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斤师傅,你消消气。”
“唐青,我知道你受我阿爸受托,尽心尽力地在帮助我,但你也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我不想因为我使你受到伤害。”
老龙头和李丽见唐青一巴掌大力拍在八仙桌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李丽,我有数。我既然答应李爷,就一定要帮你维护好李家的名声,那怕我自己受到伤害。不过刚才我不是因为生气,龙爷,你看,我拍碎一颗大核桃。”
唐青的手摊开,伸到老龙头面前。
“九斤师傅,你真不愧是……”
“龙爷,我告诉你,你以后如果再‘真不愧’,我让你‘真不跪’,不是惭愧的愧,是跪下的跪哦。”
唐青嘴一张,几粒核桃仁抛入口中。
“唐青,怎么和龙爷说话呢?”
唐青老爸推门走进正屋。
“唐经理,这才是人民理发店的九斤师傅么,我们街坊邻居敬而近之、近而敬之的九斤师傅!哈哈哈……”
老龙头仰天大笑。
“龙爷,李丽,你们坐下。”
“唐经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了。”
“唐叔叔,你们忙了一天也早点休息。”
“不急,不急,手工汤包来了,吃过再回去。”
唐青公公和婆婆端着热气腾腾的手工汤包走进正屋。
“你们快坐下,小强、小咩,下来吃汤包!”
“来喽!”
两个孩子一听唐青喊,快速跑下楼梯。
“妈妈,这手工汤包比你街上买来的要好吃多了。”
小咩吃的狼吞虎咽。
“那你多吃一点。”
李丽从没有见自己的女儿这么胃口大开。
“好,我要吃两碗。”
小咩很快吃完一碗。
“我吃三碗呢。”
小强摆出一副男子汉的架势。
“那我也吃三碗。”
小咩不甘示弱。
“晚上还是少吃点,好吗?”
李丽往厨房张望了一眼。
“李丽,你不要担心汤包不够,小孩子有伴才能吃的好玩的好。”
唐青从厨房又端来几碗热腾腾的手工汤包。
“妈妈,我明天还想和小咩姐姐玩。”
“妈妈,我明天也还想和小强弟弟玩。”
两个孩子分别央求自己的母亲。
“好,那明天小咩继续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里玩。”
“有你们两个宝宝贝贝在,我们要多活好几年呢。”
不等唐青和李丽回答,唐青老妈和婆婆笑呵呵走进正屋。
“婶子,我怕小咩给你们添麻烦。”
李丽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巴不得小咩能过来唐家和小强一起玩。
自从小咩出生后,李丽没有多少精力照顾她,基本上是保姆带大。
离婚后,李丽为了不让女儿受影响和伤害,送她到省城高级幼托机构,以为那样可以让她更好地成长。
结果老师说,小咩有自闭症的迹象,接下去最好能在父母亲的身边,平时要多和熟悉的小朋友玩,那样可以帮助她恢复正常。
“李丽,你现在年轻,不懂老人的心,有孩子在我们身边,比吃什么补药都要强。小咩,来,这是爷爷奶奶给你的压岁钱。”
唐青老爸递给小咩一个大红包。
“唐叔叔,这个真的不能收。”
李丽推辞。
“小丽,你没听你唐叔叔说吗?小咩以后就是我们的亲孙女。你如果不让小咩收下压岁钱,那就是看不起我们,不愿意小咩喊我们爷爷奶奶。”
唐青老妈说话。
“婶子,那谢谢你们。小咩,快叫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
“哎!”
“真乖!”
小咩甜甜的一声爷爷、奶奶,乐得两位老人满脸开花。
“小咩,这是外公外婆给你的压岁钱,来,快收下。”
唐青公公递给小咩一个大红包。
“谢谢外公外婆!”
小咩不等李丽说话,小手接过大红包,紧紧抱在胸前。
“妈妈,小咩姐姐是不是叫错了呀?”
小强仰起小脸问唐青。
“小咩姐姐怎么叫错了呀?”
唐青俯下身子问。
“我叫外公外婆,她叫爷爷奶奶。我叫爷爷奶奶,她却叫外公外婆。”
小强疑惑的小脸看看自己的爷爷奶奶,又看看自己的外公外婆。
“小强,小咩姐姐没有叫错,那样的话爷爷奶奶不光只有爷爷奶奶可以做,还可以做外公外婆,外公外婆也不光只有外公外婆做,还有爷爷奶奶可以做。”
唐青绕口令如的向儿子解释。
“妈妈,我懂了,爷爷奶奶以后不但只有我这个孙子,还有小咩姐姐这个外甥女。外公外婆不但只有我这个外甥,还有小咩姐姐这个孙女。我和小咩姐姐以后就是亲姐弟,我们是一家人。”
“小强,你真聪明!来,妈妈亲一个!”
唐青搂过儿子。
“我也要新妈妈亲一个!”
小咩跑到唐青面前。
“那我也要新妈妈亲一个!”
小强跑到李丽面前。
“亲!”
“亲!”
李丽见自己的女儿亲热地偎在唐青怀里,自己也搂过小强,双眸禁不住一片模糊。
唐青第二天到店里稍微有些迟,因为昨天晚上小强、小咩和她一起睡。
虽然自己没有睡好,但精神比任何一天都要好。
“我家有个小九妹……”
“九斤师傅,心情不错呀,唱越剧呢?”
包打听一瘸一拐摇摆进人民理发店。
“你不去赚正月铜钿,来我店里做什么?”
正月头几天,剡城的出租车、黄包车一般都会涨价,比平时要贵几元。唐青知道包打听他踏黄包车这几天不是贵几元的问题,他直接给你来个翻倍,反正大过年的一般不会计较。
“九斤师傅,我剃头。”
“你那几根癞丝毛用得着我剃吗?自己拿把剪刀对着镜子咔嚓几下就好哉。”
“九斤师傅,今天你要给我做一个发型,最好是钱行长那样的‘三七分’。”
“呦呵,还知道‘三七分’啊?那要不要再给你烫一下染一下?”
“那感情好,谢谢九斤师傅!”
包打听一屁股坐上理发椅。
“先付钱。”
唐青手伸到包打听面前。
“好!”
包打听掏出一张五元纸币放到唐青的手上。
“不够。”
唐青的手还摊在包打听面前。
“噢,好,是不是烫要贵一点?”
包打听又掏出一张五元纸币放到唐青的手上。
“还不够。”
唐青的手依然摊在包打听面前。
“还不够?”
包打听犹豫。
“你不是要染吗?”
唐青的手向前伸到包打听的嘴巴下。
“对,还要染。”
包打听哆哆嗦嗦再掏出一张五元纸币,迟疑好一会才放到唐青的手上。可唐青没有缩回手,还是笔直地伸在包打听面前。
“九斤师傅,你是不是有点激动?我一下子给你三张?”
“激动你个猪大头,不肯给钱就下来,我还要做其他生意。”
唐青手一扬,那三张五元纸币拍在包打听的脑门上。
“九斤师傅,你什么意思?不想给我剃头也就算了,怎么敲我竹杠?”
包打听赖在理发椅上不下来。
“我敲你竹杠?你这几天踏黄包车多少一个?还有,烫和染难道也只要五元吗?”
“那我不烫不染了。”
“不烫不染也不剃了,你给我下来!”
唐青拖死狗一般将包打听拖下理发椅。
“哼,威风什么?要不是今天大肚钱叫我过去大酒店领钱,我才不剃什么头呢。”
包打听嘟嘟囔囔走出人民理发店。
“你站住!”
唐青喊住包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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