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落座之后,先是一阵寒暄,后又一阵恭喜。
王二讪笑,瞧着这些儿时旧友心中那叫一个难受,不知说些什么。
几人挑眉,私底下对视一眼,神色有些不对。
张三见此忙站起身打开一坛好酒,一一为几人满上,道:“来来来,大家先喝上三杯,多年未曾聚在一起,鲜有这样的机会!”
他这是再为王二打圆场,率先提起杯来,几人连忙跟起,道:“张兄太客气了!”
就这么一连饮了三杯酒后,桌上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哎呀,我敬王二兄弟一杯,恭喜王二兄弟喜得贵子!”
有人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朝王二敬酒,王二脸色有些尴尬,也站起身来讪笑道谢,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我也来敬兄弟一杯!”
又有人起来敬酒,张三在一旁看着,他替王二将酒满上,然后伸手将两人拉回到座位上,道:“都坐下都坐下,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如此见外!”
几人中,张三最是年长,他一这般说,几人哈哈一笑都是坐了下来。
“多多谢几位好意,这酒有的是,咱们许多年不聚,但也不能只喝酒可惜了这桌子美食!”
王二挤出一丝笑意,接连几杯酒下肚,他稍微有些放的开了。
他说罢张三立刻招呼众人动筷,几人点头,这毕竟是一桌子美味佳肴,他们都是普通村民,哪时常能吃上这些,纷纷赞叹不已。
酒过三巡,一坛一五六斤酒,被六七人喝了净光,他们还意犹未尽,张三见此又将桌上的一坛拍开泥封,道:“今日大家放心的喝,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儿聚在一起!”
其实几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他们这些人中唯有王二的酒量最好,因他平日里在外行商,少不了应酬所以练出了一身的好酒量。
张三知道等下要问话,期间一直在倒酒,并未多喝,现在见几人喝的差不多了,心道也是时候了,于是开始了表演。
“唉……”
一声长叹,打破了热闹了气氛。
几人瞬间愣住,看向了一脸愁容的张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兄何故如此啊?这大喜的日子!”
有人开口,几人放下筷子,满身酒气的看向张三。
张三装作一愣,回过神来,忙道:“兄弟该吃吃该喝喝,莫要管我,我只是突然有些伤感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更是疑惑,这是大喜的日子,他怎么突然伤感起来!
于是他们放下酒杯,没有了动作。
张三见此苦笑道:“你们有所不知啊,想我张三年长你们几岁,成婚也比你们早了几年,至今膝下无子,眼见几个兄弟儿女双全,心中甚是难受啊!”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恍然大悟。
只不过,却是无一人开口说话。
张三偷偷打量他们,发现他们几人面上的神色有些不明,心道有门,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于是他趁热打铁,端起酒杯站了起来,面带恳求之色,对几人道:“兄弟,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众人见他如此慌忙起身作陪,道:“张兄这是何故?有话直说吧,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那好,既然兄弟这么说了,那我张三可就不做假了!”张三将酒一饮而尽,道:“我想问大家一个事儿,那城中的送子观儿是否真如传说中神奇?”
他这话一问出,在场的众人无不变色,不过他们隐忍的很好,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一心关注的张三看在了眼中。
张三心道,今日非让你们说出实情来。
“我听闻城中的送子观十分有名,早就有了前去拜求的想法,只是你嫂嫂她这个人认为,子嗣是什么也不肯去,又说那送子观也不靠谱,无非是糊弄人的把戏!”
“我却不这么认为,听说几位兄弟也曾为男丁去过送子观,现在家中儿女双全,着实让哥哥我羡慕!”
“今日借着这酒局,还请几位兄弟看在薄面之上,给我一个准信,好解我这无后不孝之罪!”
说罢,张三连干了三杯酒,因喝的太猛,呛得他眼泪直流。
众人见他双眼通红,犯了恻隐之心,很不是滋味,喝了酒的人心中最是脆弱,又因这张三夫妻二人在村中人缘极好,几人见他如此,心中更是不忍。
他们对视一眼,将张三拉着坐下,然后对视一眼,纷纷将酒杯重重砸在了地上。
“张兄,听我们一句话,那送子观万万是去不得的!”
只这一句话,王二和张三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王二神色难堪,作势要起来询问,一直关注着他的张三在桌下按住他的一条腿,王二瞬间清醒,恢复了冷静,实则心中砰砰直跳。
“此话何意?为何你们去的我就去不得?”张三佯装生气,借着酒劲继续哀求道:“我不求男丁,只要能生个女子也算随了我们的心愿!”
