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阻止它出世!”
有三道黑衣身影在云层中高喝,他们三人脚下的法剑呈现出五颜六色,异常斑斓,
这三人的确厉害,驾着法剑在姬河上空来回穿梭,身后留下青金红三道光芒,随着他们速度加快,在姬河之水的上方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三色法网,覆盖了下方水域。
“镇压!”
黑袍金剑的中年男子开口,三人各自拉住一角,踩着法网下坠,他们试图用法网覆盖水面,阻止水下的东西出来。
“哞……”
水底下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危机,在水里快速翻腾,卷起一道通天水柱从水中顶着那三人布下的法网激射而出。
这一幕,看的水堤上的张捕头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那张三色法网太过庞大,一眼望不到边际。
三色法网被水柱顶起一个尖角,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水底下那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将法网捅破。
“撑住,决不能让它出世!”
三名黑衣天师望高喝,声势极为浩荡,他们成三角站立,扯住法网一角朝着法网灌输强大的法力,整张法网如同会呼吸一般儿忽明忽暗,并且法网之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电弧,电弧接触水面,发出雷鸣般的咔嚓声。
那道水柱轰然炸开,三人大喜,趁机拉动法网覆盖在了水面之上。
法网与水面接触竟融为一体,将整片水域全部覆盖,彻底将水底那东西封印。
“成了?”
大堤上,赵陵均不可思议的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声势如此浩大的妖物就这么被三人轻而易举的镇压了?
县令大人面上也闪过一丝诧异,他眯起眼睛盯着法网之下的水底一动不动,好像能够看透一切,只见他眉头一皱,大叫一声不好,连忙伸手抓住张捕头和赵陵均的手臂,身形一闪竟钻进了大堤之中,在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距离大堤十几丈外的大地上。
“砰……”
赵陵均和张捕头来不及震惊,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他们面前的千里河堤晃了三晃,裂开了庞大恐怖的缝隙。
肉眼可见,姬河之水正渗透这些缝隙流淌在乾列的大地之上。
“那东西自知冲不出水面,竟然在攻击河堤!”
县令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扫过同样诧异的三名黑衣人,而后看向半空中赤足踩着金霞的一位年轻白衣天师。
“卫天师,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县令低喝,面对这位身份显赫,实力恐怖的年轻天师,他的语气非但没有敬意,还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卫伯元在半空中挑眉,看向下方那一道身影,心道,此人是谁?敢如此对我说话?
只是,他来不及思索,水中那东西又一次撞在了河堤之上,这一次力道之猛,差点将几十里河堤掀翻。
需知道,丰州府这千里河堤中埋下了不少镇器,固若金汤,被这东西连撞两下竟然差点崩塌,卫伯元不再犹豫,踩着金霞纵身飞向河堤。
“唰唰唰……”
白衣飘飘,他的一道袖口中急射而出五道令旗,这五道令旗宝光闪烁,霞光万道,一看便不是凡品。
卫伯元身为年轻一代天师中的佼佼者,岂会少了法器,这五道令旗是他那上天宫得恩师赠予他的,听他恩师所说,此套阵旗原名唤做五方旗,是黑暗时代一位老天师得成名法器,只可惜,在一场大战之中,五方旗中的金旗,木旗,火旗被毁,那位老天师也与一位大魔同归于尽,这仅剩下的这些两道令旗就归了他师傅。
后来,他师傅久活了无数岁月,闲暇之时突兀想起手中有不少残破法器,于是乎便借修补法器消磨时间。
五方旗本是一套组合法器,威力巨大,上天宫那位回忆起往昔,历历在目,于是花费了不小的代价,重新炼制了三柄小旗,极尽模仿五方旗中的五行阵法,最后又放在拜仙台上受大齐秩序温养了三年,才得以圆满,后来赠予了卫伯元。
修补后的五方旗,攻守兼备,法力消耗也大大缩减,卫伯元初得五方旗时曾试过威力,他全力布下五行阵,瞬间便能磨平一座矮山。
得见了这套组合法器的厉害之后,卫伯元朝将其封印起来,没有轻易动用过,他认为一旦对法器产生了依赖,对他的修行不利。
今日,他重祭五方旗,皆是因为水中那东西在攻击河堤,一旦河堤决口,乾列百里之地将会化成一片**。
“奉仙齐主敕令,镇!”
卫伯元赤足踩金霞,周身宝光闪烁,他在捏印,瞬息间已捏了百千印决。
插在河堤之上的五方小旗感受到了主人召唤,顶着妖风迎风渐长,眨眼间已高耸入云,横在姬河旁边,犹如扎根地底,千里河堤蒙上了一层诡异的光幕,使之固若金汤。
“砰……”
撞击声再次传来,大地都在随之颤抖,有了卫伯元的五方旗镇压,河堤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吼…”
水中发出愤怒的吼叫,不再沉闷,显然,水中那东西急了,上有三名黑衣天师布下的三色法网,它冲之不出,前方河堤又有卫伯元的五方旗永镇,它撞之不破,这如何不让它恼火。
“呼……”
地上三人长出了一口气,张捕头看着前方宝光闪烁的大堤和平静的姬河水面,沙哑道:“结束了吧!”
