洗完澡，听见敲门，我以为是你，着急，直接围了个浴巾就去开门了，结果门打开是她。”
他犹豫再三这事要不要跟杨桃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都是无意的，可他如果不说，总感觉莫名心虚。
老老实实跟她说出来，他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杨桃从他简短的描述里已经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他半裸着身子兴冲冲去开门，结果看到的却是个陌生的小姑娘。
杨桃一脸好奇地问：“那你怎么办的？”
她心想以他平时厚脸皮的程度，大概率会若无其事地把碗接了，没准还能坦坦荡荡地聊两句。
项黎辰：“能怎么办，回屋穿衣服呗。”
杨桃意料之外，“你在一姑娘面前还会害羞？”
项黎辰睨了她一眼说：“你倒挺大方，自己男朋友的身体乐意给其他女人看
？”
张歆妍要比他们小好几岁，杨桃一心把张歆妍当妹妹，她又一口一个姐夫地叫着，杨桃根本没把她当成“其他女人”。
但对项黎辰来说，甭管是谁，除了杨桃以外的，都叫其他女人。
他自己的女人都没机会看，怎么可能叫别的女人看了去？
经项黎辰这么一强调，杨桃好像才意识到张歆妍已经成年了，她也并不是她亲妹妹，项黎辰的身体任何女人看了都会脸红，这么想着，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别扭来。
可转念一想，看了也就看了，无意撞见的，还能怎么样？ 张歆妍还是小姑娘呢，人家找谁说理去？
杨桃看着项黎辰气鼓鼓的模样，心生好笑，强忍着笑意，劝道：“别生气了，她都给你送馄饨了，你不是都吃了？”
项黎辰脸色缓和了一下说：“不是看在她跟张姨的关系，我直接关门赶人了，用得着进屋穿衣服？”
杨桃调侃：“那还不是看在馄饨的面子上？”
项黎辰脸上瞬间涌出笑意来，“我看在谁的面子上，你心里没点数吗？”
杨桃心头一暖，把突然又被他勾起来的情绪压下去，平静地开口道：“对了，张歆妍工作的事，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我还不清楚她专业能力怎么样，就把她推到了你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棘手？”
项黎辰：“你打算怎么谢我？你就会动动嘴。”
杨桃无语，她就多这么一句。
项黎辰像是想起来什么
，嘴角撇了一下，笑得不太正常，盯着她的脸悠悠地说了句：“那么喜欢动嘴，下回让你试试。”
杨桃是成年人，又天天待在妇产科，项黎辰的话有什么难懂的？
杨桃红着脸恼羞成怒地盯着屏幕里写着“欠揍”两个大字的那张脸，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拿502把那张嘴给他糊上，不仅仅是嘴，还有眼睛、眉毛。
项黎辰悄悄捏着把汗，生怕她一气之下直接把视频给挂了，马上出声哄：“你肯定想歪了，别想了，快吃饭，馄饨都凉了，看得我着急，我都想过去喂你。”
此话刚落，杨桃的脸肉眼可见地又变了个色儿，项黎辰后知后觉，前半句话好像没什么问题，最后那半句，简直是歪上加歪。
项黎辰真心不是故意的，他哪有这个胆量，简直是蹬着鼻子上脸了。
杨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项黎辰实在忍不住，露出笑脸来，“先不说了，你先把饭吃完。”
杨桃怀疑自己是饿得生不动气了，要不然为什么看到他笑得那么坏，还能把嘴里的馄饨咽下去？
项黎辰出奇安静地看着她把碗里的馄饨全部吃光，碗里最后还剩了点汤，她都端起来喝了，强忍着心疼，笑着问：“饱了吗？”
杨桃边擦嘴，边点头。
项黎辰：“饱什么，连点汤都没剩。”
杨桃是真饱了，就差打个嗝给他听听了，她是不想浪费，准确地说，因为这馄饨是他专门送过来
的，剩下一点儿她都可惜。
可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她把话题岔开：“都10点半了，你盖好被子快睡吧。”
项黎辰：“我陪你通宵。”
杨桃：“赶紧睡，明天白天就可以见面了。”
项黎辰：“白天我们一起补觉。”
他都已经打算好了，大不了明天把公司里的事都往后推推。
杨桃：“我一会儿还有的忙，又不是什么都不做，你睡你的觉，别把生物钟打乱了。”
项黎辰：“你忙的时候，我就睡会儿，你回来就叫我，别挂视频。”
他语气强硬，却硬中带软，最后那句分明就是在求她。
都说铁杵磨成针，杨桃一直不信这句话，现实里谁有人真的见过？
然而现在她好像眼睁睁看着自己那颗被金银铜铁厚厚包裹住的那颗心正被项黎辰轻揉慢捻地一点点变成了棉花团。
如果说以前他曾伤过她，她哭过，难受过，离婚后的那一年，她是一路爬着走过来的，可他用了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过去的那些坑坑洼洼直接填平了，不仅填平了，还在那上面种出了柔软的小花。
那晚，他拉着她走进对门的那套房子里，她看到过去熟悉的种种物件时，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反倒有种无法形容的平静，就像他说的，有种终于回家的感觉。
杨桃没忍心挂断视频，项黎辰一直陪着她说话，几次把她惹得脸红气极了，又马上唱歌哄她。
折腾到12点
多，护士进来敲门，“杨主任，12床开了5指，羊水指数下降，您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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