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救护车的到来，乔司年拿起手机刚打算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人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拨电话的功夫，人群里挤进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穿着毛茸茸的淡紫色上衣，下身是超短裙配皮靴，身材娇俏，短发，没错，是他找了一晚上的人。
她身边那男的就是那天在医院里跟在她身边也穿着白大褂的傻大个。
耿悦背对着人群，早已跪在昏厥的男人身边，她伸手快速地在那人的手腕和颈动脉上摸了摸，又低头，拿耳朵在那人的鼻子和嘴巴上贴了一会，出声道：“呼吸心跳骤停，都闪开点。”
傻大个马上把聚拢在男人身边的几个人驱散开，耿悦已经开始对着那人的胸部有节奏地按压起来。
她动作又快又有力度，上衣的袖口卷到手肘上，上半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两只略显纤细的手臂上，因为不断地发力，脸颊绷得紧紧的，视线紧盯着男人的面部。
乔司年第一次看到这个状态的耿悦，她在救人，这原本就是她的专业，只是亲眼目睹着眼前的场景，乔司年才算是第一次承认了她确实是个靠点谱的医生。
尤其是她身上的这套不伦不类的打扮，跟她此时此刻的举动多少有点反差。
裙子太短，她跪在地上，一条白嫩的长腿露出来三分之二，乔司年别开眼，过了两秒，又转回来，心里升起一股焦躁，恨不得马上拿个东西给
她盖上。
只是他没动。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按压了几分钟后，她松开手臂，上半身突然趴下去，乔司年心口一滞，她这是要给那个男的做人工呼吸。
乔司年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抬脚，步子还没落下去，耿悦已经先一步被人推开了。
傻大个抢先一步趴在地上，给那人嘴对嘴地吹起气来了。
耿悦冲傻大个白了一眼，出声道：“配合。”
陶笛抬起头，耿悦又连续按压了30多次，之后陶笛再次低头进行人工呼吸。
两人默契配合，如此重复进行了几个来回，男人面部的紫绀肉眼可见地消退，面色逐渐转红，耿悦马上停下，伸手去翻看男人的眼睛，男人瞳孔已经缩小，胸口有了微弱的起伏。
耿悦伸手又去触摸男人的手腕，紧绷的脸颊渐渐松弛下来，男人已经恢复了呼吸和心跳。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了掌，很快周围响起“噼里啪啦”的掌声。
耿悦头都没抬，仍在地上跪着，两手将男人的头扶向另一侧，男人的嘴里不停吐出混浊的污物。
就在这时，有人喊：“救护车到了。”
人群自动分开，几个白大褂从电梯里匆匆赶过来，耿悦将男人转交给前来的医护人员，男人被担架抬走。
这一段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围观的人逐渐散开，陶笛围在耿悦身边，满脸崇拜地看着耿悦，出声道：“姐，太他妈飒了。”
耿悦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边抬脚走路，边语气不屑道：“亏你还是医学院高材生，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对心跳呼吸骤停患者进行的最基本的急救措施，简单学过一些生理知识的人都能做到，你至于吗？”
陶笛眼里满眼写着欢喜，跟在耿悦边上，兴奋道：“别人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你在这救人比在手术台上的时候还美。可能你今天这身甜妹打扮，跟穿白大褂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地出声：“我说，姐，你介不介意.....”
“介意。”耿悦突然扭过头来打断他，一脸懒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成天跟我屁股后面转，我再猜不出你那点心思，枉费我多年跟男人打交道的经验，我警告你打住，要么直接滚蛋。”
陶笛满腔的爱意被硬生生噎回胸口，在学校的时候他好歹也算棵校草，从来都是他拒绝小姑娘的份，没想到今天被耿悦拒绝得这么得赤裸裸。
他后悔得要死，赶忙出声找补：“姐，别生气，我一时冲动，这辈子第一次救人，有点飘，别赶我走，我跟着你混，我保证我可以忍住。”
耿悦打量了他一眼，耷拉着眼皮道：“回去。”
她是从包间里出来上洗手间的，陶笛非要跟着她出来，美其名曰保护她，谁知道俩人还顺便救了个人。
他们回到包间里对刚才的事也只字未提，陶笛明显情绪降下去不少，很快大家决定散场，
各回各家。
一行人有的开车有的打车来的，耿悦今天知道要喝酒，打车来的，在电梯口分开，陶笛要去地下车库，耿悦去1楼，陶笛忍不住试探着问了句：“姐，我送你回去吧？”
耿悦想都没想出声拒绝，当着不少同事的面，陶笛没敢再坚持，主要是怕耿悦不给他留面子。
耿悦出了一楼大厅的门，跟几个同事分开，一个人走到路边准备打车。
她身上虽然裹了件大衣，腿上也穿着光腿神器，可还是抵不住初冬季节夜晚的寒风。
她感觉两根腿快冻成冰棍了，有点后悔有人送回家，干嘛冷漠拒绝，非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来，生怕小男生陷得太深，她是不是太狠了点？
耿悦一边裹着身上的大衣，一边翘首盼着迎面来的出租车，一辆接着一辆过去了，没一辆空着的。
除了干等没别的办法，有一瞬，她忍不住自嘲地想，连科室里新来的小姑娘都有男朋友来接，她一个奔三的大姐，还站在马路边上冻得跟个傻狗一样等出租车，她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的？爹不亲娘不爱，没老公，没男友，连个亲的兄弟姐妹也没有，唯一只有个老闺蜜，可就连杨桃现在也沉浸在项黎辰的温柔乡里了。
这么多年，她真是白混了。
耿悦一边胡乱感慨着，一边瞅着迎面驶过来的豪车。
只是随着这车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慢，她看着也越来越眼熟，直到
车子在她跟前缓缓停下。
她脑子里突然掉出记忆里的某个片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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