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死人了,一下子死了四个。
乾列已经数年没有出现过如此恶劣的案件,捕快当即决定前去衙门找张捕头,离去之前吩咐下来,他走之后任何人不能靠近案发现场,否则以凶手嫌疑论罪。
“再往后,就是官爷来了!”
夏荷姑娘抬头,她已经将所有的经过诉说,没有任何的隐瞒。
大厅中气氛凝固,屋外的雨声震天,但是屋中只能听到呼吸声。
“大致是听明白了!”张捕头点了点头打破了宁静,微微俯身,盯着怡红院的姑娘夏荷沉声道:“你与死者在一起时,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夏荷思索,抬起头来,瞪着一双动人的大眼,道:“异常?官爷的意思是?”
张捕头解释:“与一般人不同,行事作风不合常理!”
夏荷姑娘努力想了想,脸上呈现一丝绯红,低声道:“据官爷的意思,他确实有异于常人之处!”
“哪里?快说!”
张捕头提了一口气,迫不及待。
夏荷答道:“他的能力比之正常男人要强上数倍不止,昨夜他一连两三时辰,中间没有停歇,就连我都昏死过去好几次!”
张捕头:“???”
老鸨子:???
夏荷:“!!!”
“夏荷姐姐说的是真的吗?巧了,我那位也是这般儿!”
“小女子也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知道,一醒来,他就死了!”
“我也是我也是,真的痛苦,我做窑姐也已经有了几个年头,还头一次怕了……”
房间里死过人得姑娘纷纷开口,四个姑娘道出了实情,张捕头眉头微皱,这些异样,似乎与命案没有什么关联!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异常表现了吗?”
张捕头开口,再次询问四名窑姐。
夏荷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道:“再没有了,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唔!”
张捕头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却是没有什么异常,那么只能从这四人的来历查起,他叫来老鸨子,又详细询问了一遍四人来时的经过,让她细说,不能漏掉半点蛛丝马迹。
“官爷这么一问,我想起来了,这四人来的很准时,我们正要打烊,他们便来了!”
老鸨子仔细回想了片刻,昨夜她命人将门窗关好,因为即将亥时,乾列县衙的大人有令在先,亥时人定,店铺关闭,长街无人。
怡红院一直遵循这个规矩,不敢打破,老鸨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分的清楚什么叫做一顿饱和顿顿饱。
昨夜啊,老鸨子将门前的灯笼挑灭,关好了门窗,上了门板,正欲转身,忽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犹如白事报丧一般儿。
“打烊了,姑娘们已经歇了,明日再来吧!”
尽管生气,老鸨子还是回复了一句,原本以为门外的客人听到之后会离开,哪知道敲门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发急促起来。
老鸨子能在乾列开窑子这么多年,也不是一般人,脾气也是有的,当即一个转身将房门打开,要看一看敲门的人是谁。
将门板一一放下,然后推开了大门,老鸨子横眉竖眼正欲出口教训对方,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中探了进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紧接着四道粗矿的人影推着他走进了怡红院,然后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啊,好汉有话好好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鸨子识时务,知道这四个人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是打家劫舍的悍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跟这种人不能硬来。
“呵呵,老妈子不要紧张,我兄弟四人流落至此,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想着饱餐一顿,然后叫上几个姑娘舒服舒服,只要将我们几个伺候舒服了,银两不是问题!”
说着,四人驾着老鸨子来到了大厅之中,将之按在了板凳上,还有不老实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也不嫌弃她寒颤。
“几位爷,并非我不招待你们,实在是乾列素有宵禁,我若是接待了你们,万一走漏了风声,我这养家糊口的铺子可就得关门了!”
老鸨子没有立即答应,她自知拒绝不了对方的意思,但是也决不能任他们随意使唤,太过容易答应对方,对方则会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
“不要跟我耍什么心思,老实按照我们的吩咐去做,听则罢了,老子们有的是钱,若是不听,你这窑子定会血流成河!”
手握匕首架在老鸨子脖颈处的男子凶神恶煞,一双眼睛中通红,若非有一点黑瞳镶嵌在其中,整个人就像是画中的血罗刹。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有话好好说,我们开门做生意,一切都好商量!”
老鸨子察觉到几人不是好糊弄的角色,不敢再耍其他小心思,老老实实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你放心,只要能让我们几位舒服了,”
雨下个不停,乾列犹如死城。
长街上白茫茫,除了雨只有水。
城中最繁华的位置,坐落着一处三层古楼,这么大的雨也洗不掉这满街的脂粉气。
怡红院里死人了,一下子死了四个。
这是重案,张捕头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来到了怡红院查案。
听老鸨子讲了前因后果之后,张捕头点了点头,稍作沉思他让老鸨子起来然后道:“那四人的尸首如今在哪?切记保护好现场,不能让人破坏,否则我拿你是问!”
