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拓跋晃要发怒，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回来！”
“太子殿下？”
拓跋晃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他倒了粒药丸在掌心里。我在柜子里看着，拓跋晃黑眼圈特别的深，他吃药的动作很是阴郁。药丸丢到嘴里咬的嘎嘣响，拓跋晃像是在泄愤一般。轻咳一声，他说道：“你们，全都在离这里五百米的地方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哪怕是只鸟，都不准让它飞进来。违命者，杀。”
“是。”
“阿弥陀佛。”昙曜眉头微蹙，道，“太子殿下，你……”
拓跋晃吃的八成是什么大力丸，猝不及防的，他就对着昙曜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昙曜的手腕，他冷声说：“走，你跟我进去。”
“太子殿下！”不知道拓跋晃想做什么，昙曜拼命的想要把他的手挥开，“太子殿下！请您放尊重些！小僧是出家之人，不可如此这般……”
“怎样？”拓跋晃沉声说道，“不可怎样？是，你是出家人，我知道。出家人，有清规戒律的嘛！要六根清净，要五蕴皆空，要悲天悯人，要心怀天下……我就想问问你，昙曜大师。既然你的心里能装下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偏偏就装不下一个我？”
被拓跋晃的言语吓到，昙曜的大眼睛瞪的更圆了。既然甩不开拓跋晃的手，昙曜索性不再挣扎。单手拿着念珠，他默默的念了起来。
“别再念了！我让你别再念了！”拓跋晃将昙曜手里的念珠抓住，用力一扯，念珠断了线，珠子掉落了一地，“不要再口口声声的说着慈悲了，你对我何尝有过慈悲之心？我对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儿，那么多。我不奢望太多，只是希望你能真心对待我……你呢？昙曜，你看看，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拓跋晃看着昙曜，一字一顿的说：“你把我的心，揉碎了，撕烂了，丢弃了……你如此对我，那我，也会如此对你。”
“他说这么多到底想干什么？”有些道理连我这个没有感情的仙人都懂得，“昙曜心里没他，他要如何做到把他的心揉碎了撕烂了丢弃了？”
土地老儿低呼一声：“不好！星君大人，好像要坏事儿！”
没等我开口询问，坏事儿就已经发生了。一直病弱的拓跋晃不知道打来接来的力气，突然间，他将昙曜整个人都抱起！
昙曜虽没他高大，但毕竟是个男子。拓跋晃之前连个袍子都捡不起，如今能抱起一个男子，委实有些让人瞠目结舌。幸好土地老儿在凡间的时日多，了解的深。见此情景，他颇懂的说：“拓跋晃刚才应该吃的是皇家秘药，逍遥散。”
“啊？”我表示怀疑，“可是他刚才吃的是药丸啊！”
土地老儿咂咂嘴，道：“星君大人有所不知，这逍遥散啊……”
这皇家秘药逍遥散，原本是仙家炼制的。只不过在散搓成丸的过程中不小心被童子带走，误送到凡间，这才在凡间流传开来。经过了数百年的变迁后，这炼制的秘方被皇室掌握，民间已然绝迹。其中最显著的功效，就是短时间内可以让普通人体力大增，骁勇善战。而至于其他的功效嘛……
“其他的功效，星君大人还是自己看吧！”土地老儿的年画娃娃上是两个大红脸，“小神的修行不深，还是不要在这里继续呆着了，免得坏了修行。”
他越是解释，我越是糊涂：“什么事儿啊？你……”
年画娃娃不再动弹，我的话还没说完，土地老儿便跑了。
我们说着话时，拓跋晃已经把昙曜抱进了寝室。吃过逍遥散后的拓跋晃力气大的出奇，他跟玩儿似的把昙曜丢在了床榻上。木板床似乎铺的不太厚，昙曜“咚”的一声摔在了床上，听动静是挺疼的。
一反常态的是，拓跋晃竟对此毫无反应，站在床边上看着床上的昙曜，拓跋晃冷声说道：“我试过很多办法，就是想让你心里有我。要是不能，那我只能要你身体里有我……昙曜，我是真的喜欢你，爱慕你，仰慕你。”
“太子殿下。”床铺里昙曜的声音听起来愈发冷清，“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若是这般做了，你会受到惩罚，会堕入阿鼻地狱的。”
拓跋晃动手去解衣服的扣子，他轻快的笑了一声。带着某种决心，他无比从容的说：“若是那里有你，即便是地狱也去了。”
昙曜没有说话。
拓跋晃脱光了身上的衣服，他背对着我，从柜子的缝隙里，我能看到他。如此场景不用土地老儿解说，我也能知道要发生什么……下凡时就在担心他们二人之间有的难以启齿的事儿，便是这些了。
我紧张的咬着指甲，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昙曜和我一样，他躺在拓跋晃的身下，只是呆呆的看着拓跋晃动作。“昙曜，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也曾和你一样，想着修行，想着成佛之后普度众生。可是在遇见你时，我就知道不可能了。我度不了其他人，我连我自己，我都救不了。”
“昙曜，你我是债也是情。”拓跋晃坚定无比的说，“你总是说五蕴皆空，却不知深情多重。”
拓跋晃的深情语气，连我都感到动容了。坦白说，我在天上从未见过此等用情至深。天上的男仙女仙在一起，情投意合的在少数，一起修行的在多数。像是陆压道君同王母之女的联姻，也是出于此等目的。仙人有好多前世今生，所以便没有什么忠贞概念……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奋不顾身去爱的人，或许也是挺美好的事情吧？
“土地。”我动手敲敲年画娃娃，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现在我是不是应该出去阻止他们？土地？你出来，你和我说句话啊！”
“咳咳咳！”
躲起来的土地老儿没有出来，倒是慕容被我敲醒了。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慕容昏昏沉沉，她声音很大的问我：“这是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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