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秋香,问道:“姐姐在听吗?”
“啊……”
秋香愣了愣,杏眼从雨幕移开,回道:“陆公子讲吧,我一直都在听着!”
“那就好!”
陆正安望着秋香莫名的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盯着雨幕继续讲了下去。
“年轻人真是大胆,初生牛犊不怕虎,虽说爹娘已经嘱咐过他,只是他心中早就有了决定,要再去寻找那处洞穴,就这般他在家安稳了两日,趁着爹娘放松警惕之后,藏了一把短匕在身上第三天一早偷摸出了家门朝着山上摸去!”
“这一次他直奔着当日砍柴的地方去了,结果寻摸的半天都没有找到那个山洞,眼看着日落西山年轻人不抱希望正准备回家,忽觉的山上雾蒙蒙的,下山的路变得迷离,他又找不到了方向了,平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害怕,年轻人不同他乐的不行,知道马上就该下雨了,他也该找到那山洞了!”
“没过半个时辰,山上果然阴云密布起来,不一会儿开始有雨滴落下,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了一个山洞,正是几日前他砍柴遇到的那个,二话不说年轻人直接进了山洞,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打量洞口处的一滩灰烬,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就是那个山洞,灰烬是最好的证明,正是他几日前留下的那一堆!”
“他便来到灰烬旁靠着石壁听着外面的雨声渐渐睡着了,心中还想着一觉醒来便能”
秋香闻言吓了一跳,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红着脸道:“陆公子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我……我一个婢女……配不上陆公子……”
说着说着,秋香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从她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无奈和惶恐。
陆正安见状哈哈大笑,秋香抬起头偷偷打量了一眼陆正安,见陆正安盯着她笑,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十分尴尬。
“好了好了,不逗姐姐了!”
说着,他将秋香重新拉到身边坐下,正色道:“我要送你一桩机缘,秋香姐姐可要抓住了,日后飞黄腾达,一定不要忘了正安!”
秋香定了定神,稍微抬头看了一眼陆正安,见他神色郑重,知道陆正安不是开玩笑,点了点头道:“陆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秋香出身贫苦,从未想过什么荣华富贵,只想着父母长寿,无病无灾,日后到了婚嫁之年,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郎君便足以了!”
陆正安认真听秋香说完,回道:“你倒是一个知足的女子,放心吧,只要你听我的,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甚至能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秋香闻言苦笑不已,道:“陆公子,你莫要再那我开刷了!”
陆正安摇头,他并未解释什么,而是问了秋香的生辰八字,秋香将生辰八字告诉他以后,陆正安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秋香姐姐年长我十岁,也不算太大,只是可惜你的姻缘不在乾列,不然我就要让我娘亲来提亲了!”
陆正安笑呵呵说了这么一句,秋香的脸红到耳朵根了,轻轻跺了跺脚,嗔道:“陆公子……”
“哈哈,姐姐害羞的模样真好看啊!”陆正安捧腹大笑。
“你再这样,我可走了!”
秋香有些生气,低声说了一句,她一个小女子,哪能经得起陆正安接二连三的调戏?
秋香感觉心烦意乱,明明陆正安是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为何一言一句都能挑拨她的心弦,尤其是听到陆正安说起他和自己无有姻缘之时,她的心底就被失落充满。
“咯咯,秋香姐姐动了春心了!”
秋香心底才刚有这种想法,陆正安就说了出来,秋香害羞的同时抬起头来瞪着一双杏眼眨了眨望着陆正安道:“陆公子会读心术吗?你真不是一般人!”
陆正安回道:“你总算敢正眼看我了,秋香姐姐,我没有骗你,确实要送一桩机缘给你,就是看秋香姐姐相不相信我了!”
秋香的好奇心被陆正安提了起来,她认真看了陆正安一眼之后,轻声道:“陆公子说吧,我相信陆公子不会骗我!”
陆正安闻言点头,开口道:“实不相瞒,有人托我给秋香姐姐带一句话,明日酉时城门关闭之前,要秋香姐姐前往城西码头,那里有一艘路过的客船,你到时候只管上船,什么都不要说,到时候自会遇到你的机缘!”
秋香:“?”
陆正安:“!”
还以为秋香没有听明白,陆正安又讲了一遍给秋香听。
“明日酉时,会有一艘过路的客船搁浅在乾列城西码头,你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到达城西码头,届时你什么都不要管,只需上船,到时候,自会遇到你的机缘!”
秋香:“???”