老鸨子急忙回道:“哎呦我的官爷,人死的模样太凄惨了,我们这红楼子里都是女人,吓都快吓死了,哪还敢去动他们……”
说罢,老鸨子一愣,皱着眉头问道:“官爷不是应该先去现场看一看?我这就为官爷领路!”
老鸨子说着就开始转身,张捕头立即将她叫住,沉声道:“你回来,我现在不去看尸体,还不是时候,等我问完了话,自然会去现场查看!”
老鸨子听了张捕头的话不敢违背,赶紧撤回身子站在了张捕头的身旁,伸手一指地上跪着的四名窑姐,嗔道:“一个个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四个窑姐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打哆嗦低着头不敢言语,张捕头哼了一声脸色沉了下来,老鸨子见状当时就急了,上前两步弯腰数落四人。
“赶紧老实回答张捕头的问话,要是哪个不说实情,耽误老娘开张,绝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
似是知道这老鸨子的厉害,四个窑姐身子一颤,当即有一人开口,道:“妈妈放心,我们一定实话实说,让官爷尽管问吧!”
开口说话的这个窑姐是四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今年二十有四了,生的一副好容貌,她的名字叫做夏荷,张捕头认识她,以前逛窑子的时候见过。
老鸨子瞥了其余三人一眼,面上尽是凶光,待他转身看向张捕头时,面上的凶光消失又变作一副谄媚的样子,她这变脸的样子还真的快。
“官爷问吧,我这四个姑娘胆子都比较小,故此才哭哭啼啼不说话!”
张捕头轻笑两声,不冷不热的道:“我看未必,官爷我问话她们哭哭啼啼没有回答,反倒是老鸨子你一句话就镇住她们,也不知她们是胆小还是胆大!”
老鸨子闻言笑容一滞,她知道张捕头时话里有话,便装作没有听见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待着。
张捕头深吸一口气,看着跪在面前的四人,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丝精芒。
“夏荷姑娘,便先从你说吧!”
最后,他下了命令,让方才开口的夏荷先说,夏荷不敢违背她的命令,稍作思索,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昨夜,大概亥时人定时刻,怡红院闭门赶客之时,外面突然来了四名彪悍的男子,不顾众人的阻拦强行闯进了怡红院中。
老鸨子知道若是将他们留下,肯定会有一些麻烦,于是跟他们解释,乾列素来有宵禁,她们不能违背了衙门的规矩,否则会吃官司。
哪知道这四人听后冷冷一一笑,从怀中各自摸出一把匕首来,摆在了桌面上,告诉老鸨子等人,她们害怕衙门吃官司,难道就不害怕他们手里的刀剑?
老鸨子见状心里当即咯噔一下,知道遇上了硬茬子,看这四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很有可能是四个亡命之徒,今夜不从他们可能会引发一场血案。
无奈之下,为了保证大家伙的安全,老鸨子只好应了他们的请求,命人将房门关好,随后又准备了一大桌的酒菜,心道将这四人伺候好,明天趁着天还未亮,让他们从后门偷偷溜走也就算了。
可哪知道这四人酒足饭饱之后,让老鸨子给他们没人准备一个姑娘,老鸨子不敢轻易将手底下的姑娘派遣给他们,毕竟不清楚的他们的底细,生怕被他们害了。
“让你去叫姑娘,你去便是,把我们哥四个伺候好了,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一名大汉瞪眼,从旁边的包裹中翻出来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木盒能有两个巴掌大小,端在手中时里面咣当作响。
他旁若无人的将木盒打开,借着灯光老鸨子眼睛都看直了,金灿灿,黄澄澄,木盒中装满了金豆子,看的老鸨子心花怒放,心道,这真是几位贵人。
“将所有的姑娘都叫过来,我们四个不是一般人,凡事都可以将就,唯独找窑姐一定要找年轻漂亮的!”
那人从木盒中抓了半把金豆子,然后对着老鸨子勾了勾手,老梆子带着一脸谄媚快步来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将手掌摊开,看着一粒粒金豆落在掌心,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几位爷瞧好吧,我这就去后院把姑娘们叫来,任您随便挑选!”
老鸨子心中那个开心啊,抓着金豆子匆匆离开,来到了后院之中,先是停下脚步,从掌心捏起一个金豆子到在嘴里咬了一下,老鸨子面上的笑容更浓郁了,然后一手掐腰一手高举着金豆子开始在一排排厢房外敲门。
“都起来了,都起来!”
“赶紧梳妆打扮,外面来了贵客了!”
“哪个今夜要是能将人伺候好了,妈妈我重重有赏!”
