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想替他女朋友躺在那里，如果能让这样一个男人痴情守候，昏迷不醒算什么？
有人听神外的护士说项黎辰瘦了，肉眼可见地瘦。
杨桃每天都很忙，有时候坐诊，有时候一天到晚排满手术，仅有的一点空闲时间也被杨乐占满。
刻意去把一个人从生活里挤出去对她来说并不难，哪怕在手术台上听到那个名字，她依然可以不声不响地把手术完美地做完。
对她来说一天中只有一个时刻最难捱。
当她每天下班的时候，走路回家，路过那家烧烤店。
天气凉了，老板把烧烤改成了火锅，每天的客流还是很多，店里的音箱也还是在循环播放着Beyond那几首歌。
店里人声鼎沸，可不管多大的吵闹声，都会被音箱的声音盖过，每一次，杨桃路过那里，都会自觉地加快脚步，像是生怕慢走一步，便挪不开步子。
很多次，她都涌起一股冲动，想走进店里，想坐在那里，哪怕只是安静地听完一首歌。
但她每次都是匆匆而过，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她做得很好，学医、从医这么多年，她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自我约束力，任何人都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任何异常。
哪怕和耿悦坐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坐在一旁的人议论说：“值班护士晚上看到项黎辰拿着干净毛巾给他女朋友擦身子了，简直要被他迷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她还是
能面不改色地把餐盘里的饭咽下去。
耿悦忍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戳穿她：“别吃了，别逼自己了好吗？”
她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当即道：“想哭就哭吧，我给你看着人。”
杨桃垂下眼道：“我哭不出来。”
耿悦心里骤然一缩，喉头瞬间哽咽了一下，上前两步，紧紧抱住她。
后来几天，杨桃经常会在下班的时候碰到辛博翰开着车从她身边恰好经过，每次，他都接上她然后拐弯把她直接送到小区楼下。
再后来，某天早上，杨桃推开家门迎面便看到了从对门出来的熟悉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辛博翰搬到了她们家的对面。
杨桃不是真的傻，辛博翰做到这个份上，她明白了什么。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不顺路搭他的车，辛博翰也没有丝毫隐藏，在他搬来的第二天早上，两人坐在车里，车子许久没有启动，辛博翰突然用一贯温和的口吻说：“给我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杨乐吧。”
杨桃没有出声，他顾自道：“我喜欢你，从国外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开始了，你第一个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我承认，我蓄谋已久，很多次，我都想给你坦白，但话到了嘴边，却不敢开口。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项黎辰，他伤了你一次，又一次，你还是爱他，但你知道，你们不合适。”
杨桃双眼直视着前方，依然没有出声。
辛博翰接着
道：“你说我趁虚而入也好，说我趁人之危也好，让我来照顾你吧，我不介意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我只想离你更近一点，在你难过的时候，受到别人欺负的时候，陪着你一起扛过去。”
杨桃别过头，看着辛博翰，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的眼底是热的。
杨桃动了动唇瓣，出声：“师兄，你在可怜我吗？”
辛博翰回：“是心疼。”
杨桃别过头看了看窗外，低声道：“走吧。”
......
项黎辰待在医院已经两周了，这两周内，他没再离开过病房，助理帮他把工作需要的文件和电脑都搬进了病房。
蒋常乐等人自项黎辰生日那天晚上，项黎辰走后，便没再见到他。
即便他们给他通过电话，但得知项黎辰整整在医院里待了两周没出去，还是忍不住找了来。
蒋常乐是一个人来的，他进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项黎辰拿着沾湿的棉棒在给林宛怡擦拭嘴唇。
蒋常乐看了一眼，嘴角一动忍不住道：“医生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醒？”
项黎辰没有回应，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蒋常乐看着一脸胡子拉碴像是不知道熬了几天通宵的项黎辰那张脸，又问：“杨桃知道你在这做这些吗？”
项黎辰还是没回应。
蒋常乐瞧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便猜测到了大概，俩人八成又闹掰了。
叹了口气，蒋常乐道：“她醒不过来，你是不是就不过了？你欠她的？
”
项黎辰扔了手里的棉签，兀自走到病房的外间，在沙发上坐下来。
蒋常乐接着坐到他的对面，继续问：“杨桃怎么说？她容忍你在这陪床？”
项黎辰像是忍够了，直接了当开口：“她跟我分了。”
说完，又自嘲地加了一句：“她跟林宛怡爸妈说要把我还给林宛怡。”
蒋常乐脸色悄然一变，唇角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沉默了会，蒋常乐出声：“桃子向来恩怨分明，不愿意亏欠别人，恐怕她是把林宛怡出事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林家老爷是个老狐狸，他随便说点什么就够杨桃受的，杨桃说这种话估计也是被逼的。”
项黎辰想起那天的楼梯上，两人最后分开的那一幕，他已经在求她了，可她那么决绝，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在她心里，他可以被她拿来还债，她可以随便就把他推给别人，他很想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良心安宁了？
说到底，就是她不爱他了，在她那里，他不过是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前夫，无足轻重，说丢就能丢的下。
如果换作是杨乐，她舍得往外推吗？她舍得放手吗？
项黎辰冷嘲一声：“没人能逼她，她自己不想要罢了。比起她的自尊心，我算个屁。”
蒋常乐暗忖，看来项黎辰这次是真受伤了，以前他没少在杨桃那里受气，他再怎么生气窝火，都从来没说过杨桃一个不字，这次，明显是伤急了。
缓了缓，蒋常
乐开口问：“祁天越怎么样了，你不会真把人给弄死了？祁家背后的来头不算小，褚家就是祁家的罗罗，褚家一家，老的被你整得关进去，两个小的一个瘫了一个流亡在外，祁家势必会来报复，你再把祁天越弄死，是不准备过安生日子了？你以前从来不招惹他们，现在，一动就掀了一船的人，你还准备跟他们斗下去？”
项黎辰头倚在沙发的靠背上，低声念道：“这次他们绑的是林宛怡，差一点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桃子，祁天越是往我心头肉上捅刀子，我把他打残了，饶他不死，他应该庆幸绑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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