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重逢,蛇鼓再次热情邀请阿磬等人到自己家中做客,“真的没想到阿磬你居然是女孩,而且这般可爱。”
听到夸奖,阿磬笑得不亦乐乎,悄悄转过去说:“丝竹大人,他夸我可爱!”
“是,阿磬最可爱了。”
这一下,阿磬可谓是惊喜若狂,“丝竹大人也夸我可爱!念慈还教我好多种发型,都很可爱的。”
一行人却之不恭,跟随蛇鼓回到他的住处。 满街的鼓声绵延不断,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传闻中的神鼓所安置的楼便在蛇鼓家不远处,在门外一抬头便能看见高楼屹立。
尹丝竹站立仰望彼方,不知彼中深藏的是否就是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她问道:“你刚刚说能够取得神鼓的有缘人是指如何?”
“这,我也不太清楚。”蛇鼓不知。
三人被邀请进门,宅中许多仆人正做着火急火燎地预备。
“此番是我姑姑继承金蛇长老第一次主持神鼓大会典礼,所以家里很忙。只有我能招待你们了,招待不周,还望不要见怪。”蛇鼓说。
“原来你姑姑是长老啊,那岂不是最高权利者!”阿磬激动地说。
“长老只是担当守护神鼓之责,哪有什么权利不权利的。”蛇鼓倒不是个逐利之人。
虽说上下繁忙,但家中来客,蛇鼓还是领着他们先去见过当家姑姑。
阿磬这会儿倒是未雨绸缪地问道:“你姑姑凶不凶?凶的话我可不敢见了。”
“我姑姑很温柔的。”
如蛇鼓所言,三人来访前去打招呼,便见房中整装端庄的蛇鼓姑姑。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派优雅风度。
“姑姑,我带了几个朋友回来,特来跟你打声招呼。”蛇鼓说道。
“那你可要好好招待朋友们。”姑姑声音温柔,望向尹丝竹他们,不禁有一刻注目她与陆脩,仿佛能看出二人的关系,“你们二位也想敲神鼓吗?”
“我们是外来人,也可以吗?”陆脩谨慎地问。
“若是真正情投意合的有缘男女,神鼓应当都会祝福。”姑姑若有所思地说话。
“我们参加,那就有劳了。”尹丝竹坦率接受。
三人不再打扰姑姑,随蛇鼓在家中欣赏风光。此家随处可见鼓,鼓状石桌,鼓状花簇,每个房间都装饰有鼓。
他们家世代都是鼓手,所以才会在当年率先学习击鼓驱蛇逐狼之术。另外金狼一族,当年也是鼓山镇的制鼓世家。
山镇质朴,鼓声连天。
日落月升,鼓楼的火光通明,人潮拥挤。
蛇鼓的姑姑在楼前主持鼓神大会,击鼓百应,气势恢宏。
在镇民之前,与蛇鼓带领尹丝竹一行人的旁边还有一家子人显然拥有别样地位,坐观大典。
打头的中年男人大概五十岁的样子。他身边还有一位唯唯诺诺的男子,年纪大概与蛇鼓的姑姑差不多,并且目光闪避却又注视前方的她。
“那就是你说的金狼家族的人吧?”尹丝竹一语中的,“跟你们家关系不好吧?”
眼看着蛇鼓的神色若有苦恼的样子,陆脩赶紧提醒道:“丝竹,我们毕竟是外人,怎么能打听这些呢。”
“无妨,我们两家关系确实有些不好。”蛇鼓回道。
鼓声息,姑姑从一只锦袋取出鼓楼钥匙双手举起。
“姑姑好棒好棒!”阿磬捧场地呐喊。
那男人便将同样的一只锦袋取出交给儿子,由他呈递上前。
比起老子一副倚老卖老的态度,儿子着实缺乏气势。走到蛇鼓姑姑前的一段阶梯,他几度踉跄。
二人对视的目光似有难言之隐,片刻断绝。
两枚钥匙,开启鼓楼大门。
“钥匙,我先替您保管吧。”男人主动请缨。
姑姑将钥匙交在这人手上,她需要带领人进入其中。
随后,报名的有情男女陆陆续续从人群中成双成对地出来。
阿磬即刻推着尹丝竹,“丝竹大人你快和念笛哥哥去吧!”
“你急什么?”尹丝竹淡定地牵起陆脩的手,“念笛,我们走吧。”
阿磬目送二人般配的背影,眼里恍若光芒万丈。
“阿磬你的年纪,应当对男女之情懵懂期待哦?”蛇鼓问。
“没有啊。”阿磬一口否决。
“可是你方才那般……”
“因为很有趣的样子,不知道里面敲鼓会怎样?”阿磬甚至抓起蛇鼓的手说,“要不我们也假装一对进去玩玩?”
“这不可以,且不说冒牌情人对神鼓不敬,我姑姑怎么可能会被你我骗过去呢?”蛇鼓激动否决,却被抓着手。
阿磬的兴致不禁失落,“对吼,那是你姑姑。”
转瞬,阿磬便又喜笑颜开,“那就等丝竹大人出来告诉我神鼓好不好玩啦!”
