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坡之上，李洛看着她已经丑陋的脸。
她捂着自己的脸，却仍有一分少女心性，对李洛说道：
“不准看！我变老了，我太丑了！”
说罢，她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随后想了想，偷瞥一眼，想知道李洛有没有真的不看。
而李洛自然还在看她，说道：“好在你的眉眼未变，依旧很好看。”
“真的？”女子问道。
“真的。”李洛说道。
又过许久，她看向了山谷，李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走吧，再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就到了！”
而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不想走了，却不知道真的该不该走。”
“你不知道，我好似在这里看着那儿，我就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女子说道。
李洛问她：“那你的故人呢？”
女子微笑道：“我此刻已经看到了他。”
“更何况，我丑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有脸去见他呢？”
“若是真的见了他，他又嘲弄我怎么办呢？”
女子有些伤怀的说道。
李洛微微的愣了一愣，问道：“怎么？听你这语气，你要见的，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女子没有说话，不似答应，也不似反驳。
无言有时候可以说许多的话。
可这次的无言不是，女子很久之后回道：“不是。”
“我还没有见过她！”女子说道。
“那怎么称得上是故人？”李洛问道。
“他见过我。”女子说道，那个时候我没有眼睛去看他，但是我感受到了他。
“没有眼睛去看他？”李洛疑惑：“你究竟是谁？”
李洛无法理解她的话，为什么会没有眼睛去看？她那时候还是婴儿吗？一些疑惑逐渐浮现，他想要把她的事情问的清清楚楚。
而女子看到李洛的问话，低垂着眉眼反问李洛：“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李洛正想对女子说一句：“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但是在话语出口之前，李洛的双目，看到了她目中泛出的金光，看到了之前她身上出现的小字。
目中还有着疑惑，但是在下一瞬，李洛想到了什么，便是抬起双目看向了女子，一时之间目中充满了惊愕！
让他张大的嘴巴半天难以再闭上！
“你难道是？！怎么会？！”李洛磕磕巴巴问道，惊讶于内心的猜想，看向整个女子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是，又如何？”女子没有反驳，而是就此说道，看着山下的景色，面色在苍白之中被拍打。
李洛身子有些颤抖了，他显然是在此刻知道了这女子的身份究竟是谁，而之前一些疑惑也因此而打消。
此女并非人类！
李洛记得此女在最初遇见时候对他恶言相向，并且对他出手，问他是否有看到什么？
李洛一直以为女子所说是她的身子，是女子的贞洁清白之物，但是去完全不是！
女子所说的，便是李洛那天在夜间看到女子身上所出现的那些经书文字！
她不知道李洛是否看到了这些经书文字！
而这些文字，显然对她很重要。
李洛总共从她的身上看到过两次！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或许是对方不小心，而也因为对方修养之类的没有在意，故而便要求李洛留下。
那时候的她虽然需要一名护卫，但是李洛却完全不够格，但是对方选择雇佣，李洛也因为自己对她生命的关系而选择加入。
对方只是想留住李洛而已，但又因为李洛也算是出手相救过，故而没有出手加害。
对李洛的邀请是个双刃剑，愿意的话，就一起走，不愿意，则就死！
那时，李洛甚至以为是对方好心相邀，如今更是一背的冷汗！
而第二次，则是对方故意显露，想要在睡梦之时看看李洛的态度，结果却因为坡云观修士而被打破，但也是考验的一环。
而李洛为何会想到这些，完全是从对方眼中冒出的金光小字之中看到。
小字告知了曾经的事情，还有李洛的想法！
好在后来，因为她的身体情况直转而下，真的需要李洛帮扶一些，两人这才上路走到如今。
而对方的身份，李洛在仍旧有的最后一丝疑虑之下，最终确定了！
对方不算是妖兽，也不是鬼魂，但是也是一个非人的状态！
李洛自己几乎都有些不能相信，对方竟然是一本书成精！
而她作为一本书的内容，则是李洛那天看到的那些古咒！
至于李洛为何这么确定，不是依靠推测。
而是依靠着天灵！
此刻漂浮在女子头上的东西，不是人，而是一卷书。
很厚，很大，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
她的身体之上披着自己的经书，其中记载着一些李洛不能理解，但是却是极为繁杂难懂的一本书！
而这本书的归宿，李洛看到了一片圣域。
“我不明白，你的身份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为何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为何落得这般田地？”李洛问道。
“世间事，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女子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
她看出了李洛头上的灵光，说道：“你也并非是我想象的那般普通人类！”
“既已将死，你在这里留存什么？又在寻找什么故人？”李洛问道。
女子轻笑：“你不懂，我沉寂了多少年，又等了多少年......”
“我早就有了灵智，却不能离开那个地方！”
“每次苦等数百年，只能换了一人寥寥几日的陪伴，每个人都只知道叫我天书，却无人拿我当人！”女子声音满是落寞。
“我好寂寞！”女子对李洛说道。
李洛敢肯定，若是她现在的面容再年轻一些，李洛会毫不犹豫的抱住她。
“在我初具灵智的时候，有个人守护了我许多年的时间，我如今的样子就是在他在的时候慢慢变成的。”
“不过后来他走了，我就只能百年等一个人。”
“走之前，我问他我们何时能够再见，他告诉我说他不知道，但他靠着推演，告诉我了一个信息。”
“余下百年里，每年见一人，在那几天我都问他消息。”
“我听说他死了，留下了几率分魂在世间。”
“后来，分魂也死了。”
“留下了几幅棺材......”
“我想着他最后告诉我的一些信息，还有最后给我希望的那一句话。”
“青天之言，天地不毁，故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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