陆正安无语,看着发愣的秋香无奈道:“要不我再给你说一遍?”
秋香回过神来,急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听到了!”
陆正安吐出一口气,笑道:“听到了就好,这可是一桩大机缘,秋香姐姐一定要把握住!”
秋香:“……”
她虽然相信陆正安,但还是觉得很荒谬,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陆正安。
“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骗你!”
陆正安激动,他拉着秋香的小手解释,不想让他错过这份机缘。
“可是……”
秋香叹了口气,默默送来了陆正安的手,道:“陆公子,你让我如何相信呢,平白无故你就让我离开乾列,我至爹爹和娘亲于何顾?”
陆正安诧异,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秋香虽然出身贫苦,但是自幼聪慧,不然也不会到这衙门里做婢女,她见陆正安发愣,轻声道:“陆公子在乾列是公认的神童,传闻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精通命理之术,秋香虽然认可陆公子的确强以其他同龄的孩子,但是要我完全相信传言,是万万不能的!”
陆正安听了秋香所说之后,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他很不好意思,像是被人看穿了底细。
“秋香姐姐果然秀外慧中,有些事情虽然不说,其实心中早就一清二楚了!”
到了这个时候,陆正安再说其他的已经没有什么意思,秋香没有当面将他揭穿,已经是给他保留了颜面。
虽然一个孩子的颜面并不重要,陆正安还是心存感激。
秋香见陆正安吃瘪,掩面轻笑了一声,然后双手拄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向陆正安,轻声道:“陆公子,你若在大一些该多好啊!”
陆正安打了一个寒颤,警惕道:“秋香姐姐不会来真的吧?我俩是不可能的……”
秋香:“……”
“陆公子想哪里去了!”秋香的脸又红了,娇嗔一声道:“我的意思是陆公子若再大一点,或许,你说的我就信了!”
陆正安从凳子上跳下来,然后走到门前将门打开,雨声骤然传进屋子里,望着漆黑一片的雨夜,轻声道:“秋香姐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秋香直起身子,盯着陆正安的背影默默失神,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种孤独。
这不该是体现在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上,可她明明感觉到了,很苦很苦的情愫。
陆正安根本不等秋香回答他,便自言自语说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年轻人,生活在一座大山之中,大山脚下有一个村落,他们世代生活在这里,日出而落日落而息!”
“有一天啊,年轻人上山砍柴,遇到了一件怪事,在一条走了不知多少遍的山道上迷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仅如此,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变得阴云密布,年轻人见状赶紧朝着山脚下跑去,他背着一捆干柴,要是被雨淋湿了便不好了!”
“这雨说来就来,下的有急有缓,好在他寻到了一处山洞,来不多想便钻进了山洞中避雨,大雨倾盆,雨幕如珠帘,看这雨势一时半儿应该是停不了了,年轻人急坏了,在山洞口来回踱步,心道迷了路不说,又被雨水耽搁,白日虽然不怕,到了晚上可如何是好?”
“山上多蛇虫猛兽,夜间在山上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再者家中还有爹娘,他们一定会担心的,眼看着雨不见停,年轻人放弃了下山的打算,知道今晚可能是下不了山了,于是开始准备如何在这山中安稳的度过一晚!”
“他有干柴,怀中还揣着火折子,晚上照明取暖倒是不用考虑了,至于吃食他没有考虑,山野人家饿上一顿算不了什么,想到这些,年轻人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大量避雨的山洞。”
“山洞不算小,他就在洞口处避雨,十分干燥且没有异味,起初他就坐在洞口避雨,并未关注山洞有多深,想到自己要在山中过夜,便想着进洞中看一看,于是便背上干柴朝着洞里走去,一连走了几丈远,始终没有尽头,山洞两旁都是高大的石壁,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自己已经离洞口很远,无奈之下他只能重新折返,在距离洞口两丈来远的地方摆好了干柴,掏出火折子将柴火引燃,靠着石壁坐了下来!”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降临天色暗了下来,大雨非但没停,反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雨势似乎更大了,年轻人又累又饿,好在面前还有一堆篝火给他带来些许温暖,背靠着石头,不知不觉他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年轻人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勉强睁开眼睛,年轻人惊的差点叫了出来,他的眼前出现了好多的人,他还以为来到了集市之中,再定睛一看,自己还是在避雨的山洞中,洞外大雨倾盆,他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从雨中走来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却都洋溢着高兴,有说有笑的结伴而行,大步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年轻人抬起头再次打量山洞,他发现山洞石壁的两端不知道什么出现了许多散发着荧光的明珠,将整条山洞映的亮如白昼,年轻人顿时觉得神奇,他再看那些人,身上确实沾着雨水,不像是什么魑魅魍魉,在火堆旁也都有影子,当即他放下心来混进了人群中跟着他们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这条山洞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儿,年轻人也不觉得累,竖起耳朵听着这些人聊天,他们聊的都是一些年轻人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山中哪里出了山宝,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山中哪里有一处洞穴中有不少金银珠宝,若是寻到富可敌国,又说山中哪里哪里又诞生了一个灵种,将来或许得到!”
