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线门是武威国六大门派之一,绝学《铁布衫》是非常恐怖的外门硬功,练成之后,身上如同穿了一件铁甲,不惧刀剑,防御力极强!
箫平点头:“你想想看,《五虎拳》和《五虎断门刀》都是最低级的外门功夫,又是他家传的武学,从小就练,怎么会走火入魔?这家伙之所以走火入魔,我想,估计是他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一本《铁布衫》的秘籍,想把《铁布衫》和《五虎拳》融会贯通,一起修炼,却又操之过急,用的药酒太过强烈,才会出了岔子!不过——”
阴笑一声,又道,“即便走火入魔,这家伙也绝不是完全丧失了武功,我怀疑他至少还有后天两重到三重的实力,却故意诱骗我们去揍他,等于是帮他‘排打’了!”
“排打”,是修炼《铁布衫》的重要辅助方法,就是用粗壮的木棍不断打击身体,提高抗击打能力。
韩闯一拍大腿,满头冷汗:“哎呀呀,南霸天何时转了性子,居然这般阴狠!还好箫平你够聪明,及时识破了他的毒计!接下来,咱们又该如何应付?”
箫平笑得风轻云淡:“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
韩闯呆了半天:“什么意思?”
箫平咧嘴,露出了两枚尖锐的犬齿:“《铁布衫》加《五虎拳》,一攻一守,刚猛绝伦,的确不好应付,即便他真的只有后天三重实力,有了这两套武技,估计也能硬抗后天四重武者,即便是你我这样的后天五重,若是不明就里,掉以轻心,也有可能被他绝地反击,一招翻盘!可是——”
箫平运筹帷幄,得意洋洋,手里就差一把鹅毛扇,冷笑道,“《铁布衫》虽然霸道,能把周身练得如钢似铁,却有一个‘罩门’所在,最是虚弱无比,只要找准了他的‘罩门’,就能轻易把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击杀!”
韩闯急忙问:“那他的罩门在哪里?”
箫平沉吟:“我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却故意装作不知,便是为了在围殴中观察他的罩门,我发现他对心口下方三寸的位置防护得特别严密,无论什么地方挨打,这块位置却始终不让人沾着分毫,想来就在此处!不过先别急,他还有好几场比斗,咱们再仔细观察一下,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可莽撞!”
韩闯喜道:“好,等找到了他的罩门,老子一拳就捅死他!”
箫平摇头:“不急,不急,狮子搏兔,必尽全力,咱们虽然知道了他天大的秘密,却也要诈做不知,当他大发神威时,甚至不妨诈败在他手上,引他门户大开,全力来攻,此时再突施杀招,便有十成把握!”
韩闯一拍大腿:“高,高,太他妈高明了,嘿嘿,王彪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料都在咱们掌握之中,待会儿便要他尝一尝作茧自缚的滋味!”
箫平眼中精芒一闪:“韩文辉肯定不是王彪对手,却也无妨,你过去说一声,让韩文辉小心应付,不求取胜,只要多缠斗一阵,一者消耗他的体力,二者让咱们看清楚他的罩门!”
“行嘞,我这就去!”
箫平看着远处观众席上正在慢条斯理活动筋骨的巫野,眼眸中闪动着毒蛇般的精芒:“在我‘毒龙’箫平面前玩扮猪吃老虎?门儿都没有啊!”
……
巫野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热了半天身,渐渐的观众席上都聒噪起来,一道道不满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就连邓元甲都忍不住大喝:“王彪,还不下场比斗,磨蹭什么?”
巫野清了清嗓子,对众人焦躁的目光熟视无睹,拍了拍屁股道:“县尉大人,王彪昨夜偶感风寒,气虚体弱,实在无力比斗,甘愿认输!”
说着,一屁股坐了回去,恬不知耻地敲了二郎腿,一抖一抖,神色轻松至极,哪有半点气虚体弱的样子?
寂静,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的目光,在略微呆滞片刻之后,全都迸发出无比耀眼的怒火。
武威国民风彪悍,国人轻性命,重名誉,将武者的勇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有多少实力是一回事,哪怕真是一条废柴,站上擂台就被人打下来,那也只是技不如人,没什么羞愧的;可是连擂台都不敢站上去,还有这么拙劣的借口来掩饰,简直创下了武威国有擂台战以来,最无耻的一项历史!
如果说以往的南霸天还有那么一丝丝可取之处,那就是他至少还有点儿勇气,却没想到走火入魔之后,他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连擂台都不敢站上去的软蛋!
一瞬间,校场四周掀起了万丈狂澜,无论是各大家族的武者,还是父老乡亲、贩夫走卒,每一名观众都指着巫野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
“王彪!你究竟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连擂台都不敢上去了?人家还能把你打死吗?”
“像个爷们儿一样站起来啊,你真是把王家的脸都丢尽了!”
“何止丢了王家的脸,连咱们中阳镇的脸都被这家伙全都丢光了!你们看,贵宾席上十里八乡的客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呢!”
“唉,真是造孽,造孽啊,咱们中阳镇怎么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对于众人恨铁不成钢的谩骂,巫野显得相当没羞没臊,嘴里咬着一根柳枝,小调哼着,小腿抖着,一副我无耻我怕谁的架势,这副模样自然更激起了观众的怒火,不知谁起得头,反正有什么烂番茄臭鸡蛋破草鞋全都劈头盖脑朝他砸了过来,这下连巫野都变了脸色,哇哇乱叫着抱头鼠窜,一个劲儿往人多的地方钻,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哈哈哈哈哈哈!”王慕灵在贵宾席里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疼了,一片瓜子壳还粘在嘴唇上,一边揉肚子,一边喘气,“有趣,太有趣了,这家伙还真是,还真是拉得下脸啊!”
王家几名长老却是没她这么潇洒,一个个默默流泪,无语凝噎,就差没把脑袋埋到裤裆里去,羞愧到了极点,怎么都不敢看旁边的萧家、韩家长辈。
萧韩二家的长辈强忍笑意,碍于身份,只能硬生生绷着面皮,握着茶碗的手却不自觉地抖动,把茶水撒了一身都是也没觉出烫来——都快憋出内伤了。
而萧家阵营中的箫琉璃,也是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拽着箫菡的衣袖,一边指着巫野大叫:“小哥哥,你看到了吗?昔日里盛气凌人欺负你的恶霸,竟然变成一个连擂台都不敢上的胆小鬼了!刚才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草包呢!”
箫菡柳眉微皱,有些迷糊的看着巫野,正好巫野也向她这里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箫菡分明从巫野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这家伙,究竟搞什么鬼?”箫菡知道巫野肯定想出了什么鬼主意,有些不满地一撇嘴,心道,“有什么计划都不告诉人家,究竟有没有把人家当弟弟?”
热身场地上,中阳双虫还是紧皱眉头,面沉似水。
箫平连连点头,带着几分赞赏道:“好小子,唯恐别人看出他的底子,竟然连三年一次的三族比斗大会都放弃了,莫非是准备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暗中将《铁布衫》和《五虎拳》练到最高境界,才出来大放光彩吗?这份心性,这份忍耐,可怕,太可怕了!”
韩闯在一边沉着脸,摩挲着自己坚硬的指骨,恨恨道:“他不愿意出手,怎么办?”
箫平阴狠道:“今天他可以不出手,明天三五十个蒙面人把他团团围住,滚油和石灰劈头盖脑浇过去,他还能不出手?”
韩闯一愣,旋即狞笑:“好,既然这小子要为王枭出头,明儿个就让他和王枭一样下场,当一对难兄难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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