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谁让你是咱儿子呢?嘿嘿。”朱柏仍若无其事地道:“就这么定了!咱拿六成股份,刘常他们俩一成,剩下的都是你的。
“王爷您别闹了!”
王妃气得双肩微微发颤,阴沉盯着朱柏一言不发。
“……”
朱柏听到王妃这生气的语气,就像得到指令一般,硬生生地忍住了笑,他的表情看得出来很是扭曲,脸绷得紧紧的,一本正经地对朱久炎问道:“灵珠子,你可知荆州一年的税收是多少?”
朱久炎无语地摇了摇头。
朱柏替他答道:“荆州府一年也才一百多万两而已!不出半年,此地的税款,便会远超荆州府商税。小小柳林州往后便会占到荆州总税款的十之二三!
说完,朱柏又一字一句地补充了一句:“假以时日,只怕朝廷一年的岁入也未必有你这淘宝商楼一年的收入高了。”
王妃有些诧异地说道:“王爷,父皇为了增加岁入和各部大臣可谓绞尽了脑汁,如今灵珠子一个主意便为大明增加了如此多赋税,有什么不好的吗?”
“这不太好。”朱柏郑重地说道:“若真到了那一天,大明亿兆百姓所收取的赋税竟是不如一个淘宝商楼,这会引起天下非议的。荆州这次的赋税交上去,只怕就会引起父皇的注意了……”
“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王妃问完自己就意识到了问题,她蹙起秀眉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将股份的大头要送给父皇?”
“还是婉儿懂咱。咱会把淘宝商楼的五成股份趁着这次去南京庆生的机会,进献给父皇。
一是咱们湘王府的孝心,父皇为国日夜操劳,天下用钱的地方多真呢,咱们又不缺那钱,做儿女的为君父分忧是应该的!
二是可以让你的淘宝商楼发展得更快,你不想你那淘宝商楼开遍大明天下吗?父王顶多可以让它在荆州府遍地开花,其他地方咱可做不到,也保不了。
父皇若是占了五成股份那就不同了,淘宝商楼在整个天下都是畅通无阻的,想想你那三成股份会变成什么样?
三就靠你自己领悟了。”
朱久炎的脸色变得很是高兴,他听明白了朱柏的意思。
淘宝商楼里的巨大利益,绝对会让很多人铤而走险的,就算湘王府能将所有伸过来的黑手都一一斩断,但朝堂里的攻讦他们还无可奈何。
三成的利润已经足够了,若是淘宝商楼做得好,一年的收入何止百万?就是千万也不是幻想,朱久炎明白,这些利益若是被湘王府所独吞,湘王府绝对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最主要的还是老朱,他是个有抱负的君主,大明天下亿兆子民,到处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官员的俸禄、开支要钱,边军打仗要钱,修建河提和水利工程要钱,赈灾更是要大把银子,每年老朱坐在金銮椅上勉励维持的景象可以想见。
钱是花不完的,花出去的才叫钱。另外老朱从来没有短过儿子们的待遇,朱柏从来就没为钱财发过愁。
若在朱柏将淘宝商楼的股份送一部分给老朱,让老朱这个千古狠人无声无息地当上淘宝商楼的董事长……
等于变相地将大部分钱财为老朱组成了一个内库,当然按照老朱的性格内库积攒的银子等于国库开支。
湘王府即有了天大的保障,还能对老朱表表孝心,将这厉害的君王从案牍上提前解放出来,让他能更快的施展自己心中的抱负和计划,说不定历史就此改写,汉家朝代会达到一个更加灿烂而辉煌的顶峰。
还有以后要是谁对淘宝商楼有别样的心思,后果会怎么样?老朱绝对分分钟让他立马投胎做人,投胎之前还要把老朱发明的各种酷刑轮番体验一遍。
嘿嘿!剥皮楦草、凌迟什么的,想想都有点怕怕。
实在是划算的买卖呀!
三肯定就是朱柏不能说得事了,老朱年纪大了,他不可能永远护着湘王府和淘宝商楼这个庞然大物。若真有了那么一天,下一个皇帝会怎么看待淘宝商楼,怎么看待湘王府?
