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样讲话。”罗炎眉头微挑,不怒自威。罗家是百年的大家族,在他们看来霍东恒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没有任何根基的爆发户,这样的人就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他这样说,无异于是当面打霍东恒的脸,然而霍东恒却像是毫不在意,微微皱了皱眉头后,继续道,“你说的对,我是没什么根基,但想必罗先生也听过这样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没什么好输的,所以也豁得出去。我与小露之间的恩怨,不管外人怎样听说,都是传言。真正知晓真相的只有我们两人,就算是我对不起她,也轮不到别人来教训我,插手我们之间,小露与我没有了夫妻的情分,只能说是我们缘分不够,但她对我的感情,做不了假。罗先生执意不肯让我见她,难道是怕她见了我,就会离开你么?”
这是**裸的挑衅!霍东恒与秋白露自幼就在一起,虽经历背叛与伤害,可在秋白露心里他仍是个举足轻重的人,霍东恒怕是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跳出来对罗炎横加阻挡。
听说秋白露与罗炎翻脸,这件事虽与他无关,但霍东恒不知怎地就是无法放下,想着秋白露单纯又柔弱,落在罗炎这等人手里,必然是没有好下场的,他的一颗心就像是掉在油锅里,上下翻滚不定。任盈笑话他是贼心不死,霍东恒竟难得的没有呵斥她。
是,没错。他是贼心不死,像是一件守护多年的旧物,他曾以为她并不值许多,但等失去后才惊觉,原来她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他的心中从此便缺了一块,再用力的拥抱,怀中的人不是他,让他的欲念无处着落。因为他知道没有任何人会像她那样对他,爱他。倾尽所有,一无反顾。
他已知错,却无法后悔,自己亲手做过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回头,他能做的,只是重新再来。
“呵呵,你这样说,还真是让人棘手,如果不让你见她的话,好像我真的怕了你似的。罗先生,虽然激将法并不是什么好计谋,但你这一次侥幸成功了。”罗炎一边说着,一边将车窗再次全部落下,他把身体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头扭向一边。
过了没一会儿,旁边的车门发出一声轻响。
首先映入霍东恒眼中的,是一只瘦得几乎让人觉得可怜的手,手背上青色的淤血还未散去,骨结突出。霍东恒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他无法呼吸,从心脏深处传来尖锐的刺痛感,当他看见秋白露人的时候,他连眼睛也不敢闭一下,生怕自已一个错过,这个苍白的轻飘飘的女孩儿会在他眼前灰飞烟灭。
“小露。”霍东恒叫她的名字,秋白露全身一颤,她低着头,不愿与他对视。
霍东恒快步走到她面前,“小露,让我好好看看你,你过得不好。”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她离开他的时候虽然憔悴,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像随时都会死掉。罗炎对她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让她变成这副悲惨的模样?!
“我带你走,好不好?你点个头,我就能带你离开他。”霍东恒抓住她的肩膀,强迫秋白露望着他。
因为瘦,秋白露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她怔怔的打量着他,好像他是个陌生地从来也不曾见过的人,“小露,我是霍东恒,你怎么了?不记得我了么?”
他急切地摇了摇她的肩膀,秋白露仍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的表情漠然,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腕。
“我知道你是谁。你有什么事?”缓慢而艰难的吐出一句话,秋白露就不再理会霍东恒。
她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将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并不觉得感动,也没什么别的情绪,她不知道霍东恒再回头来找她的原因,她也不想知道。
他们已经离婚了,是两个独立的人,从此生老病死再无瓜葛。她不需要他的怜悯,更不需要他挽救,没人能救得了她,她从里到外都坏掉了,除了死,她别无逃路。
霍东恒一怔,没有想到秋白露竟这样冷漠,“你过得不好,我来接你回家,你和我走,我们不用怕他。”
“家?”秋白露将这个字在口中重复了一遍,不过最简单的发言,却让她品出了苦涩的味道,“我还有家?霍东恒别白费心机了,我已经没什么东西还让你榨取的了。”
她说完,就要上车,霍东恒猛地抓住她,“不对,这不对,小露,你的样子不对劲!他是不是威胁你,不让你和别人接近?我知道他把你关了起来,我找过你,但是找不到,小露,不管你信不信我,你都不能和他走,你和他在一起不快乐,你以后会后悔的!小露,乖,别再任性,我带你回去,你想要继续设计,就做下去,不想干就算了,我现在有钱了,可以养你了。”
“我从不需要任何人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一直过得好好的。霍东恒,你现在做出这副模样,难道还希望我会像以前那样傻么?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总之我是不会再信你了。这样说,你明白了么?我和罗炎怎样,都是我的事情,你走吧,别再出现了,别把我最后那点念想也毁了,行么?”
