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项黎辰被杨桃的话扎得体无完肤，可他还残存着一丝的理智让他思考，杨桃的态度转变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林宛怡的存在？
昨天她看到过他和林宛怡的照片，所以才一气之下离开别墅？
她坐在车里问过他去哪了，可他没有给她解释。
所以她始终介意的是这件事。
项黎辰像是茅塞顿开，像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人突然开始鲜血回流。
他试探着开口道：“你吃醋了？”
杨桃再次被他冷不丁的话给气得发毛。她瞪眼看着他，还没想好如何才能完美地否认，就听到项黎辰接着道：“林宛怡是我年少时的初恋。”
杨桃没有出声，心里却已经在泛酸。
他说得太含蓄了，何止是初恋那么简单，说一句刻骨铭心都不为过吧。
项黎辰又道：“我们小时候一起在国外读书...... ”
杨桃肃声打断道：“对不起，你能不说了吗？我不想听。”
杨桃实在不想给脑海里的那些图片再配上真人解说，至于他们之间的分分合合、蜿蜒曲折的感情经历，她更没有勇气听下去。
项黎辰脸上没有一丝愠恼，语气平静道：“我不是在回忆，我只是想告诉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对吗？”杨桃再次打断他，替他把未说出口的话说出来。
项黎辰的神色终于暗了下来。
杨桃接着出声：“麻烦送我回医院，我真的赶时间。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自己
打车。”
她说着就要动手去开车门，车门按键"啪"地一声锁上，下一秒，车子重新启动。
项黎辰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他鼓足勇气把那三个字说出来，可她不信，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信，或许不是不信，只是懒得去判断，因为是真是假，或许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项黎辰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一刻他仿佛才真正地接受了那个残酷的现实，她已经不爱他了。
两个人坐在一辆车子里，明明离得那么近，她的头却一直扭向窗外。
杨桃看着窗外一闪而过地风景，耳边徘徊不绝的是他脱口而出的那三个字，“我爱你。”
哪怕是假的，都那么动听。
只是，这三个字他何尝不曾给别的女人说过呢，在他们曾经热恋的时候，哪怕分开的时候，他不是每天都在用实际行动诠释着这三个字吗？
那枚如影随形的戒指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安静的车里，项黎辰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那是一串没存名字地号码，但项黎辰看到屏幕后的第一眼，眼里一顿，闪过一丝躲闪。
铃声不罢休地响着，声音在空落落的车内空间里连绵不绝。
杨桃的头始终扭向窗外。
项黎辰朝她看了一眼，用左手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嘈杂地电话背景音瞬间传来，通过手机的听筒传到整个车内。
紧接着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传进来，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黎辰，黎辰，能听到嘛
？”
整个车里都能听到。
项黎辰耳朵“嗡嗡”的，头也“嗡嗡”的，他慢半拍地回了一声“嗯。”
杨桃眼睛盯着宽阔马路旁边的一座座楼宇，伸手降下了车窗，恨不能把整个脑袋伸到窗外，这样她就不用被迫听到那对情侣间的对话。
可是只怪今天的风不够大，即便是耳边呼啸而过的风都盖不过电话里女人兴奋的声音。
“黎辰，我在海城的游乐场，你还记得吗？以前每年暑假从国外回来，我们都会来这里。现在这里排队的人好多啊。我和以前的同学一起来的，他们都说好多年没见你了。”
项黎辰沉默着没有出声，眼睛朝一侧的座位上看去，杨桃只留给了他一个侧脸。
电话里的林宛怡道：“你别挂电话，他们要跟你说话。”
紧接着电话那边像是开了免提，三四个声音同时进来。
“黎辰，你怎么没和宛怡一起来，我们都还等着吃你俩的喜糖呢”
“什么时候有空，来海城我招待你俩，还是老规矩”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忙着呢？”
杨桃努力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风呼呼地吹过她的脸颊，她觉得双眼又痒又涩。
她听到项黎辰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我在开车，先挂了。”
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杨桃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又像是亲耳听到了一个怎么都无法圆起来的谎言。
项黎辰不用去看她的脸，都能想象到
她脸上轻蔑的表情来。
“九年前，她家里有事回国，在国内出了一场车祸，我从国外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家里人告诉我，人已经推进了太平间。”
车速慢慢放缓，项黎辰低沉的声音一顿一顿地传过来。
他寥寥数语，杨桃却无法掩饰住心底的震荡，如果没有刚刚亲眼目睹他们曾经热恋的印迹，她可能不能通过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联想太多。
而现在她控制不住地去想象九年前的那场意外，对于那对青涩的，未谙世事的小情侣来说，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打击。
大概是他说话的语气有不同于平时地沉闷，杨桃没控制住扭过头看了看他的脸。
似是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项黎辰侧头，捕捉到她的眼神。
四目交汇的一瞬，杨桃以为会从他眼里看到浓郁的悲伤，但他漆黑的眼里却静如深潭，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杨桃率先别开眼，没有出声。
项黎辰目视前方，自顾说下去：“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从那以后整个人性情变了，一年后，她妹妹林宛盈主动靠近我，并且自动代入了她姐，我没排斥她，在国外留学的时间里，她在我身边待了六年，之后，我想过跟她结婚，这辈子就这么跟她过下去，但她突然失踪了，直到我们俩结婚两周年的那天晚上，她突然回国。”
在项黎辰这段听起来错综复杂的情路里，杨桃逐渐理清了人物之间的关系，林宛
盈是林宛怡的替代品，而她是林宛盈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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