除了老朱,无论换谁坐上了那把椅子,都容不下淘宝商楼和湘王府。就是换朱久炎自己上去,恐怕自己第一个就会拿淘宝商楼开刀。
趁着老朱还是一言九鼎的时候,就把淘宝商楼的利益和皇帝紧紧地绑在一起,这种利益关系,时间越久也就会绑得越深。
就算以后新皇帝登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跟自己的利益和钱财过不去,湘王府就不是那么好弄的了。
新皇帝铁了心想动手都只能徐徐图之,朱久炎就有了极大的缓冲时间做准备。
时间一久,再掰手腕,就不一定谁赢谁输了。
高!实在是高!
因为领先于这个时代,朱久炎赚钱这方面的知识和创意显得很厉害,但权谋这方面他确实不如朱柏,从小的耳濡目染确实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比拟的。
原本心中的怪异情绪一下子就被开心和兴奋所代替,虽然自己只剩下了三成股份,但要是有了老朱这个天子的招牌,淘宝商楼的发展速度那还了得?
往后这三成的利润只怕比以前九成的利润都还要来的大!
朱久炎想通关节之后,很是干脆的就认了下来。
王妃可能觉得有些对不住儿子,轻声宽慰道:“灵珠子你辛苦了这么久,平白让你爹拿这么大的益处,娘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有什么想要的跟娘说,娘帮你实现。”
王妃问及朱久炎想要什么,朱久炎略一迟疑,便坦白道:“孩儿跟怜星姐姐相处得很好,希望父王和娘亲以后别再干涉她的婚姻,让她自己做主。”
朱柏不由得笑了,起身在室内踱来踱去,却并不表态。
王妃眯着眼睛,思忖了片刻,走到怜星身边道:“这小模样儿长得可真漂亮,听说还精于琴棋书画,聪慧着呢!怜星,你愿意搬去世子府,以后跟灵珠子一起生活吗?”
“咚……”怜星手里捧着的茶盏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轻响,幸好地毯厚实,没有摔破。
怜星没想到王妃会如此询问自己,一时间被王妃的话语给惊吓到了。
“呃……”怜星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红晕,目光下垂,不敢与王妃的目光相接。
朱久炎也张大着嘴,一副目瞪口呆之色。当然,一听到王妃的话他是欣喜若狂的,等他想到王妃的言外之意时,心情就复杂多了。
简直不可思议!让怜星来世子府跟自己一起生活?自己才多大啊?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算是订婚还是那个啥啥啥的?我只是想让你们别干涉怜星的婚事而已,就这么直接到一起过了?
母亲大人,这可不是过家家啊,我还小来着……但是,这封建社会未免太……招人喜欢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朱久炎的目光,怜星抬起头来瞄了他一眼,视线相对时,二人便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怜星,你可愿意?”王妃在怜星的耳边继续又追问了一句。
怜星沉默片刻,这才抬起头来,很是认真地回道:“怜星可以拒绝吗?”
这是不愿意吗?朱久炎眼中闪着疑惑之色。
王妃也没有想到怜星会拒绝,愣了愣,才说道:“当然可以拒绝。但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怜星先像四周的宫人们扫视了一圈,然后低下了头。
王妃明白她的意思,对旁边的宫人们轻轻挥了挥手。
琴音停止,宫人们都退出了阁楼,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怜星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恳切地说道:“怜星是个没有姓的私生子,是王爷冒着风险救了我,怜星非常感激。
怜星也不想瞒你们了,起初我和世子的认识是经过我设计的,我想和湘王世子结识或许可以帮到我。
没想到,后来我们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不怕王爷王妃笑话。虽然他还小,但他给我的快乐、温暖和安全感,是怜星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世子给我感觉有很多,有时候他像我的弟弟,有时候又像一个大哥哥,还有的时候像是一个能照顾我一生的人。
世子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像亲人、像朋友、像那……怜星已经有点离不开他了,总之,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湘王世子,我在乎的是他这个人了。
我愿意陪着他,照顾他,陪着他一起成长。
但,怜星需要的是堂堂正正的陪伴,而不是这么直接就搬进世子府居住。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过的是幽灵一般的生活,怜星想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生活!”