几人忙道:“张兄误会我们了,只是这话……这话教我们如何说呀……”
说着说着,几人突然别过头去唉声叹气,有的则是掩面落泪,悔恨不已。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张三诧异,实则他的心中冷笑不已,心道,你们终于承受不住,露出了尾巴来。
“张兄就不要再继续追问了,有些话我们不能说,你只需知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有人摆手,模样痛苦:“有时,还真不如张兄这般无儿无女,省了不少麻烦,也过的安稳!”
张三见几人无论如何都不说实话,正思衬着如何再套话,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王二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望着几人焦急的道:“哎呀,你们快说怎么了,我都要急死了!”
几人被王二吓了一跳,相视一眼,这才想起来王二也曾去过那送子观,如今李氏即将临盆,再见他现在这副模样,几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王二兄弟啊……”
一声长叹,终是有人开口了。
“你既然也去过送子观,何必明知故问,要揭你我的短啊!”
只这一句话,张三什么都明白了。
王二噗通一声坐在了板凳上,失神的望着几人,自言自语道:“难道真坏在这送子观上了……”
酒桌上一时寂静无声,众人彼此沉默,有的落泪,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是兀自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你们……究竟都知道什么……”
王二回过神来,神色凝重,他看着几人,郑重道:“看在兄弟情义上,咱们坦诚布公,将一切都说出来!”
众人闻听此言,无不一愣,他们心中确实压抑,但是又不能对外人道来,如今听到王二这般说,确实有一吐为快的想法,只是这事儿……他们不知怎么开口……
“呵呵,你们就算不说,我也能够猜的出来,几位兄嫂生的孩子不是你们的吧!”
王二冷笑开口,几人听了他的话,先是恼怒,后又羞愧,最后只往肚子里灌酒。
“果不其然!”
张三在一旁听得汗毛根根竖起,现在从几人的反应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送子观不对劲儿,一定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王二见状心也凉了半截,心道,问题竟然是出现在送子观上,自己不在家中,李氏突然受孕,只因去过一次送子观?
显然不可能,若非那次,那便是日后自己不在家中时,她期间又去了几次……
这,这不是明摆着给他戴绿帽子吗?
“啊……这个贱人!”
王二想到这里,孰可忍孰不可忍,当即大吼一声将酒杯摔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要朝着家中赶去。
“王二兄弟息怒……”
坐在他身边的人反应及时,当即将他按在椅子上,喝道:“你做什么去?”
“我去杀了那个贱人!”王二低吼,双眼通红,恨得他紧握双拳,额头青筋暴起:“那贱人明知送子观有问题,期间一定没少去过,这让我如何能忍?”
几人一听这话,忙过来劝道:“事已至此,你先消气,这般儿正大光明的闹下去,你的尊严你的颜面何在?日后传出闲话,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根本无需张三开口劝解,同村这几人比他还要上心,纷纷劝说王二,不为别的,只因王二一旦闹开,他们的秘密也都守不住了!
“啊……你们,你们怎么能忍下这顶帽子,甘心吃这个哑巴亏吗?”
王二低吼,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几人,自己家的娘子被人玩弄,还生下了别人的子嗣,他们竟然能忍得下来。
“唉,冲动是魔鬼,兄弟你先冷静!”
这几人劝说王二,恳求他先冷静下来,听他们慢慢解释。
“你有所不知,这事儿我们并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再者,这事儿不能乱说,无论是否是真的,一旦闹大,那我们的名声尊严,将一辈子被人耻笑啊!”
王二听了这话,慢慢冷静下来。
“兄弟,这其中另有隐情,我们这几人不像兄弟整日在外,而是日夜陪在家中,自然知道家中妻子没有时间外出与他人通奸……这事儿诡异的很,现在想起仍然是后怕不已,一个不好,名声落地也就罢了,再搭上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有人语重心长,开口说了这么一番话,张三闻言瞪眼,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送子观的人难不成还敢围着你们?”
几人看了一眼张三,神色复杂道:“如今也不怕张兄笑话了,我们相信张兄绝不会是那多言之人,今日便将什么都说了!”