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都是直指人心,让霍东恒无言以对。
就在他楞神的功夫,秋白露已经甩开他的手重新坐回车中。
没有谁是谁的救世主,从此之后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萨特曾说过,他人即地狱。这样无休止的生活是比上刀山下油锅更可怕的惩罚,是真正的地狱的生活。
若她无法逃脱,那就是她的命运,她纵不能反抗,也要把害她的人一并拖下去!
回到岛上,罗炎对秋白露的态度在外人来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但秋白露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以前看她的目光,不管怎样也还算是含蓄有礼,但现在……
秋白露觉得自已就像是一只落在狐狸窝里的兔子,别人嘴上的肉,人家想什么时候叼一口就什么时候叼一口,根本不会问她愿意不愿意。
但唯一让她觉得幸运的是,罗炎没有再强迫过她。他只要求她在他在岛上的时间必须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只不过,就算如此,她仍是一夜一夜的不能睡。他躺在他身边,他的呼吸,他的动作,都让她无法平静,她一次又一次的从噩梦里惊醒,梦中的她满手都是鲜血,不知是来源于罗炎,或者她自已。
她的脸色一直不好,人很消瘦,如果在白天,就算坐在竹椅里,她也会无法支撑住的睡着,因为天气太热,她的胃口变得很差,经常是刚吃完东西就会吐出来。
罗炎请了医生上岛,医生也没说过什么特别的。秋白露问那人,自已是不是要死了,那人只是笑笑,并没给她她想要的答案。
这段时间罗炎根本没有离开过小岛,他好像给自已放了一个大长假。秋白露从报纸上看到滨海海警破获了海盗团伙的报道,罗炎应该损失了不少钱,但看他的模样,这些对他来说仿佛根本不算什么,他的心情很好,脸上时常挂着笑,这种笑和秋白露以前在他脸上看到的假笑不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秋白露不知他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些总归都是与她无关的。
她只是觉得很厌烦,因为罗炎经常陪在她身边,不屈不挠的干扰着她的生活,他几次兴志起来,要带秋白露去看落日,因为她的身体实在太坏,所以只能做罢,后来他干脆让人在悬崖边上修了一条小栈道直通到小岛上的最高峰,他亲自背着秋白露上山,然后一起看太阳落下,看银河布满天空。
单纯的来说,那真是美到极致的景色。
没有被污染的空气透明度很高,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数颗星星于天幕中闪耀,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涛温柔的拍打着礁石岸,哗哗的声音如同婴儿时母亲在耳边低唱的歌儿……
“你要养好身体知道么?这样我们以后才能去更多地方。”罗炎揽着秋白露的肩头,对她道,“别和我倔,对你没什么好处,你乖乖的,我会宠着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想去什么地方,我们也能慢慢计划,这样多好,是不是?”
他时常会这样发问,最开始秋白露还会反唇相讥,等时间久了,她就不再有回答的欲、望,罗炎想要的不是他的答案,她的话总是让他不开心,他更希望她做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只不过,今夜的他,有些不太对劲。他将未来尽情勾勒之后,竟然提到了孩子。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很喜欢女儿的,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我会给她集齐所有的泰迪熊,让她一年四季都穿裙子,如果她不嫌弃我手艺太差,我还会给她梳辫子,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旅行,带她去看薰衣草,小露,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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