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总管咳着血,已经气若游丝,“来,杀了咱家,呵……咱家……杀了你那么侍卫也是值了。”
他临死的言语挑衅,令朱久炎拔刀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将手松开。
只见朱久炎转过身,已是走开。这奇怪的动作,使所有人都错愕,不知朱久炎在弄什么玄虚。
唐总管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是一口血溢出来。
朱久炎找到自己的短刀,来到李天福旁边示意他坐稳,然后校准了马头,对准唐总管后,才用短刀狠狠地刺伤了马臀。
受惊的战马发出悲鸣,顿时狂奔起来,朝着唐总管的方向疯了一般的发足狂奔。
被重重包围的朱孟熜听到马蹄声,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眶瞬间长大,瞳孔却是急剧收缩。
哒哒哒……
骑在马上的李天福将眼睛睁大,他和朱久炎对视了一眼,他已经明白了世子的用意……
战马自唐总管的大腿踩过,腿骨碎裂,又是一声惨呼。
哒哒哒……李天福的脸上洋溢着兴奋,自古慈不掌兵,世子实在太对他的胃口了。
唐总管这时是真正的想死了,他用尽最后的气望着朱孟熜,乞求道:“殿……下,杀我,杀了我……”
李天福狠狠地策马,来回踩踏,一次次放马踩踏而过,他对唐总管的哀嚎充耳不闻,大声对朱孟熜喝道:“这一次是为了田七!这一次是为了郝歆的!这一次是大哥的!……这一次是特么老子自己的……朱孟熜,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疼吗!疼吗!哈哈哈!”
也不知多少次过后,唐总管已经不成人形,整个人变成了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到最后,李天福才一刀将他的头颅斩了下来。
跟那些死士不同,宦官是记名在册的,不能让人知道巴陵郡王府的太监死在荆州。
马匹停了下来,李天福望着下方的尸体一阵沉默,接着身体不间断地颤抖起来,突然伏在马背上,哇哇大哭起来……
没有人上去安慰李天福,这种伤痛既悲愤,又无奈,只能靠自己去愈合,等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就可以称为男人了。
朱孟熜望着支离破碎的唐总管,眼泪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下,打湿了他的郡王服。
他感到胸口闷痛,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他为自己的幼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切肤之痛!
朱孟熜努力想止住眼泪,可是眼泪却如泛滥的洪水,无法遏制。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叫仪态,无限仇恨涌上心头。
他恶狠狠地对朱久炎厉声道:“朱久炎!本王会杀了你,还有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一定会的!本王也会当面杀光你的侍卫,撕碎你的宫人,你的朋友,你所有在乎的人!直至你痛不欲生为止!”
复仇的怒火点燃了他整个灵魂。
“杂碎,等你能活着回到巴陵再说吧!”朱久炎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身询问蒙永制造“意外”的可行性。
放过朱孟熜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能死在荆州,只能在荆州之外。制造一场意外或事故,像小明王那样船沉江中被淹死,或者像陈观那样醉酒坠河,反正只要不死在荆州,谁也拿湘王府没办法。
蒙永不断点头,他明白湘王府的难处,世子的办法很好。
局面都在湘王府的掌控当中……一切似乎已经结束。
“嗯?”就在这时,蒙永发现了雷远的靠近,他们忽视了在场的第三股势力,“他想要偷袭世子,杀了他!”
雷远小心靠近,想活捉朱久炎的意图被识破,也就没有掩饰,拔出长刀,朝着朱久炎死命奔跑。
“瓮中之鳖,焉敢横刀?”李清趴在地上极是不屑,他认为雷远是困兽之斗,毫无用处。
朱久炎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他与雷远的距离太近了!他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示意吴争将自己拽上坐骑。
坐在马上,手刚刚抱上吴争的腰,朱久炎的眼前便是一花,几米开外的雷远居然已经冲出了包围圈,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好快的身手!这就是锦衣卫百户的本事吗?