“几位放心,张三绝不会乱嚼舌根!”张三抱拳,当着几人的面保证。
“唉……纸是包住不火的,就算我们不说,也保不齐有一日他人会告上县衙,罢了罢了,与其憋在心中,还不如将一切明说了,若非我李四痴心妄想,想儿子想疯了,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李四叹息一声,懊悔不已,他送来按着王二的手坐回位子上,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缓缓将一切道来。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李四是同村的一个屠户,杀猪宰牛的手艺方圆十里无人能及,别看他年纪不大,这些年也有不少积蓄,前些年更是在镇上盘下一间门面,开了一间肉铺,后来又娶了一位美貌的娘子,日子过得顺风顺风,越来越好。
自从成婚以来,赵氏五年里给他生了三个女儿,没有一个男丁,这让夫妻二人心急如焚,虽说李四并不讨厌女儿,但是没有子嗣终究是不孝,赵氏也深感愧疚,认为对不住夫家,时常望着三个女人低声啜泣。
要说这位赵氏嫁给李四时不过双十年华,五年过去,也才二十五岁,虽说已生了三个孩子,可无论相貌还是身材比之刚成婚时都显得更加动人。
李四对这位美娇娘也是呵护有加,经常劝慰她大可不必如此,来日方长,反正他有养家的营生,每年能赚不少银子,再接着生便是。
每每如此,赵氏都会破涕而笑,被相公的贴心感动,尽职尽责的服侍相公。
直到有一天,赵氏不知从哪里听了一个消息,回到家中痛苦不已,李四见状询问,赵氏哭道:“今日逛街遇到一位算命先生,那先生是个高人,一眼便看出你我有三个女儿,还瞧出了你的职业,我心中大喜,知道遇见了高人,忙掏出十两银子追了过去,想请他算一算你我何时能有个子嗣,结果那位先生掐指算了一算后,扭头便走,连银钱也不收了,我心中大急连忙追了上去,求了他许久,先生才叹气说出了实情!”
“他说了什么?”李四变色。
赵氏道:“先生说你做的屠夫营生,一声杀生太多,造的杀孽太多,身上煞气太重,将命中子孙根上的阳气驱散,这一辈子都难有儿子!”
李四闻听此言,当即急道:“啊……你可问了那先生破解之法?”
赵氏哭道:“我自然问了,想我嫁给相公,无论是何原因不能有子嗣,妾身都脱不了干系,于是我便恳求那位先生破解之法,那先生起初只是摇头,说你杀孽已成,即便放弃这个营生,阳气也很难再汇聚,他没有本事儿破解!”
“啊……”李四惊慌失措:“那该如何是好?”
赵氏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抱着相公道:“那位先生虽然没有破解之法,却也为我们指了一条明路,说是乾列城中有一家送子观,观中供奉着一尊法力无边福源广爱的送子娘娘,他说,我们夫妻二人可以去送子观拜一拜,如若心诚,必有因果!”
“送子观?”李四闻言一愣,突兀里他像是想到什么,道:“这几日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听来往买肉的商客提及过送子观,说是十分灵验!”
“真的吗相公?”赵氏大喜,道:“我们明日便去拜一拜,准备一份大礼,老三已经一岁多了,如若真能为相公生个儿子,妾身不怕身体扛不住……”
好受些怀中温柔的娘子,李四也打定主意这几日先放下生意,准备去送子观,只不过再去送子观之前,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娘子,嘴角笑了起来,然后抱起赵氏大白日的进了厢房……
“后来呢……”
张三沉着脸发问,李四回了神,接着讲了下去。
第二日,他和娘子赵氏沐浴更衣之后,带着近百两银子去了乾列城中。
一路来到了送子观,果不其然,还未进门,便见观中人满为患,两人见状心中大喜,心道这里如此多得香客,一定是十分灵验。
好不容易挤进大门,正不知如何拜庙,便有一个香童迎了过来,告知夫妻两人先从观中的一个香炉中截取三支清香,由两人共同参着走进了大殿之中,跪拜一尊泥胎神像。
夫妻二人按照指示跪拜完之后,便问香童功德箱所在,香童道:“观中一共有三尊功德箱,须男子有缘诚心者才能全部寻到!”
赵氏闻言,立刻让李四去寻,李四不敢推辞,赶紧出门去寻,赵氏则留下等候。
“等等……”
就在这时,王二突然开口打断了李四,皱眉道:“这观中的功德箱第一个和第二个是否就在殿外?第三个极难寻找?”
李四闻言点了点头,望着王二道:“看来兄弟和我们的遭遇一样了!”
李四出了门,在第一个和第二个功德箱中捐了香火钱之后,便去寻第三个箱子,结果找了半个时辰才在一个角落里找到。
等到他回到娘娘殿外的时候,发现赵氏正脸色绯红的焦急等待着他。
李四见赵氏神色不对,来不及询问,便被李氏拉着离开了送子观朝着家中赶去。
一路上,赵氏媚眼如丝,李四不明所以,却也被挑的欲火难耐,回到家中两人便迫不及待进了厢房。
一番云雨之后,赵氏冷静下来,李四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盯着赵氏发现了不对劲儿。
想他李四平日里杀猪宰牛,身体强壮,与赵氏同房从未感觉如此疲惫,不过,却也比平日里有意思了许多,今日如果送子观之后,赵氏明显比先前放的开了,而且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些乱七八糟得招式,给李四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痛快。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四搂着赵氏,询问她的变化。
赵氏羞红了脸,刘氏不说,李四自然是不同意的,于是便将他离去寻找功德箱后面发生的事情的讲了出来。
李四听过之后,略微诧异了一下,一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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