“一路上,年轻人都在暗暗称奇,觉得自己遇到了一群神仙,他暗自将听到的那些东西记下,只等以后下了山确定好方位,偷偷去寻找,年轻人不傻,已经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人,故此他从不说话,紧闭嘴巴,以免泄露了身份!”
“终于,他听到有人说到了,抬头看到一片光明,一座门户出现在他的眼前,前方的人群走进门户之后便消失不见,年轻人不知道门户后面是什么情况,不敢随意进去,于是故意放慢脚步,等候身旁的人一一经过,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悄悄来到了门户边上,慢慢探出一只手进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手臂消失不见,并且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吸力,年轻人赶忙把手缩了回来,站在门户外思索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先不进去,看一看再说,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门户里面有人说话,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准备出来查看,他赶紧转身朝着身后跑去,因为跑的太急,他狠狠摔了一跤,胳膊蹭破了一大皮,痛的他呲牙咧嘴,也就在这时,年轻人在火堆旁突然坐直了身子!”
“望着眼前篝火和大亮的洞口,年轻人气喘吁吁,原来是一个梦,可当他以手撑地想要起来时,却是感到手臂传来刺痛,再看时手臂上血流不止,破了一大块皮,年轻人当即愣住了,盯着自己的手臂慌了神,这不是梦,是真实的,他摔了一跤,磕破了一大块皮,就在自己眼前。”
“他是一个心智坚定的年轻人,想到昨夜的遭遇可能是真的,他很快冷静下来,看到洞外天色大亮雨也停了,赶忙背起柴火跑出洞口,雨应该停了有一段时间,洞穴外面雾气腾腾,年轻人依旧找不到方向,急于回家的他也不知怎么竟走出了迷雾,转角看到了熟悉的山路,年轻人大喜,沿着山路急匆匆回到了家中,回到家后爹娘问起他昨夜的事情,他并未如实相告,只是说昨夜砍柴晚了,没有来得及赶路回家,便在半山腰的山神庙凑活了一宿,老两口并没有起疑心只是叮嘱年轻人以后不要这么莽撞,夜里什么豺狼虎豹都有,便是那山神庙也护不住他!”
“年轻人没有多做解释,饿了一夜的他饱餐一顿之后就回房休息了,一直睡到天黑才睁开眼,到了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昨夜惊魂一幕,折腾了半夜他才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他便背着一些东西悄悄上山去了,原来昨夜他下了决定,要去山中寻宝,那日在山洞中他混在人群中间得知了不少有宝贝的地方,他便暗自记在了心中!”
“根据记忆赶了两个小时的山路,他果真在一处悬崖边上发现了一株药龄过百载的野山参,顺利挖出野山参之后,他并未回家,而是朝着记忆中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一个时辰后,他再一个杂草丛生的山坳里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不大,只能允许一个人进去,年轻人大着胆子摸进了山洞,不一会儿他一脸狂喜的捧着一堆金银财宝跑了出来,第二个地方又是真的,山洞中堆满了金银财宝,年轻人将金银和那株百年野山参在背篓中放好,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中!”
“等他回家以后,太阳还未落山,他的爹娘早已在家门口焦急的等待,见他回来将他拉到家中一顿训斥,年轻人将挖到的百年野山参和找到的金银财宝拿出来给爹娘看,两个老人一下子惊呆了,他们在这山脚下生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药龄几百年的野山参和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一番追问下,年轻人便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爹娘,他爹娘听后震惊无比,许久之后两位老人缓过神来,告诫儿子这是山神老爷显灵赐予他们的福分,但是人要懂得取舍,不能贪婪,年轻人带来的金银足够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千万不能再去了!”
“年轻人嘴上答应两位老人,实际上心中不以为然,早在回来的路上,他便打定主意,在家好好休整一番,过两天他要再去探一探那山洞,说不定会得到更神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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