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看也不看洪文栋一眼,忽然伸出手掌来,手指并拢如刀锋一般,就这么横劈了过去!
呼!蓝玉的手刀无比快速,居然跟兵器一样产生了破风之声。
洪文栋听到破风声脸色巨变,想反应已然来不及,下一秒他的身子就猛然飞了出去,人在空中,还受到了蓝玉踹出的一脚,这一脚正中他的胸口。
洪文栋口中鲜血狂喷,身子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声息。
“大胆!放肆!”
一众校尉大声叫嚷,眼见蓝玉父子在他们诏狱里行凶杀人,心中又惊又惧,却只是口里发声,无人再敢上前,因为他们的指挥使蒋瓛已经被蓝玉整个提了起来,一只手掌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掌握在自己手中。
好大的力气!这些锦衣卫现在才想起来,这蓝玉可是天下第一战将!大明最强的男人!这样的人抓住了他们的指挥使,他们哪里还敢动!
……
“谢世子殿下救命之恩!”何耀祖对着朱久炎跪伏在地,他不只双手血肉模糊,身上还有被烙铁烙过的痕迹,不过这烙痕陈旧,不像是新伤,估计是被锦衣卫抓之前在何家也受了私刑。
“起来吧。你既然投靠了我湘王府,为我效命,我自然不会丢下你不管。”朱久炎伸手虚扶了一下。
何耀祖这才忍着疼痛地站了起来,看着站在窗边的朱久炎,摇头道:“要不是世子殿下,我怕是早就死在北镇抚司的大狱里了!”
朱久炎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李天佑。李天佑回道;“殿下,他的伤只是会留下些伤疤,不算太严重。”
朱久炎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何耀祖问道:“京城你待不下去了,跟我们一起回荆州吧?”
何耀祖虚弱地点了点头:“何某如今已不为家族所容,无处可去,能去荆州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只是……”
“你是想问何家是吧?放心,你来看那个方向。”朱久炎用手指指向了诏狱的方向。
何耀祖视线跟随朱久炎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
诏狱外边一时间安静下来!
锦衣校尉们都被蓝玉吓呆了,他们原本以为蓝玉只是仗着身份恐吓一番,谁知道,竟敢公然在北镇抚司里杀人!
没有恐吓,没有任何迟疑,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样沉默而又冷酷地打死了指挥佥事洪文栋!抓了他们的指挥使!
蒋瓛被蓝玉提在空中,哪里还敢叫骂,期期艾艾地道:“大……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代表皇上……”
蓝玉没有接话,而是将他放了下来,扬起另一只手来,狠狠地一巴掌朝蒋瓛的脸上打了下去,蒋瓛“啊呀”一声摔倒在地,嘴角也流出了鲜血,好不容易忍住痛,回过头来,脸上居然还挂着笑。
蓝玉不屑地看了蒋瓛一眼,淡淡地道:“蓝宝儿,去诏狱里面将东莞伯、舳舻侯和他们的家眷都放出来,审理的卷宗也都烧了!”
“遵命!”蓝宝儿冷笑一声,迈过地上的尸体,大步走进了诏狱大门。
校尉们见指挥使蒋瓛被蓝玉放了下来,“呼啦啦”地往前涌,密密麻麻地将蒋瓛护在了身后,可他们却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蒋瓛沉声道:“大将军,东莞伯、舳舻侯和他们的家眷都是锦衣卫疑犯,您就这样将他们从狱中带走,还要撕毁卷宗,似乎不妥吧?”
蓝玉淡淡地反问道:“有何不妥?”
蒋瓛听了一窒,对蓝玉这个回答有些无语,有何不妥?你带人强闯进来,杀了人,打了我,还要劫人犯、毁坏卷宗,还淡定地问有何不妥?
蓝玉一字一句沉声道:“那你来告诉老子,你这条狗有什么资格抓东莞伯与舳舻侯?他们两家都有圣上赐下的丹书铁券在身!你抓人可有圣旨?”
蒋瓛听了蓝玉的话,胸口一窒,丹书铁券!?
他早忘了这个东西,锦衣卫抓的开国功臣还少吗!?哪家没有皇上赐的丹书铁券?李善长都有两块,可是保住他的性命了吗?
没有!
可蓝玉当众说出来,他却是不能反驳,那东西毕竟是皇帝赐下的。
看到蒋瓛说不出话了,蓝玉沉声道:“狗东西,还没打够吗?带着你的人,滚!”
蒋瓛眉头一挑,沉声道:“不知大将军为何杀人?地上这尸体是朝廷命官,大将军,您看不上我锦衣卫,也得给朝廷一个交待吧?!”
蓝玉听了,冷笑道:“你是在审问老子吗?”
蒋瓛听了脸色一变,后退几步,目光垂下:“下官不敢!”
蓝玉的神情忽然一变,饶有兴致地说道:“人是老子杀的,你要是有疑问,可以去禀报皇上。老子手上正好也有几块丹书铁券,‘除逆谋外,其余死罪,皆可免死’,算一算,老子能免四次死罪!再加个你也够用了,你想记在铁券上吗?”
四块丹书铁券!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锦衣校尉都不敢再乱动,生怕一不小心给蓝玉杀了,那可真白死了。
“下官不敢!”
形势比人强!蒋瓛见状,很是无奈地忍着痛跪了下去。
前面围着的锦衣卫校尉见到指挥使都服软跪了下去,也忙从中间向两边散去,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这时蓝宝儿正好带着东莞伯、舳舻侯与家眷们走出了诏狱,看着地上那蒋瓛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满是鄙夷地朝着他吐了一口浓痰。
“啊呸!瞧你这怕死的怂样,哈哈……”
蓝宝儿跟着蓝玉来硬闯锦衣卫诏狱还有另外一层目的,那便是何耀祖!
何耀祖让他跑肚拉稀,丢盔弃甲,出尽洋相,他当然要报复回来。本来东莞伯还说要给他一个交代,他看在蓝玉的面子上只好强忍着答应,没想到何家还没来得及处置何耀祖,便被锦衣卫全抓了起来。
蓝宝儿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非常高兴,他只要救出了何家,何家绝对不好再阻挠他报仇。
可是!诏狱里居然没有何耀祖?!!里面看守的锦衣卫居然说给他趁乱跑了!?
蓝宝儿现在是肺都要气炸了,看着蒋瓛这怂蛋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再朝他脸上又吐了两口浓痰!
蓝玉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去,“带着他们,我们走。”
蓝宝儿冷哼一声,急忙跟了上去,他现在急于去追何耀祖,不想再与其他人纠缠。
受到如此侮辱,蒋瓛居然是一副唾面自干的模样,等蓝玉他们离开的时候,脸上居然还挂着笑,虽然脸上的红色暴露了他的羞怒,可是他那招牌似的笑容却仍然挂在他脸上。
一直等到蓝玉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不见了踪影,那笑脸才渐渐的扭曲,变成了怨毒与愤恨。
他从腰间掏出了一张手巾,用手巾擦干了脸上的唾沫,随即才森然一笑,嘴唇轻动,似乎是在说:“蓝玉,蓝宝儿!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活,等着瞧,看你们能跋扈多久!跋扈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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