赵陵均闻言看向县令,他们两人没有话语权,若说在场的人中有不少天师,他最相信的还是自己这位沉默寡言的师弟。
县令摇头,轻声道:“卫伯元这五方旗我是知道,他祭出之后,水中那东西一时半会应该是破不了的,只不过,水面上那三名黑衣天师,我却是瞧不出他们的身份,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吧!”
听了县令的话,赵陵均疑惑问道:“连你也敲不出那三人的身份?我记得师傅曾言明,大齐诸般术法万变不离其宗,都逃脱不出奇门遁甲之术!”
“师兄!”县令闻言苦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赵陵均,颇有些无奈,道:“恩师夸大其词了,奇门遁甲固然有名,却也不能说包罗万象。”
张捕头在后面听得直摇头,什么奇门遁甲他听都没有听过,不过听两人谈论,似乎二人掌握的东西很不一般儿。
“卫伯元见过道兄!”正在这时,一道白衣身影轻飘飘来到了众人身前,卫伯元赤足踏着金霞,仙风道骨,待他看清眼前之人,不由一惊,道:“好巧啊,张捕头也在这里!”
张捕头见卫伯元给自己打招呼,受宠若惊,连忙站出来回礼,道:“张龙见过卫天师!”
县令见两人相熟,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知卫伯元是为他而来,于是道:“多谢卫天师出手护住乾列河堤!”
“道兄客气,大齐天师存在的目的便是维护一方水土安稳,这是我们的本职所在!”
卫伯元寒暄两句,盯着县令上下打量,眼底精光湛湛,似是要看透此人的身份。
“卫天师不必瞧了!”县令轻笑一声,袖口中甩出一枚古铜色的令牌,令牌雕琢古朴,刻画有星相天图。
卫伯元接过令牌左右翻看了两眼,面上浮现一抹震惊之色,他将令牌抛回,正色道:“原来是钦天监的前辈,伯元失敬了!”
“钦天监?”
张捕头听到卫伯元所言,眼睛瞪圆,不可思议的看向县令大人,她要玩没有想到,县令的真实身份竟然是能够左右大齐官职仕途,甚至左右皇室血统的钦天监人。
“师弟藏的好深,若非卫天师言明,连我这个师兄也被你骗到了!”
赵陵均语气有些生气,不过他的面上显得有些高兴,毕竟,这是他的师弟,能有此作为,他自然欣慰。
“这位是?”卫伯元听赵陵均自称是县令的师兄,他又是一惊,心想难不成此人也是一个高人。
张捕头枪先介绍,道:“卫天师,这位便是二十岁官拜上将军,军中将士暗中称为军神的赵陵均,赵将军!庙堂之中,辅佐三代齐主,安邦定国的赵老将军,是他的父亲!”
卫伯元闻言神色一滞,他为天师,素来尊敬大齐将士,赵陵均之名他早有耳闻,只是不曾一见,如今知道这位相貌不凡的马脸中年汉子便是大齐鼎鼎有名的上将军,他赶紧行礼,道:“卫伯元见过上将军,将军大名,伯元未入天师府时便有所耳闻,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亲眼见到了将军!”
赵陵均回礼,谦逊道:“卫天师客气,我早已脱离大齐军部,入了仕途,如今只是丰州府中一位小小的都尉罢了!”
卫天师闻言了然,回道:“原来如此,难怪近些年没有听闻将军战功,也罢,人各有志,以将军才能,日后仕途直登青云。”
赵陵均默默苦笑,他不在搭话,盯着姬河发呆,脑海中不知再想些什么。
县令将他的身份令牌收起,看向卫伯元坦诚道:“我如今的身份是乾列的县令,至于钦天监的身份……”
“前辈放心,伯元心里有数!”
卫伯元不待县令说完,便做出保证。
钦天监办事,向来机密,他是天师府的天师,与钦天监密不可分,故此要为之保密。
“还有师兄以及张捕头!”县令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将此事忘掉吧!”
“师弟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赵陵均点了点头,看着师弟苍老的模样,他几次动了动嘴皮,都将口中的话憋了回去。
钦天监的机密,关系自然甚大,即便是他的父亲,也无权过问此事,可这,苦了他的师弟了。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守口如瓶!”
张捕头跪在地上,向县令大人保证。
县令能挡着他的面说出身份,在张捕头看来,那是对他极度信任,他必不会辜负了大人的期望。
“起来吧!”县令看了一眼张捕头,而后对卫伯元道:“卫天师可认得那三名黑衣天师?”
卫伯元闻言一愣,答道:“前辈此话何意?那三人不是前辈的同仁吗?”
