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靶子最近的李愔根本没有看清箭飞来的轨迹,只感觉眼睛一花,一去利箭已经“呯~”的一声射在靶子上,强大的冲击力将半尺厚的木制靶子炸的碎片飞溅,利箭的尾翼也在不停的颤抖,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响声。
因为刚才有席君买射翻靶子的教训,所以这次的靶子又加固了许多,这才能承受住六石强弓的冲击。李愔在两个护卫手持盾牌的保护下,跑过来看了一下靶子,结果发现被箭支射中的地方,已经炸出一个小小凹坑,箭身射进去四五寸,靶子中心涂的红颜料已经没有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这支箭依然正中红心。
“十环!”李愔兴奋的大吼道,果然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神箭,这箭法简直能和后世的狙击手相比了。
薛仁贵一箭中的,不过这次他可没再敢多射,因为只这一箭下来,就已经让他的手臂微微发麻,毕竟这可是六石弓,几乎已经达到了人力的极限。将弓还给席君买并且再次道谢,这才站到一边。
而这时席君买则一脸凝重的走上前,他现在已经感到一股压力,其实相比薛仁贵,他还是占着不少便宜的,毕竟弓是他自己的,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而薛仁贵只是现场试了几次,却能一矢中地,若是这次他不能射中,那么高下自然立判。
“开!”随着席君买的一声怒吼。手中的六石弓再次被拉开,紧接着手一松。一支利箭窜出。
“呯~”随着一声炸响,长箭稳稳的射到了靶子上。不过当李愔跑过来一看,却有些失望的喊道:“九环!”
席君买听后却是松了口气,虽然不是十环,不过在见识了薛仁贵神乎其技的箭法后,他其实在心中已经认输,只不过希望输的不会太难看。现在这个九环的成绩算是不错了。
就在席君买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吐蕃人速门却挡住了他的路,指了指他的弓,嘴里用十分不标准的汉语结结巴巴道:“弓……你……借……”
席君买以前在吐谷浑驻守。那里紧挨着吐蕃,所以也会说一些吐蕃话,一看对方的意思,立刻用吐蕃话问道:“你是想借我的弓?”
听到对方竟然会说自己的母语,速门也是又惊又喜,当下点了点说道:“没错,你和那个人都用的是这张弓,既然如此,那干脆我们三人都用同一张弓,这样才显得更公平!”
席君买听后却是笑道:“好吧。既然你们两个不怕我占便宜,那我们都用这张弓算了!”说完把弓递给了对方。
速门的傲气已经被薛仁贵的箭法给打没了,连带着对同样箭术不凡的席君买也很客气,接过弓也没忘道谢,然后这才走到前面准备。
和薛仁贵一样,速门也先熟悉了一下手中的超强弓,不过等他试着拉了一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从之前两人用这种弓射箭的效果上。已经猜到这张弓的力量肯定极强,只是没想到竟然能达到六石,当下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
速门花在熟悉弓上的时间远比薛仁贵要长,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对方还在摆弄着弓弦,这让场上的观众都有些急躁起来,纷纷高声给对方喝倒彩,幸好速门听不懂,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速门总算是熟悉完毕,这才慢吞吞的摸出一支长箭,在弓弦上扣好,然后双臂用力,缓缓的将弓拉开,不过他在力量上的确比不上薛仁贵和席君买,最后只能将弓拉开大半,然后手松箭出……
“九环!”李愔的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喜色,可能是速门在力量上吃了亏,也可能是对席君买的弓熟悉不够,结果对方的竟然射出他参赛以来的第一个九环,与席君买并列。
“三位还要再比吗?”李愔笑嘻嘻的跑过来问道。虽然薛仁贵的成绩领先,不过按照之前的规定,只要射中七环内,就算合格,他们可以选择将靶子再向后移,然后重新再来一轮……那个吐蕃人说了一串吐蕃话,可惜李愔一句没听懂,幸好旁边的席君买听懂了,急忙翻译道:“殿下,速门说他认输,在箭法方面的确比不过这位薛小兄弟!”
