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拿着五个人的包袱,怀里揣了一本诗词集,那诗词集比厨房里的案板还要厚一倍,天二捧着她的宝贝棋盘,天四则是抱了一堆临摹的古画。
天一看着还冒着黑烟的厨房,点头赞赏道:“不错,这次屋子没有全部烧着,有进步,继续努力。”
天一看向天五:“这次砍坏了几个案板?”
天五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个。”
天三道:“外加一张桌子。”
天五瞪向天三,举着菜刀在天三脸前晃了晃。
天一道:“还需再练练,力道控制的还是不行。”
天三拿着自己的烧火棍把天五的菜刀拨到一边,语气很是幸灾乐祸:“听见了吗?还需再练练,力道控制不行啊。”
天五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又要进厨房,银痕连忙一把把她拉住:“天五姑娘!不用了,这些事情奴婢做就可以了,您去歇歇吧。”
天五看着银痕,手里的菜刀明晃晃的,眼神里明显是质问,那意思是你分明是不信我。
银痕忙道:“奴婢的意思是黑烟还没散,现在进去不是时候……算了,您随意。”
天五进了厨房之后,天三也跟了进去,天一和天二天四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一个时辰之后,银痕看到桌子上散发着糊焦气味的米饭和色彩鲜艳新鲜、色香俱全的菜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顿是吃不成了,银痕本来在厨房门口守着,好几次都想进去,被天五一眼瞪了回来。
此时五个人齐齐的站成一排,尤其是天三和天五,目光里的炽烈和火热聚焦在银痕身上,天五将菜往银痕面前放了放,示意她吃。
银痕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动筷,对着她们道:“你们坐,你们这样看着奴婢,奴婢也吃不下啊,不用把奴婢当成什么主子,随意就好,是吧,阿渡?”
白渡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双小木筷,眨着大大的眼睛点点头:“姐姐们坐。”
天一她们五个人坐下之后,没有一个人动筷子,银痕只得动筷夹了菜,在尝了一口之后,银痕的脸色突变,比喝了太医院给配的极苦的汤药还难看。
天五道:“不好吃吗?”
银痕扒拉了半碗米饭,摇头道:“没有的,奴婢因为生病,胃口不大好,太医嘱咐了不能吃太多,不然也不好消化。”
白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闻起来香喷喷看起来极有食欲的饭菜,带着期盼尝了每一道菜,渐渐的,眸光暗淡下去,最后也扒了半碗米饭吃,然后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说饱了。
天一和天二天四看银痕和白渡这副样子,也知道天三天五又失败了,每次都是这样,第一次她们也是很开心的尝了天三天五做的饭菜,结果跑了一天茅厕。
看着一锅带着糊焦气味的米饭被吃的一干二净,桌子上的菜却没动几口,天三天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在天五看来,米饭这种东西毫无任何技术性可言。
愤恨的天五端着面前的盘子开始吃,天三抬手捂住眼睛,心道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呢?活着不好吗?自作孽啊。
晚饭的时候,银痕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要不要她做饭,天一和天二她们这次没有拒绝,死死的拽住了天五,连一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的白渡也抱住了天五的大腿,缠着她玩,不让她进厨房。
自从天一她们来了紫宸殿之后,紫宸殿开始变的很热闹,天三和天五每天都会打架,每天天不亮天一就开始在院子里背诗词歌赋,天二拉着白渡陪她下棋,银痕每天拉架更加操心了,只有天四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间里画着自己的画。
唯一好的一点便是再也没有杂七杂八的人来紫宸殿里找事了,要是来人碰巧遇到了天三天五在打架,那就是十分不幸了。
因为天一她们几个在的缘故,内务府也不敢苛待,有一次内务府少送来点东西,天五刚跟天三打完架,还没赢,正在气头上,看来送东西的小太监不顺眼直接打了人家一顿,手里提着剑便去了内务府,把内务府总管吓得不轻,从那以后都是亲自来送,只多不少。
天一她们是离世的私人皇家暗卫,即使是替补暗卫,也只有离世和厌筝才能管理她们,连离殇都是不能的,不过银痕也想,也只有厌筝这样的暗领才能教出这样的手下,脾气秉性如出一辙,能动手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反正没再怕的。
一日清晨,天一在院子里背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早起的白渡伸了个懒腰,跑过去很好学的问道:“阿一姐姐,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天一抬头望天,想了一想,道:“意思是我和你第一次相见,如果是在秋天,而且还刮着风的话,我就给你画个扇子。”
白渡道:“这样吗,可是为什么秋天刮风第一次见面要送扇子呢?”
天一道:“可能是因为秋天落叶多,风一吹,景色很美,所以相遇也是很好的,为表纪念,就给画个扇子吧!”
白渡点点头,道:“阿渡明白了,那阿一姐姐好好背,阿渡先出去了。”
天一看着跑出去的白渡,继续背自己的书,也不知道这孩子每天早早的跑出去,又披星戴月的回来是干啥,天一跟着出去过几次,发现白渡只是坐在御清池边看锦鲤,一看就是一天,御清池离紫宸殿也不远,再加上宫人们现在没有几个敢惹紫宸殿的了,便也不管了。
白渡坐在御清池边上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鲤,自顾自道:“阿娑这次走了好久啊,小鱼,你知道阿娑什么时候回来吗?我想阿娑了。”
池里的锦鲤游到白渡跟前,好像能听懂白渡的话一般,摆着尾巴瞧着白渡。
白渡朝锦鲤招手,锦鲤就当真向着白渡又游近了些,白渡道:“你也想阿娑了是吧?”
白渡蹲在池边,小手打着转,池子里的水流也跟着白渡的手转动。
一串银铃声响起,一顾盼生辉、点点朱唇、笑意浅浅的女子站在了白渡身后,这女子素手芊芊,身姿袅娜,乌黑柔亮的三千青丝高高的盘成发髻,额发间的饰物皆以银饰点缀,藕臂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裙裾上层层皱褶,用一条深紫色的织锦腰带束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手腕上还戴着好几串刻着繁复花纹的银手镯。
那女子手上拿着一个像是手炉的东西,身后跟了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大汉们抬着一个罩了黑布的铁笼子。
白渡转过身去看,目光被那个罩了黑布的铁笼子吸引,从铁笼里穿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白渡突然觉得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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