跪在地上的李清也是惊骇无比,他可是明白雷远的厉害,能轻易一拳将赵虎的后背打成那样,人体坚硬的骨骼在雷远手下就如同薄木板一样脆弱。
李清正要转身逃跑,却发现雷远已经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侧,他发现已经无处可躲了,咆哮了一声,恶向胆边声,大手一扬,锋利的配刀便被他当做暗器朝着雷远飞掷了出去。
可惜,雷远更快,只见他狞笑了一声,挺起长刀狠狠抹过了李清的脖子,脖子上的肌肉被这一刀切断,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李清刚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便马上失去了只觉。
“背叛了某家,还想活命!?”
雷远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态,将李清瘫软的尸体一脚踢开。视线看向了挡在吴争腰上的小手,他知道,想活命,必须抓住朱久炎才行!
此刻只能拼命了!
他身高臂长,只见他纵身一跃,便已经将一个老兵从马上给拽了下来,然后,还没等到那个老兵反应过来,雷远的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下巴,猛然发力那么一拧,老兵的脑袋便已经以一个极诡异的角度反转过来,脖子被拧断了!
他大吼一声,扳住马头,翻身骑上了战马!
“驾!”
雷远一声暴喝,驭马狂冲。
“给我去死!去死!去死……”雷远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将手中的长刀连续不断地划过面前阻拦他的老兵。
那个老兵的胸腔都已经被雷远打落下马,却尤未咽气,兀自圆睁着慑人的眼睛,用让人心悸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雷远的背影。
可眼神是阻挡不了敌人的。
雷远如同最锋利一把剑,如破败絮一般,轻易的撕开了前方尚未及时构成的防线。
“他想追世子!”
“一起上!杀了他!”
担心朱久炎的安全,老兵们只好放弃看守朱孟熜,调头防御。
“世子你伏低一些!他的目标是你!我们离开这里,走远一些。”吴争也没有信心能打败雷远这猛人,一阵快马加鞭。
没想到这雷远如此凶猛!也不知与老爹比,谁更厉害,朱久炎此刻倒是没什么紧张的,雷远即便再厉害,也只是瓮中之鳖。
等老兵们追上他的时候,便是他败亡之时。
吴用心里也是一般想法,他没有冒险上去与雷远拼命,而是掩护着吴争和朱久炎,三人一起往还在燃烧的王禄客栈撤退。
那里是必经要地,湘王三卫护卫军应该要赶来了。
一名老卒自恃武勇,侧面驭马持刀直扑偷袭狂奔的雷远,企图阻碍雷远的速度。
“死!”雷远暴喝一声,佩刀斜斩而下。
雷远的巨力使得刀速飞快,老卒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地举刀格挡,只听得“锵”的一声暴响,老卒手中的长刀顿时断成了两截,雷远的斩势却是丝毫不曾减弱,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就从老卒肩膀切入,又从肋下切出,竟然将他的身体斜斜斩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旋即又有两名老兵悍不畏死地冲向雷远。
雷远仰天咆哮,须发皆张,睚眦俱裂,又是几刀斩出!只片刻,挡在他面前的两名老兵便被他斩杀殆尽!
不等尸身落地,雷远已经再次驭马朝着朱久炎追击,蒙永冷眼旁观,不禁心头凛然,这雷远,竟骁勇如斯!
蒙永感觉到了雷远所具的巨大威胁,死命拍马,上前突袭。
蒙永人借马势,势若奔雷。
雷远则是很随意伸刀一挡,反手应对突袭,但谁没想到,没有战马的雷远反而在力量的比拼上更胜一筹。
只听咣的一声炸响,雷远手中的长刀竟然是纹丝不动。
而蒙永的长刀却猛然向上扬起,巨大的反震力更是倒卷而回,他竟然险些握不住刀把,手中的长刀竟然险些脱手而飞。
即便如此,雷远的马速终于还是降了下来,但占了这么大优势才能于雷远稍稍僵持,这让蒙永这位老将军心头凛然。
望了一眼自己那因为反震之力而微微颤抖的双手,蒙永一声重喝:“这家伙力气好大!大伙儿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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