湘王夫妇对于怜星的出身完全了解,因此他们倒也并不惊讶,怜星是有预谋地靠近自己的孩子。
朱久炎也没有因此而责怪怜星,若是身份互换的话,他可能比怜星干得更过分。
他知道怜星为什么会拒绝了,王妃心中考虑的是自己的孩子,直接让怜星搬进世子府居住,怜星还是个没有身份的人。
往后就算朱久炎继承了亲王的爵位,怜星也顶多是个侧妃,也就是个妾。
怜星的出身让她根本不想再过这样没有名分的日子,换句话说,她嫁人,无论丈夫的身份高低贵贱,她只当别人的妻子,不想当没有名分的妾。
朱久炎当然也是希望怜星以后能成为他妻子的,他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母。
“这个……”王妃对怜星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感同身受,连连叹息,她想怜星成为湘王府一份子的心更重了。
但她摸不透朱柏的想法,不好贸然回答,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边的丈夫。
“不可能。”朱柏拒绝得斩钉截铁,在这方面他深受传统思想的影响,他拒绝得没有丝毫犹豫。
“父王,为什么?”朱久炎急急地反问了一句。
朱柏用平淡的口吻回道:“你是湘王世子,世子不能娶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子为妻。怜星虽然有皇室血脉,咱和你母妃也都很喜欢她,但她没有根,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最主要的是她是你皇爷爷所厌弃之人,咱不能不孝。”
怜星淡淡一笑,并不惊讶,只是双肩微微有些发颤。
在这方面她是了解朱柏的,答案果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但为什么,她的心底还是很伤心。很失望?
“……”
难道还能逼自己的父亲不孝吗?朱久炎说不出口。
但他看到怜星表情,心里又特别不舒服。
此时,王妃又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对啊,父皇也不会同意的,父皇在这礼制方面特别在意,讲究以礼法治国,连咱们进京为父皇庆生的顺序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呢。”
礼制?老朱过世后就出了个不遵守他规矩的儿子!并且这人还凭借着八百个侍卫抢了自己侄子的皇位,夺了整个大明的天下!
人定是可以胜天的!
皇位的继承都是可以通过武力夺取,何况的小小的世子妃位?
淘宝商楼都能在他手中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成功的?
朱久炎突然勇气倍增,不顾朱柏的严厉目光,径直走向怜星。
他看到了怜星微微颤抖的双肩,看到了她轻咬着的嘴唇和眼眸中闪过羞愤之色。
朱久炎用只有他们俩能够听清的声音说道:“姐姐,我答应你。十年之后我绝对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进宗祠,入族谱。”
怜星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我信你。”
我不能嫁给你的,一直陪着你倒是可以,你还小,我也只当你是弟弟,就当陪你过家家了吧。
……………………………………
一场原本高兴的谈话,最后却不欢而散,朱久炎和怜星也各自告退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阁楼里独留朱柏夫妻二人在此用膳。
王妃嫣然一笑,她轻轻抬起柔荑搭在朱柏的手背上,嘴角勾勒出一丝好看的弧线,微笑道:“王爷在想什么?”
她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粉体味,清香怡人,楼外传来丝丝凉风,朱柏的心有点蠢蠢欲动。
“嗯……”朱柏似乎在考虑着是不是要说出来,他的手背被王妃握着,心里升起一种温馨的感觉。
舒服地深吸一口气,朱柏不自觉地将身子往王妃那边靠了靠,道:“咱在想灵珠子。”
“嗯?”王妃笑了,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倚在朱柏身上,认真倾听。
朱柏笑吟吟地道:“婉儿,你可生了个不得了的儿子呢。一天之内用正常的途径赚了好几万两银子,他不仅轻而易举地,还攒下了偌大的家业。哈哈……真不愧是咱朱柏的种!”
“王爷!唉,妾身这个做母亲的只想孩子平平安安成长就行,不求他多么聪明,多么能干。”
王妃又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说道:“王爷,妾身有些心绪不宁……怜星是个好姑娘呢,她和灵珠子的感情也好,有她从小管束着灵珠子,妾身也放心多了呢。”
朱柏夹了一筷子菜到王妃碗中,笑着宽慰道:“婉儿你想得太过早了吧?灵珠子离成年尚早呢,哪有你这么着急的母亲,再说,不是还有裴娘吗?”
“裴娘处理琐碎事当然好……”王妃的脸上仍显得有些犹豫:“可裴娘管不住灵珠子啊,妾身看唯怜星可以,可惜怜星这孩子……不同意。”
“你呀,太杞人忧天呢。”王妃满脸担忧之色,朱柏笑着继续宽慰道,“婉儿你且安心,灵珠子能将柳林州搞得如此红火,区区世子府,何足挂齿?”