数十个窑姐听到老鸨子的呼唤赶紧把门打开,来不及将衣服穿好纷纷从中走了出来,瞧见老鸨子手中金灿灿黄澄澄的金豆子之后,赶紧围了上去,抓着老鸨子的胳膊撒娇卖萌,争先恐后的报名要去伺候这几位出手大方的客人。
“妈妈,乾列有宵禁,咱们这么做不会吃上官司吧?”
也有仔细的窑姐没有被金钱迷惑,开口提醒老鸨子,老鸨子回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咱们已经闭门,几位客人就在店里哪也不会出去,只要你们把嘴巴守好,不要到处乱说,又有谁会知道这事儿?”
一群窑姐叽叽喳喳,老鸨子说的很对,她们才不会对外人说三道四,只要能挣钱就行。
“来来来,都跟我走,过去让几位客人挑一挑!”
老鸨子在前头领路,一群窑姐说道:“妈妈等等我们,好让我们梳妆打扮一下!”
老鸨子笑道:“不必了不必了,几位客人着急的很,再说说了,穿什么衣服?最后还不是要脱!”
一群窑姐哈哈大笑,她们习惯了如此,也不觉得臊的慌,就跟在老鸨子身后朝着大厅走去。
将数十个姑娘带到了大厅,四个大汉瞧见之后,眼睛都绿了,几人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来到了排好队的窑姐身前,然后一人选了一个直接将姑娘抱起来,分别跑进了隔壁的花房之中。
老鸨子见状偷笑不已,心道这四个人像是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一样,听着花房中的声音,老鸨子将剩下没有被选中窑姐赶回后院休息,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厅中的趴在桌子上等待伺候。
期间,她看到桌子上几人留下的包裹,心中动了歪心思,想要打开瞧一瞧,尤其是桌子上那个古色古香的木头盒子,里面可是装满了金豆子。
趁着他们快活,自己顺走几粒他们应该不会发现,老鸨子陷入两难,她又想到那几人凶神恶煞,身上还带着利器,索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不觉,子时过去了,老鸨子期间醒了一次,是被屋外嘈杂的雨声吵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雨,跟瓢泼似的。
眼瞧着大厅中的蜡烛将要燃尽,老鸨子也没有了什么睡意,便起身将蜡烛一一重新换好,又坐在了桌子前,竖起耳朵朝着隔壁探听。
“呵呵,还真是几个厉害的人!”
老鸨子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偷笑不已,这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有这么大的动静,寻常男子可没有这种本事。
“嘿,男人个女人也就那么回事!”
老鸨子发出一声感慨,眼瞧着一切正常,困意再次涌上心头,白天忙活了一天,早就疲惫不堪,又经这四人一折腾,更加乏了,听着屋外的雨声逐渐进入了梦乡。
夏荷姑娘生的标志,虽未梳妆打扮,但是坐这一行也有几年了,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可唯独昨夜点了她的这名客人让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他太厉害了,从进屋开始,几乎一夜未停,我的身子骨都散了架了,最后昏厥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疼痛无比……”
夏荷回忆昨夜发生的一幕,小脸上全是恐惧之色,看来昨夜是真的把她吓到了,好在她们这些窑姐平日里习惯了,否则还真吃不消。
“我醒了之后,屋外雨声震天,房间中的蜡烛不知何时也已经熄灭了,透过朦朦胧胧的天光,大概也知道快要天亮了,一夜折腾,小女子直觉的火辣辣的疼,想要下床都有些困难,本想着叫那客人扶我一把,结果连叫了好多声都没有回应,我当时以为他应该是累坏了,睡得正香,只好自己强撑着下床,摸到了桌子旁将蜡烛点上,可哪知道……哪知道……”
夏荷姑娘结结巴巴,全身打起哆嗦,张捕头目光一沉,但是没有说话,给了夏荷时间,等她稳定情绪。
“客人死了,模样很惨,被人五马分尸,鲜血流了一地,身体躺在地上,一颗头颅却是摆在了桌子上……”
一口气说完,夏荷掩面啜泣,她是被吓得,当时掌灯之后,她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尖叫声响彻整个怡红院。
随她尖叫之后,又有三道尖叫声顺势而起,整个怡红院都被惊动了。
外面大雨瓢泼,里面人声嘈杂。
在大厅中守夜的老鸨子听到四声尖叫,整个人腾的一下就从桌子上站起来了。
这时候,后院的姑娘们也都听到了动静,顾不得穿衣打扮,匆匆来到了前堂,围上了老鸨子,神色紧张叽叽喳喳的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老鸨子有些发懵,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带着一群姑娘朝着四间客房前去查看时候。
砰砰砰砰~
四道开门声同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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