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熜老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响动,抬起头,用阴冷的目光看了朱久炎与怜星一眼,立即垂下头,用长发遮住他的脸面。
朱久炎冷哼了一声,“看到没有,他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既不骂,也不激动,他这不是想伺机咬我一口,就是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想知道个结果。”
怜星默然不语,朱孟熜也继续垂着头沉默。
朱久炎冷笑了一下,走近几步,对朱孟熜道:“我从一个水盗的嘴里问出了一点东西,又从那个被你杀死的白莲教左使彩云身上搜出了楚王大印。你这人虽然丧心病狂,但是对自己的母妃和弟弟却还不错嘛,那样的关头都想给他们留下了个保障。
看来再恶的人心里也是有一点点光明的,可惜,你戏演得太过,让那女子喜欢上了你,她没有走,为你丢了性命……你现在输得一败涂地,我们之间的仇恨该算一算了!你的念想都给我知道了,你想不想看着我亲手在你面前把他们都毁了?哈哈哈……”
朱久炎哈哈大笑,神色中带着些许疯狂。
怜星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朱孟熜终于抬起头来,一把甩开凌乱的头发,目光从朱久炎的脸上扫过,落在怜星的身上。
他看看怜星,哆嗦着道:“你是怜星,本王知道你。俗话说,祸不及家小,本王的母妃和弟弟是无辜的,我们也算是亲戚,你能看在血脉的份上阻止他吗?”
朱久炎激动道:“现在你知道怕了?求饶啊!袭击我的疯狂呢?!你的狠辣呢?!我已经派人去杀你的母妃和弟弟了,他们的首级应该就在路上!我一定会在你死之前亲眼看到的,因为那肯定是件有趣的事情!”
“朱久炎!”突然朱孟熜疯狂地叫喊了起来,“我们的事,跟他们没关系!有本事冲本王来!你要是敢那么干,本王让你不得好死!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全家都会死无葬生之地,等着吧!你这个畜生……”
绑他的柱子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朱孟熜双眼里冒着红光,在他疯狂的挣扎下,缠在他身上的铁链已经磨破他的皮肤,血流纵横,皮肤上到处都是。
朱孟熜完全撕破了他以前的华贵外表与所谓的修养,仿佛随时都会挣脱铁链扑上来择人而噬。
在这阶下囚的面前,怜星竟然生出了一丝惧意。
面对如此疯狂的场面,朱久炎却一点退步的意思都没有,十分镇定地站在原地没动,而且脸上还带着冷笑。
等朱孟熜的力气挣扎得差不多了,大口喘气的时候,朱久炎才嘲讽着说道:“就是这个表情,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场面。你现在就感觉到痛苦了?有没有想过,你和白莲教的计划要是成功,要死多少人?让怜星看着血脉的面子上?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血脉吗!
你弑父杀弟!皇爷爷对你也算不错,你想毁坏咱们朱家的江山,想挖咱们朱家的根基!你这在报复谁?谁欠过你的!就因为你的病吗?谁也没欠你这个疯子的!”
朱久炎狠狠地跟着朱孟熜对视着,“现在你就怕了?世界上只有别人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任何东西?生下来就比你惨的人多了!他们跟你一样疯狂了吗?!你生下来就享受这世间大部分人都享受不到的尊荣与富贵,这些都是皇爷爷给你的!可你呢,你一点都不知道感恩,你的世界只有恨、怨、怒!
现在我让要你感受你曾经让别人感受到的,无助!绝望!担心!还有害怕!我要让你惶惶不可终日!让你无助的哭泣!”
“你!你!你,你这狗东西,你敢!你敢----!”朱孟熜上气不接下气地咒骂了一声。
看着眼前的场面,怜星并没有继续劝说朱久炎,这个时候的他正需要发泄情绪,朱孟熜确实丧心病狂,他应该体会一下他以前给予别人的痛苦。
何况她还知道,朱久炎并没有派什么人去武昌,朱久炎和朱孟熜可不一样。
之前的挣扎令朱孟熜耗去太多的体力,现在他的反抗已经不再那么剧烈,只能一面骂一面喘气。
不过,除此之外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任人鱼肉。
朱久炎观察着朱孟熜的模样,很久之后,才道:“现在知道,你施予在别人身上的感受了?”
朱孟熜身躯一震。他明白了过来,朱久炎刚才是在耍他!
“呵呵,我就是在耍你。”朱久炎已缓缓道:“本来我是要虐待你一番的,但是怜星劝阻了我。我们之间的仇恨就随着你的死而结束吧。”
朱孟熜仰起了头,看向了走近他的怜星,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上,他的眼中有一种别样的情绪,“谢谢你。本王练了雷远的秘笈,从而改变的体质,这秘笈没什么好处,治不了你的手的。成王败寇,本王认了,怜星,来个痛快的。”
噗呲!
羲和剑的剑尖从朱孟熜脖颈间一闪而过。
鲜血飚洒,没有失一点准头。
朱久炎却没有看那高高飞起的头颅,他在作死地翻看朱孟熜的尸身,他已经找到了那本秘笈翻看了起来。
朱久炎左手死死地按着书页,他的头脑有些混乱,艰难地说道:“他没说谎,这只是种饮鸩止渴的锻体之术,没用!”。
“没事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怜星没有丝毫失望,她扔掉带血的长剑,往前走了两步,抱住了浑身是血的朱久炎。
大仇虽然得报,但伤口未愈的的朱久炎在心情激荡之下再也支撑不住,眼白一翻,带着满脸的遗憾昏了过去。
……
夜色沉寂。
岳州府衙的一个厢房内,朱久炎身躯弓着,躺在床上,身下给怜星贴心地垫着两层被子,上面盖着一床舒适的薄被。
朱久炎这次受伤不轻,伤口的发炎,让他身体很是虚弱,这一昏迷就是一天。
在昏迷之中,他一直皱着眉头,额头不断有细密的汗渍渗出。
怜星心疼极了,一刻不离地在床边照顾,不断地用她葱白似的手掌,在他的额头试,更换降温的丝巾,等温度终于降低,眉梢才稍缓。
没有一直发热便好。
就在她转身打算给他再度擦汗的时候,朱久炎忽然一颤,嘴里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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