只可惜,王妃对于朱柏的宽慰丝毫不以为然,颦眉抱怨道:“王爷可莫小瞧这件事。您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然不明白一个管家好女子的重要性呢!……灵珠子即便天资聪颖,但偌大的世子府,这么多宫人……孩子还小,妾身就是怕有心术不正的宫人带着灵珠子学坏呢。要不是宫中规矩,妾身都想搬进世子府时刻陪伴着咱们灵珠子。”
王妃满脸恳求与担忧地说道:“要不您就答应了吧……”
见此,朱柏暗自苦笑一声,他是不会答应怜星的。
不能跟女人讲道理,为防妻子继续喋喋不休,他当即岔开了话题,“咱们要进京为父皇贺寿了呢,路途遥远,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她这个丈夫总有自己的坚持,这份坚持却让她既无奈又着迷。
当然,有时候确实又让她很是着恼。
王妃收起了脸上的担忧,正色道:“这几日王府里天天在准备,明天就可以将东西搬上船了。妾身派高福安先行一步了,京城的王府别院需要有人先打理一下。”
“嗯,五天后动身吧,还要坐十几天的船呢。”朱柏把玩着酒樽,缓缓说道:“带上怜星吧,这是咱答应他的。”
王妃闻言松了口气,各人都退让一步,家里便和谐了。
朱柏伸了个懒腰,指了指自己肩膀,笑道:“婉儿,帮咱捏捏肩膀吧!今天带着三个指挥使去操练会儿兵马,咱这肩膀可酸得很。”
“你坐好。”王妃莞尔,走到他身后站定,细心地给他推拿起肩部。
她其实知道丈夫想转移话题,她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王妃巧笑嫣然,眯着眼睛道:“柏哥,是这里酸吗?”
“嗯!就是这里,再下来一点点,对!就是这里……再用一点劲,婉儿……就是这路酸呢。”
……删除………
王妃笑得有些狡黠,娇躯贴到了朱柏的后背上,檀口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娇声细语道:“柏哥,这里酸不酸呢?”
朱柏俊脸一红,笑着捉住了她的手,轻轻把王妃拉到自己身前,妻子看上去有些扭捏,害羞地低下了头,虽然他们俩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可是此刻妻子在他面前,却好似什么都不会的新媳妇。
………省略………
烛光映着王妃的脸蛋,却显几分娇媚。渐渐的,那脸在朱柏的注视下越来越红,俏盈盈的是那样的好看。
阁楼外刮起了大风,这是要下雨的前奏。
风声呼呼作响,拍打着阁楼的门窗,只听王妃的笑声隐约从里边传出,“柏哥,你到底答不答应亲自教灵珠子习武?”
“婉儿,都……这个时候了,怎么突然说起这茬来了?习武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快过来!”
王妃呵呵娇笑道:“就这个时候说话才管用呢,答不答应?不答应你自己玩去哦……”
“婉儿,你饶了咱行不?咱身为堂堂亲王,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着呢,哪里有空闲去教小毛孩子练武……额,咱手下的能人多着呢,让他们去教好不好?”
“不行!我就要你这个父亲亲自教,你每天忙什么我还不知道嘛?天天就想着你的三清祖师,那三个糟老头子,有我和儿子好吗?你教不教?不教我可走了。”
“好啊,这可是你逼迫我的,咱用强给你看!”
“芸儿!芸儿!王爷累了,你去替我打桶热水来,好好为王爷泡一泡脚,解解乏。”
朱柏:“……”
王妃掩嘴偷笑。
阁楼外传来了脚步声,只听芸儿敲起了房门:“小姐,我进来了啊。”
朱柏:“……”
门开了,芸儿端着水走了进来,她见王妃正在给朱柏按摩双肩,朱柏舒服地枕在王妃的腿上,正笑着在说什么。
只是朱柏眼角不时地抽搐一下,芸儿忽然抿嘴一笑,“王爷,奴婢伺候您洗脚?”
朱柏先看了王妃一眼,然后才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声,“好。”
王妃在他背后对着芸儿使了个眼神,芸儿心领神会,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朱柏的苦难还未结束,今晚对他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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