欢喜自在,鬼灵精怪,便是阿磬。
外边是鼓声连天,鼓楼内却清寂。庭中一汪莲花池,穿行过池水桥。
尹丝竹直走到内室的鼓堂,目光落在中央一台大鼓上,果然如她所料,这便是仙乐鼓。
男女围绕鼓边,听蛇鼓姑姑的指令,“将手置于鼓面,诚心祈祷。”
祈祷之后,一支红色鼓棒被交在男女手中,持棒轻轻敲打鼓面。
令尹丝竹疑惑的是,接二连三对人没有能敲出鼓声,而蛇鼓姑姑看起来并无异样。
一圈下来,鼓棒被交在陆脩手中。而尹丝竹的手掌依然覆盖鼓面,感受到鼓上的禁制,默念道:“原来如此。”
“丝竹。”陆脩小声唤道。
尹丝竹随即抬手与之手把手同握一支鼓棒,手心合一敲了下来。
“咚”地一声,音波随即震荡开来,不仅围绕鼓边之人感到震撼,就连鼓楼外都好似听闻不同凡响。
旁人却不懂,为此发出疑惑,“为何只有他们敲响了,难道我们其他人都不是对的人?”
作为守护人,蛇鼓姑姑自然明白二人敲响鼓声的含义。 可事发突然,她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你们的感情不是一只鼓可以决定的。”尹丝竹开口说道,“只是因为这只鼓是我的,所以只有我能敲出声来。”
尹丝竹再次敲响神鼓,继而对蛇鼓姑姑说,“传说中神鼓的有缘人已经出现,是不是就可以把它交给我了?”
“神鼓会祝福大家姻缘圆满。”蛇鼓姑姑祝福了他人便让他们离开。
最后只剩下尹丝竹跟陆脩。
两声鼓响如假包换,蛇鼓姑姑别无隐瞒,“如你所言,敲响神鼓者便为其有缘人。不过,神鼓于我鼓山镇是为镇山之宝。可否容鼓神大会结束,我与另外一家商议过,公之于众后才将鼓交还于你?”
“它被你们保管得很好,那就再给你们一点时间。”尹丝竹大方同意。
她与陆脩先行离开,稍见楼前的男子有些慌张神色却不以为意。
今夜,鼓神大会照常持续,尹丝竹三人在蛇鼓的带领游玩下也乐在其中。
山镇风光,尽收眼底。
“那个是仙乐鼓,想必十年前来到此处的高人就是我师兄了。他在鼓上设了禁制,也许就是为了等我找过来。”尹丝竹向陆脩稍微解释一番。
从磬到鼓,尹丝竹总觉得管弦的安设别有用心。
当晚,尹丝竹三个人宿在蛇鼓家。
阿磬向尹丝竹炫耀蛇鼓送给自己的鼓簪子,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看样子那个蛇鼓好像挺喜欢阿磬你哟。”尹丝竹如此一说。
“送我这个就是喜欢我?那念慈更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她送了我好多哇!”阿磬激动地说。
迟些时候,卸下重担的蛇鼓姑姑来到尹丝竹房中。关于神鼓的归宿,她有些话要说在前头。
“鼓神大会结束,鼓楼已经上锁。我已经与他们约好明日在鼓楼详谈此事,到时候还请尹丝竹姑娘到场为证。”
听来,蛇鼓姑姑的安排十分妥善。她更是完全没有将鼓据为己有的意思。
深夜,鼓山镇的鼓声已经悉数安静下来。
躺在床上的尹丝竹却听到幽远的狼吟声。她虽然并不惶恐,却借机一个劲儿地往陆脩的怀里钻,“念笛你听有狼叫唤!”
“别怕,蛇鼓不是说了,虽然以前常有狼蛇袭击镇子,不过现在几乎都没有再发生了。”
被陆脩紧紧保护在怀里的感觉,总是令尹丝竹暗自窃喜,“我是不怕啦,只要念笛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山夜漫漫,鼓山镇外的密林深处不见天日,不见月光。风声时起时断,鼓点声隐隐作响,狼目凌厉在黢黑一片中聚集。
月落日升,山镇的清晨一如既往地平静悠然。
尹丝竹他们在蛇鼓家安心地吃过早餐,便出发去向鼓楼。
风清云静,路上一切如常。
“我姑姑为何要带你的丝竹大人一道去鼓楼议事呢?”蛇鼓对阿磬窃窃私语,“真稀奇,昨晚好像是从鼓楼里穿出了不一样的鼓声。”
“一定是丝竹大人太厉害,拿下了鼓楼的鼓!”阿磬直言不讳。
终于到达鼓楼,金狼一族的代表那对父子已经在鼓楼外等待。
两家见面,气氛不甚友好。
“这三个人哪个是你说的敲响神鼓的有缘人?”金狼长老一派尊者架势问道。
“是我。”尹丝竹站了出来。
敲响神鼓?听到这里,蛇鼓不由地目中惊色。
“不管如何,我们都得亲自验证一番才能确定你真就是神鼓的主人,否则谁也不能做主将鼓交出去。”金狼长老不容分说,“取钥匙。”
蛇鼓姑姑从怀中取出昨日的锦袋,可打开其中竟然空空无物。
钥匙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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