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纯说：“我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傻人有点傻福，撞着点好运气，这才算是比别人多捞着了点吗。其实这又算什么了？那个《红楼梦》里不早就说了吗，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华春艳眼睛一亮，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还知道这个呀？不简单吗。”
洛纯撇嘴笑道：“你当你姐狗屁不通啊？跟你讲，实际咱文化水平高着呢。”
华春艳哈哈大笑：“是是是，我姐是谁呀？FY的大总裁，没点文化怎么能行啊？”
洛纯也咯咯的笑了：“就知道你丫的最爱拿我开涮！”
两人笑过了之后，洛纯又突兀的问：“那你说什么是神仙？世界上真有神仙吗？”
华春艳想了想，摇头说：“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神仙，也不敢说他们真实存在过。
“但我觉得吧，神仙不过是人幻想的一个产物，有的人向往更自由更快乐的生活，就幻想有一种人，过着一种比现实要好得多的生活，这应该就是神仙的缘起吧？
“然后慢慢的，人又觉得现实中的统治者不够理想，只会无休止的压迫杀戮，又开始幻想那种人法力无边无所不能，公正慈悲的主宰世界，这恶人有恶报，善人有善报……这又让所谓的神仙有了法力。
“其实我觉得神仙这种东西真的很可笑，制造他的人，非要让他们与人区别开，高于人类。但你仔细看，他们哪个又不是人类的化身了，全都是人的性格特征了？
“说他们法力无边，其实更可笑。
“我不说别人，就说《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他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对吧？
“那你知道现在所发现的宇宙有多大吗？能用天文望远镜看到的已经是几百上千亿光年了。
“你知道光年是什概念吗？”
洛纯点头说：“好像知道点，是不是光一年跑的距离吧？”
“嗯，是啊。”华春艳仰望着星空，侃侃而谈：“光，每秒钟的射程是三十万公里，光在一年里跑得距离是九万四千六百亿公里。而距离我们银河系最近的星系也有十几万光年。
“咱们再假设世界上真有天堂，仙境，或是西方极乐世界，但迄今为止地球上没发现吧？所以得去太空或宇宙中寻找吧？
“就算是孙悟空去最近的天狼星系去吧，咱也去太远了——就算孙悟空翻一个筋斗云得用一秒钟，一秒钟飞出去十万八千里，注意了，是里不是公里，那也就是光速的四分之一多一点，那到天狼星系不得个二三百万年呐？我的天呐，就算孙悟空是神是佛，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生不死，我估计没等到那儿，也得累个腰肌劳损吧？”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咯咯大笑。笑过了之后，华春艳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了：“所以，在我看来，神仙，不过是人类愚昧的产物，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不信。”
洛纯笑道：“那你就是说，神仙根本就不存在了呗？”
“不，神仙存在。”华春艳眼睛晶亮着，像每只眼睛里含着一颗闪亮的星星：“我认为，人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神仙。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到现在还没发现任何一种生物，有人的智商，人的思想，人的做为。而别的生物，再高级，也只会吃喝拉撒睡，生育后代，延续和进化。
“人，迄今为止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是上帝是神是佛，同时人也是恶魔，是灾难的引导者。
“所以我不信现实以外的东西，我信我自己，我信我身边的我了解的人，包括你。我就是我的上帝我的神我的佛，同时你也是。”
华春艳说到这里，喝了口咖啡，又继续道：“古人说，仁者爱人，其实爱别人就等于是在爱自己，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一种协作性极强的生物，如果没有了同类，人类什么也做不了。
“你知道《鲁滨逊飘流记》吗，福笛写这本小说原型人物，也是在荒岛上度过了许多年的可怜虫，其实他并没有鲁滨逊那么潇洒，等到人类社会时，他连语言功能都失去了，而智商褪化得非常严重，连最基本的交流不会了。
“相反，你知道埃及的金字塔吗？我相信那是人类杰作，跟所谓的外星人无关。就算埃及法老再怎么法力无边，没有了那么多奴隶为他效命，我敢说，他连金字塔上的一块砖头都拿不动。
“别相信那些独自修行者，那些独自修行成佛成仙的故事，而真正的修行者就在你我中间，就是你就是我！
“因为生命的本质就是一个过程，就算再伟大的人，谁又获得真正的永生了？就算再有神圣的神佛，谁又看见他的灵魂重现于世了？
“所以千万别做那些无趣无脑的妄想，妄想自己能够成仙成佛，或是能够用修炼去往极乐世界，我认为做那种事的人要么是脑残，要么就是骗子，要么……用你的话说，就是在装逼……”
最后这一句把洛纯又逗笑了，她笑过之后，又摇头道：“你说的似乎太偏激了，但我知道我肯定说不过你，我也就不说了，你也别说了，你再说可就真是在亵渎神灵了。”
她沉吟了一声又道：“我找你来可不是说这个的。”
“我知道，你是想跟我说言如玉，对吧？”华春艳问。
洛纯点头，却不说话。
“其实你是想问，是不是有一个神灵，在主宰人间的福祸，你想问，这世间是不是真有报应，让好人得好报，恶人有恶报，对吧？”华春艳又问。
“算是吧。”
华春艳笑了：“其实之前，夏蔷薇已经跟我说了，你对这件事的态度。你让她放言如玉一马，说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报。
“我觉得你做得没错呀，包括夏蔷薇也没做错，到底还是言如玉做错了。要我看，言如玉就是在作，往死里作。一个女孩，不自爱到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可爱之处了？她的形象早被自己给毁了，她亵渎了自己，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她已经让自己的那个神，变成了一个妖魔。
“这不需要什么报应，她已经把自己给报应了，她现在把自己变得这么卑鄙，这么无耻，活得这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还需要什么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她已经报应她自己了！”
“我懂了。”洛纯点头。
“不，你没懂。”华春艳摇着一根手指，凑近了洛纯，意味深长的道：“但，姑息养奸真不行。这件事你没对她怎么样做对了，因为这事儿人家根本也没做什么，做来做去还做岔劈了，结果还梃好，成就了一份好姻缘。你能对她怎么样？相反从前她和许家人做的那些事……怎么说呢，已经是不可饶恕了，可你和许晨还顾及亲情，一再忍让，动不动就放他们一马，我觉得就不怎么样了。就像上回，你要不是发得及时，凭着许晨对家里人那么实心实意的，估计早就进精神病院了。你想，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会有那种慈悲心肠，放你和许晨一马吗？我想肯定不会吧？”
洛纯皱紧了眉头：“嘿，这夏蔷薇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呀？”
“她说什么了？她也没跟我说什么呀？”
“你别给她瞒着啊，我太了解你了，你最会当老好人了，怕夏蔷薇得罪我是吧？有能耐她别说呀？”
洛纯指着华春艳道：“你刚才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姑息养奸那个破词儿可是夏蔷薇先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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