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微光的故事,尹丝竹稍有感叹道:“看来师兄你已经找到了新的红颜知己,不再需要我了。”?
“你与她是不同的。”?管弦清楚地分辨,“丝竹你于我是高山流水,知音难求,而微光她……”
管弦有些羞怯出口,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说。
这样的情绪,是尹丝竹从未在管弦身上看见过的,更是她本人难以理解的。
于是,尹丝竹主动要求道:“那我要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位如清晨微光一般的女子。”?
管弦既与丝竹兄妹相城,彼此坦率,自然也不吝啬带她一见令自己?倾心的女子。
悬崖边界,石子坠落的声音空响破碎。
是日,管弦吹奏许久,远超平日的时长,但微光从始至终并没有出现。
“之前有一回她与家人访亲也没有出现,今日可能也是有事吧。”管弦如此解释。
“我还以为是我在这,天公不作美。”尹丝竹调侃一句。
对管弦与一个俗人女子的结交之事,尹丝竹倒也看得淡然。
直到那之后几日,管弦推开丝竹殿的大门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焦灼与悲痛。
尹丝竹一时整理琴弦尚未发觉,“师兄你来得正好,我们……”
“微光出事了!”
微光有一日早到悬崖边,却被旁村上山玩闹的孩子戏弄,将她的笛子扔在了悬崖边边。她为了捡回来,纵使小心翼翼,但还是不慎坠落崖下。
找回来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不可能存活,但是她仍撑着最后一口气。
那一刻,尹丝竹并不懂管弦的情绪,更不会想到他竟然说道:“丝竹你把仙乐琴借我一用。”
“何用?”
“九章魂谱,能救她!”
此言惊尹丝竹疑惑,她更觉得是管弦急糊涂了,为了一个人脆弱如蝼蚁的人的生死。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九章魂谱有救人之用,明明只会造成外人身魂错乱。”尹丝竹说,“绝不可对人滥用。”
“丝竹你不懂!”管弦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从内而外的悲痛欲绝。
“师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人世间生老病死,他们的生死有命,我们改变不了。”尹丝竹云淡风轻地说道,心里同样如此认定。
管弦无法说服尹丝竹一丝一毫,二人无法共情。
当晚,尹丝竹百无聊赖地在丝竹殿中慵懒歇息。 她缓缓地起身,准备从幽匣里取出仙乐琴弹奏,却惊觉无法召唤!
“难道是……”
与此同时,天音台突发状况,是镇守其中的九大仙乐器被人取走的感应传到尹丝竹这里。当她起身去往时,只见天音殿内的十大乐器尽数消失,同时不翼而飞的还有九章乐谱。
在这空谷幽境里,现如今能够动用十大仙乐器之人唯有丝竹管弦二人。
尹丝竹立即奋起直追,终于在空谷边界追到了管弦。
“管弦师兄,是你拿走了十大仙乐器和九章魂谱?”尹丝竹质问。
“我要救微光,不惜一切。”管弦心意已决。
二人是空谷幽境里功力不相上下的唯二,尹丝竹却是唯一的主宰。她平日里就像个甩手掌柜,对谷内任何事不管不顾,但是仙乐器和九章魂谱底线责任。
更何况管弦说要用二者救一个女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师兄你现在跟我回去,将仙乐器与乐谱归位,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尹丝竹正色说道。
可如今的管弦已经不是丝竹完全熟知的那个他,彼此之间已经生出一道鸿沟,无法沟通,“丝竹,我知道我现在与你说什么你都不会懂,但是我必须要救微光,必须要。”
多说无益,管弦奋身飞跃。
丝竹确实不懂,不懂管弦的话,不懂他的眼神,不懂他的情绪。她只知道,自己要夺回它们。
追逐战一触即发,管弦逃不过丝竹,丝竹也不能全胜。
若论天赋异禀,二人难分上下。但就今而论。丝竹的心更加透彻坚硬。
尹丝竹夺回六样仙乐器和九章魂谱,由此激发管弦更大的情绪,终于要对她下重手夺回其物。
丝竹之乱,管弦之争,风起云涌,天昏地暗。这场持续甚久的争夺战,终究以丝竹的坠落作为落幕。
“丝竹!”管弦的呐喊冲下云霄。
他也输了。
一段过往,流露了尹丝竹几多深沉。
“后来我才知道,师兄拼死也要救微光,是因为爱。”尹丝竹眸中闪烁,“师兄说的对,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爱。”
“你师兄和那位微光姑娘如今会是怎样呢?”陆脩不禁感动。
没有仙乐器和九章魂谱,微光一副肉体凡胎纵使再坚强也不肯定清生还。这一点,尹丝竹能够确定。
至于管弦师兄,那时候还在他手中磬和鼓已经如今已经寻回,却无从得知他身在何处。
“当时丝竹你不懂爱,才阻止你师兄救人,可是那九章乐谱真的能让将死之人复活吗?”陆脩问。
“能。”尹丝竹凝望陆脩的回答含情脉脉,“倘若当年我是师兄,我应该也愿意吧。”
尹丝竹已经领会九章魂谱的终极奥义,但她希望自己永远不需要实践。她化身柔弱将陆脩拥抱,不愿放松一点,“念笛,我想找到师兄,向他道歉。”
无论尹丝竹想做什么,陆脩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与跟随,“我陪你去找。”
空谷幽境日复一日的笙歌奏乐,尹丝竹却将与陆脩重新踏上旅程。
阿磬眼巴巴地想要跟随尹丝竹却不被允准。
“我又不是去玩,哪有时间带阿磬你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尹丝竹又嫌又宠地一推阿磬的脑门,“好好看家。”
“丝竹大人还会回来吗?”阿磬脱口而出,始觉有误会,“不对,阿磬是想问什么时候……”
“我当然会回来了,要不这空谷幽境还有人胆敢犯上作乱,鸠占鹊巢。”尹丝竹一派王者霸气,“这里,始终是我守护的地土。”
阿磬答应乖乖看家,替丝竹大人监视他人是否安分。不过她一副贪玩表情问道:“丝竹大人不在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偶尔自己出去玩一下?”
