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亏你还是本县的捕快，难道就没发现今日这天园中坐的都是一些生客吗？”
张捕头说罢，两名捕快不以为意，低声笑道：“我看头儿是被那杀人凶犯吓到了，总是疑神疑鬼！”
“就是就是，平日里这一楼接待的都是一些来往商旅，江湖中人，面生是应该的！”
张捕头暗自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看这些人都不对劲儿！”
两名捕快偷瞄了几眼，见一二十桌客人都在吃饭喝酒，并无哪里不妥，于是摇了摇头也不搭理头儿了，只当他是这两日劳累过度，等下喝完酒吃完饭带着他去怡红院找个姑娘放松放松，一切就都好了！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一点中用的东西都没有学到！”
张捕头瞪了两人一眼，正欲在训斥两人，忽而听到身后小二的声音，他赶紧闭嘴神态转为平和。
“张捕头儿久等了，老四样儿外加一坛古水酿！”
小二将菜一一上了，在摆上了一大坛酒，笑道：“三位先吃着，剩下的两汤后厨已经在做了！”
“不急！”张捕头微微一笑，然后叫住要走的小二，轻声道：“小二哥，你先慢走，我有话要问你！”
那小二一听张捕头有话问他，当即站住身子，端着木盘立在了一旁，恭敬等待问话。
张捕头见他这例行公事的模样眉头一皱道：“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官司，就是向你打听一些东西！”
小二闻言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回来，弓腰伏身笑道：“捕头问吧，咱们这开酒楼的，就是消息灵通！”
张捕头听了心道问对人了，他倒了一碗酒一口干了，拉着小二道：“最近酒楼的生意怎么样？”
小二回道：“别说了，最近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生意特别的好，实不相瞒，要不是捕头儿您来的巧了，这一楼的位置根本就轮不到您来！”
“哦，是吗？那可恭喜你家掌柜了！”张捕头轻笑两声，继续问道：“最近也没听说附近州府有什么大事儿，怎么这么多的商客旅人？”
小二听了他这话，急道：“错了错了，这些个人啊可不是过路人，都是来乾列的！”
“来乾列的？”张捕头打了一个激灵，不止是他，另外两名捕快听到这里，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确实如此，也没听说乾列有什么大事发生，反正近几日进城来天园吃饭的食客都在打听附近的客栈，听他们那意思，似乎是要常住！”
小二说罢，张捕头沉吟片刻，自语道：“还有这等事儿，我竟然没有听说！”
他还想在问什么，就听到整个大厅都在叫小二，小二无奈得看向张捕头，张捕头摆摆手，将口中的话闭在心里，放他去了。
等小二走后，张捕头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头儿，真让你说对了，无缘无故乾列这弹丸之地怎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一名捕快压低声音问向张捕头，他也产生了怀疑，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不会跟天牢里那个凶犯有关吧！”
“有道理！”一名捕快回应，毕竟那个凶犯可是亲口承认在乾列城外杀了三百大齐将士，这莫说在乾列，即便放在大齐也是了不得大案。
张捕头没有搭话，他仍在思索一些东西，关于两名捕快所猜测的，他也有所怀疑，但是他心中担心的跟三百大齐将士被杀一比，可就恐怖的多了。
“我问你们一句，你们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
张捕头干了一碗酒，突然神秘的看向两个捕快。
“啊……”
两捕快相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指着张捕头道：“头儿，你喝多了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东西来！”
“有或许有吧，那种东西即便真的存在，咱们怕是也见不到了！”
张捕头闻言一愣，道：“什么意思？”
说话那捕快拍了拍腰间的官刀，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骄傲道：“头儿傻了，咱们可是阳间的捕快，这一身的煞气，别说没有鬼，即便是有，不等我们看到，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张捕头闷头干了一碗酒，把头凑到两名捕快跟前，双眼通红，沉声道：“告诉你们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昨晚我撞鬼了！”
“而且还不是一只！”
两名捕快听后，眨了眨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感慨道：“这古水酿不愧是好酒，头儿这酒量才喝了三碗就开始说胡话了！”
“混账东西，我没开玩笑！”
张捕头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紧盯着两人骂道，纵然他压低了声音，也惊的四周的食客朝着他们这里看了过来。
“咳咳……”
两名捕快轻咳两声神色肃穆，随着他们目光望过去，一群食客赶紧低下头。
他们毕竟是衙门的捕快，有一定的威慑力，平日里没谁愿意得罪他们。
“头儿，你别吓我们，你说的是真的？”
两人低下头，终于认真起来，他们对张捕头很了解，一旦着急了，眼睛会像兔子一样红的瘆人。
“我骗你们做甚？”张捕头瞪了两人一眼，然后喝了一口酒，讲道：“昨日拿下那凶犯之后，我让你们先走，便独自一人在案发现场查看……”
“哪知道时间过得那么快，等我意识到天色已晚想要回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就在城外的官道上，我……我撞鬼了……”
张捕头回想起昨夜的一切，他的双手就开始颤抖起来，昨夜，真是将他的胆都吓裂了。
“啊……乾列有宵禁，酉时闭门，辰时才开启！”
“头儿昨夜在城外睡了一夜？”
两名捕快神色郑重，他们再看张捕头一身的褴褛，指着他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这身衣服……莫不是……”
张捕头摇了摇头，再次干了一碗酒，红着眼睛道：“逃命的时候慌不择路，在地上磨的……”
两名捕快听后神色惊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恐惧。
头儿昨夜真的在城外撞鬼了？
他们不愿相信，但是张捕头亲口说出，他们又不得不信。
“那鬼长什么样子？”
一名捕快好奇，尽管他心中恐惧无比，还是问出了想要问的。
“没看清，太多了……”
张捕头摇摇头，他不愿回忆昨夜。
“啊，还不是一只？”
两名捕快惊呆了，哪来那么多鬼啊。
张捕头见这两人的模样，冷笑道：“你们知道个屁，千军万马，千军万马懂不懂？”
千军万马？
两名捕快听后笑了起来，然后端起酒碗碰了碰，道：“感情头儿讲故事的，我哥俩还真以为……”
“去你娘的吧！”
张捕头见这两人模样狠狠地骂了一句，指着两人低声道：“今晚，若是有种，带上所有兄弟上城门外候着。到时候可不要吓得哭爹喊娘！”
说罢，他又干了一碗酒，接连七八碗酒下肚，硬是一口菜都没有吃，张捕头有了醉意，且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两名捕快内心捉摸不定。
“我问你们，你们觉得县令大人怎样？”
张捕头真喝多了，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县令大人，逼着两名捕快说出他们自己的看法。
“头儿，你喝多了，咱们换个话题！”
一名捕快无奈，望了一眼四周，十分谨慎，平日倒也没什么，头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眼下县令大人刚回府衙，并且还带了一个什么劳什子师爷，有些话可不能乱讲，隔墙有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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