“哈哈哈~,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李愔笑的十分得意,好像是他在赛场上赢了对方一般。
速门认输,席君买也没有坚持再比,而且他还表示,虽然他和速门一样都是九环,不过对方是用不熟悉的弓射出这种成绩,因此在这一点上他占了便宜,所以甘愿排在速门之下。对此李愔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在他看来,吐蕃人在箭法一输,想拿到最后一个冠军的希望几乎已经破灭,和亲更是不可能,所以给对方一个亚军也算是安慰一下那个松赞干布了。
固定靶的比赛结束,立刻就开始移动靶和骑射的比赛,不过在这两项上,薛仁贵再次大显神威,将吐蕃人速门和席君买给压的死死的,一个人包揽了三项冠军,至于最后的那个总冠军,自然也是纳入囊中。
对于薛仁贵,李愔是打定主意要招揽的,不过像他这样的箭术高手,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特别是李靖、李孝恭等几个老将军,借着自己裁判的身份,抢先一步把薛仁贵召了过去,仔细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世与来历。
结果据薛仁贵交待,他因在老家呆着不如意,前段时间听说朝廷要派兵攻打高昌,所以在妻子的鼓励下,想参军做出一番事业来,可是没想到他来的太晚了,大军早就开拨了,等他赶到长安时,高昌战事已经结束,这让他有些无所事从,不知该怎么办时?正好李愔举办冬运会的消息传出,而他身上也刚好缺钱,冲着那优厚的奖金,所以才跑来参加比赛。
李靖等人听到对方竟然是为了参军,全都有些惊喜,当下考量了一下对方的兵法,结果发现薛仁贵不但箭法惊人,兵法上也颇有些造诣,的确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于是立刻向对方抛下橄榄枝,想要把对方招揽进刚成立的军校里。
对此李愔根本就插不上话,初出茅庐的薛仁贵又哪里是几个老狐狸的对手,结果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李靖等人开出的优厚条件所吸引,生生的把自己卖进了军校。
李愔开始还有点不甘,不过转念一想,薛仁贵现在虽然箭法惊人,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带过兵打过仗,学的兵法也没有经过实战检验,与历史上的那位铁血统帅相差甚远,所以还不如让他进军校学习一番,反正军校里他的朋友多的是,到时再把薛仁贵勾引上自己的贼船也不迟,自己还是先把眼前的吐蕃和亲之事处理好再好。
想到这里,李愔也就暂时打消了招揽了薛仁贵的念头,仗着自己与对方年纪差不多,当然是相对李愔这帮老头子而言,等李靖他们把薛仁贵招揽进军校后,他挤上前也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主要是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箭法的佩服,顺便让薛仁贵对自己这个齐王殿下加深一下印象。
对于李愔,薛仁贵也是十分的感激,因为正是人家召开的这个冬运会,不但解决了他囊中羞涩的问题,而且还送给自己这进入军校的好机会,简直是他的大恩人,所以对李愔也十分的恭敬。
暂时搞定了薛仁贵的事,李愔正准备喘口气,然后等着吐蕃人认输的消息传来,毕竟今天的几个项目中,好像没有哪个是吐蕃人的强项,可惜正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等到下午比赛时,又有一个意外发生了。
“哇~,已经六百斤了!”一个实木矮台周围,无数观众全都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的比赛。
一个全身肌肉盘结的大汉站在台上,双手将一个由李愔设计的杠铃举在胸口,脸上涨的通红,只见其猛然间大叫一声,双臂用力将杠铃举过头顶,坚持片刻立刻扔下,结果将下面的实木台子砸出两个大坑。
不用说也能看出,现在举行是举重比赛,不过相比后世那种按选手体重划分的重量级比赛,冬运会的举重比赛却极不标准,不但没有划分体重,而且对举重的姿势也没有要求,只要能将杠铃举过头顶,并坚持三个呼吸,那么就算成绩有效。这倒有点像后世的大力士比赛,所以参赛的人也全都是清一色的肌肉壮汉。
因为对举重的姿势没有明显的要求,再加上体重的优势,所以参赛的人很快打破了后世的那些举重记录,到现在已经在进行六百斤的举重,不过在这个重量上,原来的近百位选手却已经只剩下不足十位,而且其中还有两个老对手,那就是房遗爱以及那个吐蕃人蛮图。
因为规则松散,所以等剩下的选手通过六百斤的比试后,几个选手则自由协商下一场的重量,然后报给裁判,结果与后世那种一斤一斤向上加的小气不同,大唐的举重选手竟然一下子加到了六百五十斤,甚至对于这个重量,房遗爱还有些不满意。因为他感觉这样比下去实在太慢了,还不如一下子加上一两百斤,然后击败所有人拿到自己的第三个冠军。
与房遗爱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吐蕃人蛮图,做为吐蕃第一大力士,他已经连续两次输给了房遗爱,这次绝对不能再输,毕竟前两次之所以输给对方,还有一些技巧的因素在内,但这次却是纯力量的比拼,为了自己吐蕃第一大力士的荣誉,他绝对不可以再输!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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