“看来这三人真的是来者不善啊!”县令摇了摇头,道:“我早就看出这三人并非天师府中的天师,玉阙宫中也无这般模样打扮的人物,那他们到底是谁?为何会出手镇压姬河之中的东西?”
“啊……”卫伯元听县令说完之后,神色戒备的看向姬河水面半空中的三个黑衣天师。
“有古怪,这三人为何会如此及时的出现在此地?”
卫伯元提出质疑,并且表明天师府中天师他大都相识,玉阙宫的奇人异士他倒也熟悉,绝对没有见过这三人。
“难不成是名川大山间的隐士?”卫伯元又提出一个可能,他曾经讲过,随他师傅上天宫那位游历时,连他师傅也曾感慨天下有敌。
县令闻言只是笑了笑,道:“或许是吧,只是乾列水域之内这头妖兽向来遵规守距,从不兴风作浪,今日突然发狂,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前辈的意思是?”卫伯元挑眉:“你怀疑有人暗中搞鬼!”
县令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道:“那三人若是正常,见到你卫天师后,为何不来见礼?”
卫伯元苦笑,回道:“若只是因为这个,前辈是折煞我了!”
“如何折煞?你师是谁,大齐修士尽知,一般修士说是来向你见礼,不若说是来给你师见礼!”县令不像是在玩笑,眯起眼睛盯着那三人,似是有了什么发现,郑重道:“他们出手镇压水中那东西,来的太及时了,像是早就知晓一般儿,在暗中等待!”
“前辈知道水中是何物?”卫伯元不接县令先前的话语,只是求证水中的东西是何物!
县令正色,回道:“自然知晓,此物乃是恒帝年间自姬河深处来到此地,曾兴风作浪一时,后被玉阙宫的一位前辈教化,便隐入姬河之中,安宁至今!”
卫伯元听后沉思,他再回忆国志,企图从中寻出端倪,果不其然,他有了发现,关于乾列,数十年前,恒帝在位期间,乾列地段姬河水域,河堤裂开,曾发过一场大水。
国志中记载,恒帝十六年,姬河闹邪,有妖兴风作浪,行云布雨,历时三日,河堤崩,姬河水倒灌,洪流百里。
幸得玉阙能者出手,引洪流入河,乾列幸免于难,能者入姬河,水中大战一日降伏其妖,因念其修行不易,与其立下精血契约,任它在此处修行,不得祸害百姓,妖从,能者离去,妖御水相送百里,有人得见,此妖身长数十丈,似蛇,龙鳞,头部有角,御水极速,所过之处乌云密布,雷霆不止,能引天象。
“我知道了,此地水中之物,难不成是当年玉阙宫中度恶济善玄妙长生尊者降伏的那条有丝缕龙血的小银龙?”
卫伯元大吃一惊,所谓“小银龙”是他们对于此物的尊称,但是足以看出众人对此物的重视。
“不错,正是长生尊者降伏的那条小蛟龙!”县令点头,承认了卫伯元的猜测,他叹了口气,接着道:“当年,长生尊者念它修行不易,将之降伏之后,并未将其斩杀,而是逼它立下血誓,自此不再兴风作浪,安稳修行!”
县令说罢,略有些好奇的道:“想不到卫天师对玉阙宫的度恶济善玄妙长生尊者还有所了解!”
卫伯元闻言干笑两声,解释道:“国志编纂,我师也曾参与,他洞庭之中,便藏有截止十年之前的孤本,我闲来无事时,曾将他洞庭之中的古籍典藏看过一遍,对于这位传说中的长生尊者记忆犹深!”
“它只怕是大齐活的最久远的一位先贤了,听闻至今还在玉阙宫的化灵池中长眠!”
“说来从师傅口中得知长生尊者的本体时,我也有些好笑,一头黑龟,竟然靠着岁月硬生生跻身到了那个恐怖的境界!”
县令听后,面上也忍不住多了一丝笑意,他看了卫伯元一眼,轻声道:“卫天师刚才可是对长生尊者不敬啊,它的本体,可不能再以龟字相称!”
卫伯元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他略显尴尬,知道县令是在玩笑,不禁感慨道:“也不知这位长生大人看中了玉阙宫哪里,我师曾多次邀请他常驻上天宫问道,都被这位大人拒绝,我听师傅说,有一次两人还差点动起手来,理由竟然是我师打扰了他的长眠,最后惊动了恒帝,亲自派人从上天宫取来仙齐主敕令金符,才让一人一龟罢休!”
说起这位长生尊者,卫伯元滔滔不绝,所讲的一些东西也都是众人不知的隐秘,众人听后无不苦笑不已。
一个活的最久的老龟和一位活的最久的天师,两人斗嘴动手,那副景象,莫说亲眼看到,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刺激过瘾啊。
“我有幸见过长生尊者的真身,在玉阙宫的化灵池中!”县令大人回忆,感慨万千,道:“它背上有一副天生的天图,玄妙莫测,我只远远看了一眼,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幸得尊者饶恕,刻意将天图隐去,我的元神才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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