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像是听了一个故事,一个很漫长久远的故事。
这些事情似乎跟他有关,似乎又无关,很不真切。
但他能确定的是,父母为了他们所坚守的道义信念,落子无悔地付出了一切。
邋遢道人为了老友,进行长达十几年的默默守护。
他们是一类人,都只是在坚守心头的正确。
许砚不关心什么合道,也不在乎什么太初秘境,甚至对老道说的数十万人的血祭,也没有太过夸张的触动。
毕竟这些距离他实在太远了,远到像是一段电影一篇故事,很难真正感同身受。
但是老道说得没错,许砚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他或许没办法选择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但能选择走怎样的路。
他接下来要走的路,当然是寻找太初秘境,起码要去看一看,父母倾尽一切封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
老道强调只是信念不同,不谈正确与否,无非是不想让许砚凭空承担仇恨罢了。
是否对错,立场不同总是不同的,他希望许砚用自己的心和眼睛去判断属于他的正确。
许砚能明白这一点,所以十分平静。
他知道了自己的来处,也就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这就够了。
至于被老道忽略的很多关键之处,不重要,因为等许砚自己去经历去发现时,可能最终会发觉,一切跟老道说的不一样。
甚至有可能最后发现,老道和许南山他们都是错的,八大家才是正确的。
这又如何呢?人都要踏上自己选的路,为之倾尽努力。
老道很快离开了,甚至到最后也没告诉许砚,他到底是道门的什么人,又叫什么名字。
这些对老道而言,似乎也不重要。
他像是完成了一个长达十几年的任务,说是接下来该去寻找太初秘境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把许砚从水里捞了上来,又丢进了水里,任由他顺水漂流。
许砚明白,这是对方不愿意过渡干涉他的意思,只是又留给他了一枚道门灵宝,权当是长辈的见面礼。
另外就是提醒许砚,不论要做什么,都不要主动去触碰提及奇门林家,因为那会带来麻烦,如今的他绝对承受不了的无妄之灾。
也就是说,许砚要把听到的一切都忘记,权当不知道。
……
砰砰砰!
“许主任,你在吗?”
伴随着敲门声,门外传来林晚霜的声音,许砚被惊回过神。
“林主任!”许砚打开门,笑道:“刚下班?”
门口的林晚霜笑靥如花,重重点头:“听洛总说你从湖上山庄回来了,怎么样,赵家那些人病情原因找到了吗?”
“找到了,解决了!”许砚眨眨眼,“你说的洛总,是洛星?”
“洛大小姐啊!”林晚霜笑,“她最近时常来帮你打扫,我们还约了时间,想等你回来,一起聚餐呢!”
“咳!”许砚哭笑不得,很意外她们两人倒熟识起来了。
她当然也明白两人的意思,只是,如今经历过赵家秘境,又得知了一些陈年旧事,他当然更没心情考虑这些了。
“下次找机会吧!”许砚微笑道:“我大概得离开省城了。”
林晚霜微怔,俏脸闪过难以遮掩的失落,“这么着急的吗?”
“嗯,等回平州咱们再聚吧,怎么样?”许砚无奈,只能给她画个大饼。
“好啊!”林晚霜笑道:“不过,洛总可能正赶过来呢,你确定要躲吗?”
许砚心头一动,笑道:“我可能另外有客人,林主任有时间的话,帮我招待下洛总吧!”
林晚霜闻言表情很复杂,突然明白过来,许砚这也是在拒绝洛晚倾。
这下子,她们两人倒是可以同病相怜了。
女人很敏感,林晚霜觉得许砚跟原本不太一样了,又说不太清。
他的温和笑容背后,好像多了几分清冷,好像突然背负了什么。
两人站在走廊里,陷入沉默。
突然电梯门打开,一名戴着鸭舌帽,难掩绝色姿容的高挑美女出现,一露面那特殊的气场和气质,就让林晚霜有些自惭形秽。
林晚霜错愕,才知道许砚原来真有客人,还是个大美女。
“许大夫,能讨杯茶吗?”
对方淡淡瞥了眼林晚霜,随即带着几分清冷淡淡开口。
许砚皱眉,苦笑道:“我以为来的会是武协的人。”
“喝茶就算了,我正好要搬走,离开东山。”
“祁姑娘如果实在有要紧事,咱们可以去外面说。”
“好!”祁红玉转身,重新进了电梯,等着许砚。
许砚也顾不上林晚霜误会了,笑道:“麻烦转告洛总,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咱们回平州再聚,到时候好好宰一顿林笑。”
“好!你……小心些!”林晚霜迟疑,担忧开口。
“没事的。”许砚没办法跟她解释,摆摆手提着自己的包径直离开。
电梯门关闭,林晚霜那复杂的目光才被隔绝。
“她喜欢你。”祁红玉仿佛对着空气说话似的,淡淡开口。
“祁姑娘这么八卦吗?”许砚似笑非笑转头看她,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她无暇的侧脸。
祁红玉很坦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所以我才会专门跑来。”
“另外,女人的直觉很准,许大夫应该知道吧?”
许砚微微眯眼,笑着摇头道:“我不信直觉,更相信证据。”
祁红玉轻笑着收回目光,没有着急掰扯这个。
两人来到楼下花园里,祁红玉才转身,目光清冷却凌厉地盯着许砚道:“我掌握的证据就是身形!”
“人能伪装很多东西,言行举止气机等等,但是……身形遮掩不了!”
“我在山谷巨蜥巢穴外看到的人,身形跟许大夫一样!”
“应该只是类似吧?”许砚强自冷静着说道:“毕竟我算是普通身形,类似的人,满大街都是。”
祁红玉冷冷看过来,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慌乱。
可惜没有。
许砚面色坦然,脸不红心不跳。
毕竟,类似的情况,他早已经模拟过很多次,不会露出马脚。
最终,祁红玉移开了目光,却固执摇头道:“看来,我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合理!”
许砚眉头大皱,心道这个青州会的天才,有些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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