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阶上的男人一声喊,唐青和所有围观的人齐刷刷转过头,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
只见这个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二八分的头发乌黑锃亮,国字脸,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墨镜,显得有些神秘。
唐青以前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而且确定这个男人肯定不是剡城人,因为他的普通话非常标准,还带有些京腔。
唐青以前并不知道什么是京腔,因为这些天她恰好在听收音机里的一档节目,这档节目叫《京腔京韵》。
儿子小强一直向往能去祖国的大首都,唐青自己也想去,等手头钱宽裕了,旅游的第一目标就是那里。所以她提前做功课,以免到时候真的去了被人家笑土包子。
由于现在是晚上,医院住院部门口的路灯光线不是很明亮,唐青一下子难以判断出这个男人的年纪。
既然你自己弄的这么神秘,那我对你不理不睬,看你能神秘到什么时候。
唐青回过头,见那个美女已经不见,向杀猪佬使了个眼色,悄悄离开围观的人群。
杀猪佬自从唐青出现在他面前起,一直跟在唐青的身后,只是整个人有些懵圈,不知该如何反应。
唐青对大毛说,有两个小流氓欺负一个残疾人,他本想解释一下,可唐青说他是残疾人,他就是残疾人,他必须默认。
唐青叫大毛带那两个人去所里,杀猪佬本想替他们求一下情,毕竟他们只是嘴上威胁了他几句,前提还是他举起拐杖打在了李丽的肩上。
李丽?
那个美女是李丽呀,唐青怎么装作不认识?
以前唐青对李丽可是上心着呢,恨不得挖心掏肝地对她好,为她好,要她好。
你想想,李爷的那几个“七”,哪个不是唐青去操的心?
李丽离开剡城的那半年,唐青像丢了魂如的。李丽回剡城,唐青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今天这是怎么啦?
杀猪佬想不明白。
唐青示意他出来,他一瘸一拐紧跟后面,不敢多问。
围观人群的注意力还在那个男人身上,唐青和杀猪佬返回上海阿姨的病房,从窗口往下看,那个男人还站在台阶上说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很有吸引力,因为那些人听的都很认真。
“九斤师傅,那个人会不会在骂你?”
杀猪佬有些担心。
“管他个鸟?只要你和上海阿姨的钞票不少就好!”
唐青嘴上这样说,眼睛还是紧盯着那个男人。
“九斤师傅,他真的会替包打听给我们钞票吗?他和包打听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替包打听出钱?这可不是一笔小钞票呀。”
“你自己去问他!”
“我要是脚好的话,一定去把他给提溜过来,让你审问。”
“审问你个猪大头,你当你是谁?还审问?”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那个李……”
“你口不口渴?到时候他自然会来病房讲明一切。”
唐青打断杀猪佬的话,从窗边走到上海阿姨的床边坐下。
杀猪佬紧跟到床边,张开嘴还想要问,唐青手一挥,制止他道:
“刚才我出去吃碗面条,你们两个追出来做什么?”
杀猪佬张开的嘴还没闭上,想立即回答,可动了几下嘴唇,看了看上海阿姨和傻姑板着的脸,还是没有回答。
“九斤师傅,伊拉两个寿头正事体勿办,还给侬惹出噶大个麻烦,实在勿好意思。”
“九斤师傅,我刚才就想冲下来搧那两个小白脸大耳光,可上海阿姨不让我下来,怕我给你添更大的麻烦。这个大毛,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上海阿姨和傻姑向唐青说好话。
唐青淡淡一笑,说道:
“什么麻烦?那是好事。傻姑,大毛马上回病房,你要教训马上可以教训。”
“九斤师傅,你说的什么意思?好事?大毛马上回病房?”
傻姑瞪大眼睛,一脸懵逼。
不但傻姑懵逼,上海阿姨和杀猪佬也一脸不解,瞪大眼睛看着唐青。
“哈哈,九斤师傅,你真是牛逼!”
大毛笑呵呵走进病房。
“你还知道回来?快向九斤师傅赔礼道歉!”
傻姑过去揪住大毛的耳朵。
“哎哎哎,你干什么?我有重要事情向九斤师傅汇报,快松手!”
大毛最怕傻姑揪他的耳朵,两个人在一起才一个多月,感觉自己的耳朵大了不少。
“傻姑,放开他。”
“便宜了你!”
唐青发话,傻姑不得不松开大毛的耳朵。
“大毛,是不是那两个小白脸真的是小流氓?”
“九斤师傅,一点没错,小王警察正抓他们呢!”
“什么?那两个小白脸真的是小流氓?九斤师傅,你是怎么确定他们是小流氓?那李老板怎么会用他们?看上去他们和李老板关系不一般呢?还有,那个男人会不会也和两个小流氓有关系?”
杀猪佬一听大毛对唐青说小王警察正在抓那两个人,原本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云里雾里、懵懵懂懂的他心中更加好奇,忍不住探过身到唐青面前询问过不停。
上海阿姨伸出手拉回杀猪佬,骂他道:
“侬有点男宁风度好伐啦?叨叨叨,跟个三八婆一样八卦个没完没了。侬如果再叨扰九斤师傅说正事,阿拉即刻拧掉侬个猪尾巴,让侬成为三八婆!”
杀猪佬缩回身子,一脸委屈地对上海阿姨说道:
“我是关心九斤师傅么,侬有了孩子不能见好就收、落井下石呀!”
上海阿姨揪住杀猪佬的耳朵,责问道:
“阿拉那能噶见好就收,那能噶落井下石了呀?侬给阿拉讲清楚!”
杀猪佬可怜兮兮地回答道:
“侬勿是要拧掉我的猪尾巴吗?侬有了孩子,拧掉我的猪尾巴,不是见好就收吗?我本来撞断了一条腿,成为了残疾人,你如果再拧掉我的猪尾巴,我成为残疾人的残疾人,那不是落井下石吗?”
“阿拉让侬见好就收,阿拉让侬落井下石!”
上海阿姨一只手紧揪杀猪佬的耳朵,一只手不停打杀猪佬的头。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的手疼!”
杀猪佬自己不停打自己的头。
“侬真是个寿头、夜壶蛋、小赤佬、大阿三!”
上海阿姨打的更凶。
“喂喂喂,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到时候一出来就是个相骂精,那样你们一家三口还不掀翻天?”
唐青嘴上责骂,心中却是羡慕的不得了。这才是夫妻,打打骂骂的夫妻嘛!
“停手,孩子在肚子里看侬呢!”
“孩子也在看侬呢,那么凶的娘!”
“阿拉凶,侬还死皮赖脸拉阿拉去钻桥洞?”
“侬自己勿愿意,我能抓的了侬去吗?”
“侬个没良心的,占了阿拉便宜还倒打一耙?阿拉从今朝夜里响开始和侬一刀两断!”
“别别别,我开玩笑呢,开玩笑呢,侬继续打,继续打!”
杀猪佬把头伸到上海阿姨的面前。
“喂,你们两个给我正经点,那个男人应该马上来病房。上海阿姨,你要装的严重一些,最好是不省人事。杀猪佬,他如果问你,你不要回答,装作腿疼的很厉害就行!”
唐青制止上海阿姨和杀猪佬打闹。
“啊?!”
“那个男人真的会来病房?”
“他来做什么?”
“要不我们不要开门!”
不但上海阿姨和杀猪佬吃惊,大毛和傻姑也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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