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吧,二郎真君的比喻并不恰当。我想我犯的过错还及不上美猴王那般严重,况且我也不是私自跑到凡间来的。
“二郎真君。”我拱手问他,“真君可否告知,小仙是犯了哪条戒律?”
二郎真君看了看我,他只说:“无可奉告。”
我腹诽道,前来抓人,又不说究竟为何,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那真君可否告知要带小仙去往何处?”我耐着性子,继续问他,“可是王母知道凡间的事儿,要小仙前去回话?”
“去了你便知道了。”二郎真君用三尖两刃枪指了指我怀中的凤鸣,“把她放下,速速和本座回天庭吧!”
“放下她?”我哪里肯依,“真君,她是受伤的凤鸣星君,此时还没有清醒……小仙能不能先把她送回封神台,然后再和真君回天庭?”
我刚表现出不赞同的意思,二郎真君就要出手了。他的三尖两刃枪直接对准了我的喉咙,冷冷的说道:“是不是本座没动真格的,朝歌星君就以为本座在逗你玩呢?别以为你有其他道君给你撑腰,神界就奈何不了你。”
其他道君?谁?陆压道君吗?难怪陆压道君前脚刚走,二郎真君后脚便到。想必,他是故意等着陆压道君被叫走才来抓我的吧?
说着话,二郎真君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片。他随手把纸片丢在了空中,地上立马多了只白毛细腰的狗……是哮天犬。
哮天犬是三界中有名的神犬,据说二郎真君打猎行军时都会把它带在身边。哮天犬脾气不是太好,也非常贪吃。不是跑去吃太阳,就是溜出去啃月亮,惹的玉帝非常不悦。一次宴会上,哮天犬更是把太阴星君嫦娥的裙子咬破了。玉帝一时气恼下了命令,不许哮天犬四处乱跑。二郎真君没有办法,只好把哮天犬收在符纸里带在身边。
若是方才我还有说笑的心思,看到哮天犬后,我便知道事情有多么的严重。既然玉帝和王母秘密的派着二郎真君来抓我,怕是不想得罪陆压道君以免伤了和仙界的和气。也幸好陆压道君不在此处,他身上有伤,如今也不适合同二郎真君动手。只是凤鸣还没清醒,若是把她就这样丢在这里……
看看满脸无情的二郎真君,我抱着凤鸣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在地上,我哀求道:“朝歌愿意跟真君回去……只是凤鸣星君还未清醒,留她在凡间委实危险。”
“你求本座也是没用的。”二郎真君无情的说,“照看她的安危,并不是本座的责任。本座只负责带你回天庭复命,其他事情一概不理。不要浪费时间了,和本座回去吧!”
“真君你也看到了,洛阳城里现在妖孽横行。凤鸣留在这儿,不得被妖怪当烤鸡烤了吃了。”我固执的不肯起来,我想好了,他若是不管凤鸣,大不了我就同他拼了,“我和凤鸣星君在封神台一同生活了两千多年,我们二人情同手足……真君大人,无论生死,我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二郎真君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你起来吧!”
我没有动弹,二郎真君微微提高了些音量:“朝歌星君,你站起来。”
见我还是没动弹,二郎真君这才说:“本座不会帮你把人送回封神台的……不过可以让哮天犬暂时看管她。”
“真的吗?”我抬头看他,笑道,“真的可以让哮天犬暂时看着凤鸣吗?”
如此看来,二郎真君倒是和传闻不太一样了。最起码他并不像传闻说的那般冷血无情,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
哮天犬呲着牙咧着嘴,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流。把凤鸣交给它,我也不是特别的放心:“真君,哮天犬它会不会……”
“吃了她?”二郎真君黑着脸说,“你当哮天犬是什么野狗吗?什么东西都吃?”
以二郎真君在神界的声威和地位,我想他应该不会骗我这个小仙。找个还算干净的地方把凤鸣放下,我对二郎真君道:“那……好吧!”
二郎真君掏出了捆仙绳,他直接把我捆了。变出云骑把我丢在了上面,他跟着跳了上来。
受到妖气的影响,凡人的视线受到阻碍。即便二郎真君带着我从流光院中飞离,也没几个人能看到。话又说回来,太子行宫中还能有几个活人呢?身强力壮的那几个,差不多都被青蛇奶奶吸干了。
二郎真君押着我从洛阳城上方路过,经过妖怪一夜的洗劫,洛阳城是更加的千疮百孔。原本凄清的街道,如今被毁的差不多了。多处房屋倒塌,街上满是凄惨的哀嚎声。
从高处往下看去,我很难辨别清楚人脸。想起了之前我和陆压道君发送食物的那几个人家,不知那个可爱的女娃娃,有没有逃过此劫。
就算是神仙在世,也只能解一饥,管不了百饱吧。
二郎真君突然开口说:“凡间到处如此。”
“什么?”我回过神来,“您的意思是,凡间到处都有妖吗?”
二郎真君点点头,我叹息道:“我还以为只有洛阳城是这样……因为仙人之体,妖怪作乱。”
“乱世时都是这样的。”二郎真君一看就是经历过大场面的神仙,他淡定的说,“末法时代,道士做焰口,和尚做拜斗。那是何等场面,你自己悟吧……妖怪何时不做乱?哪个世道没有传过仙人之体?”
“那如今是为何?”
“人心坏了。”二郎真君的视线落在朱雀大街拐角的抢劫上,他说,“坏的太多了。”
没看出来,二郎真君倒是挺忧国忧民的。
二郎真君押着我一路从洛阳到了天上,这一路看来,凡间的情况确实是很不乐观。洛阳城毕竟还是大都城,有官兵把守着,就算有小的骚动,终究没出什么大乱子。可是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一路走了多远,我便见了多少。
一路看来,我的心情是颇为沉重。二郎真君的话也不是很多,等到了真君神殿他才再次开口:“朝歌星君下来吧!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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