眼看着尹丝竹一脸严肃正色的凝视,阿磬以为无望。
然而,尹丝竹的回答是,“不准玩疯了。”
在尹丝竹管理之下,空谷幽境并无条条框框的束缚,长久如是。
尹丝竹保护着陆脩从另一处边界离开空谷幽境,悬崖上延生的奇树已更加壮观。
花开花落,树叶飘零已十年之久。树上已无吹笛人,风刮过尹丝竹耳畔却好似还能听见管弦的笛声。
名叫微光的盲女,尹丝竹素未谋面,亦不知晓她当初居住何村,如今是否尚存?
总之要找寻管弦的踪迹,尹丝竹的直觉告诉她,必须从这里开始。
磬山寺的磬,鼓山镇的鼓,二者皆蕴含爱情深意,或许便是管弦纪念微光的证明。
二人从脚下启程,出发寻找附近的村落。
尹丝竹隐约记得在管弦的讲述里,微光住的地方叫窑庄。过去十年间,不知还是否存在这个地方。
幸而,二人顺利地寻到窑庄的村碑,此处依然还是有许多村名居住栖身。
尹丝竹从未来过这里,却每一步都感觉踏足在师兄曾经走过的途径。
这个时辰,大人都应当在务农或者外出干活,村庄里多是孩童嬉闹。
庄中一处废弃的小型私家窑场,几个淘气捣蛋的孩子从里头追逐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些陶器。其中一样引起了尹丝竹的注意,是埙!
她即刻上前拦下奔跑的孩子,见着陌生的孩子也有所矜持。
“小孩,把你手里的那个东西给我看一看可好?”尹丝竹盯着那个孩子,不怒不躁。
孩子稍有害怕地抬举起手中物,却还没有递到尹丝竹手上便脱手“啪啦”杂碎。
尹丝竹蹲下身去捡起砸碎的陶片,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陶埙罢了。
若是仙乐埙,自然不可能轻易杂碎。但这埙,实打实有种仿照仙乐埙陶至制的意思。看碎裂的材质,这东西应当有些年头了,并且这荒废的窑厂也是经尘封已久的样子。
微光,管弦,仙乐埙,此处必定有所关联。
“你们手里的玩具都是从这里拿出来的?”尹丝竹如此问道。
孩子们便点点头。
“那你们知道这家窑洞是谁家的吗?主人还在村子里吗?”尹丝竹再问。
关于这个问题,孩子们相望两无言。他们大多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对此一无所知。
二人紧接着跟着孩童拜访其家。
孩子家中精明的母亲招待二人进屋,“二位看起来可不是普通人,想必是游经此处吧?是我家宝儿撞到你们了吗?”
“没有,是我们二人寻人而来,遇见了你的孩子玩耍。特来打扰,实在抱歉。”陆脩礼貌地表示
一进门,尹丝竹便看到厅中最显眼的地方采访着一只埙。其形其色,远观与仙乐埙几近相同,也与孩子手里玩坏的如出一辙。
“这只埙,看起来很特别。”尹丝竹一语提道。
“这个玩意儿,我们村里挨家挨户都由,好像是一种乐器,但是我们都不会呀!”孩子娘直快地说道,“以前说它能保佑流年顺利发大财。但是这些年过去,该死的人死了,该发财的人似的是发财了。还是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没病没灾,也没钱。说多了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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