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珹医院外见到蒋君临，医院人多，离场缓慢，他出来时，蒋君临正开车排队出医院，季珹认出他的车子。
蒋君临是书香门第养出来的贵公子，祖上五代都是文人雅士，蒋家从老太爷，老太太到他，都是全国一流学府的高材生，养出了他一身的矜贵和内敛。
行事作风比A市那群张扬霸道的富二代们要低调得多，开的也是一辆黑色并不太起眼的防弹越野车，仅是车牌极其高调。
季珹在他候车离场时，敲了敲车窗。
蒋君临摇下车窗，看向他，“何事？”
“蒋总，捎我一程呗。”季珹笑弯了一双妖邪的眼。
“你没开车？”
“打车来的。”季珹眨眨眼。
蒋君临深呼吸，忍了忍，没说话，他离场时路过季珹那辆跑车，在医院地下停车场不是黑，就是白的车群中，季珹那辆橙色的跑车显得格外的亮眼。
前方的车，缓缓往前，蒋君临摇上车窗，季珹笑着绕过去，如预料般轻松开了车门，蒋君临没锁车门。
他坐到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
蒋君临车内，有一股木质的檀香，季珹往后靠着，蒋君临问，“你怎么认识子遇？”
“我油嘴滑舌，谎话连篇。”季珹摊手，吹了声口哨，“说了，你会信么？”
蒋君临扫二维码，付款后，出医院，“子遇进国安了，少打他主意。”
季珹沉默着，侧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若不是陆世杰被判死刑，他还没想起要查这事，主要是国内作风古板，谁也没想过陈良东会培养顾子遇，这是不合规矩，也不合体制的事情，季珹拿到资料时，也难得震惊。
“是挺意外。”季珹说，“从他一出现，我就很意外。有一天我在海上晒太阳，接到顾子遇的电话，他认得我，还要扶我上位，若他不是顾瓷身边的孩子，他已是一具尸体。”
这事他第一时间就报告给陆知渊。
陆知渊接管这件事，他就没再过问。
“他和黑鹰有仇？”蒋君临问。
季珹点头，听语气是有仇，且是不死不休的仇。
蒋君临若有所思，季珹笑起来，“蒋总让我上车，就是想知道顾子遇的事？”
“不然呢？”
季珹笑得妖孽又蛊惑，“我以为蒋总又想吃橘子。”
蒋总一脚踩油门，停在高架桥上，冷声说，“下去！”
季珹没想到他这么没风度，摊了摊手，“你确定？”
这是高架桥，不允许停车。他骤然停下，后面已有人按喇叭，季珹似笑非笑地说，“桥上全是监控，蒋总的车牌又如此显眼，今晚的社会新闻要是放出来这段录像来，人尽皆知可不太好！”
后面的车，堵了一条小长龙，蒋君临见他死皮赖脸，避免造成交通拥堵，只好往前开，季珹支着下巴，笑出声来。
蒋君临知道他一直在盯着自己，小小的车厢里，全是季珹蛊惑的笑声，像是勾子，勾着谁的心弦。
“华兰银行总裁蒋君临在高架桥上把黑鹰副总赶下车，你猜一猜，华兰银行和黑鹰会蒸发多少市值？”
蒋君临默不作声。
季珹说，“蒋总，有点风度。”
季珹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子，折腾着他的车载音乐，看着蒋君临的歌单，他最近听古风的歌曲，有两首是顾瓷和周礼合作的。
“你听歌的品位，倒是变了不少。”
蒋君临淡淡说，“年复一年，总会变的。”
季珹点了点头，把蒋君临的歌单全删了，“我不喜欢。”
蒋君临看着他下载一堆重金属摇滚音乐，动作行云流水，也不作声，季珹说，“蒋总，人老了，就要听点刺激的歌。”
折腾完他的车载音乐，又翻车上的柜子，似乎要翻出什么新鲜玩意来，蒋君临爱干净，车上也没什么闲杂物品，季珹似是挺失望的，翻着一本柜子里的杂志，还是一本财经杂志，他觉得没意思。
“没意思。”
“季珹，你是陆知渊的专属设计师。”
季珹合上杂志，放回副驾座前方的柜子里，笑了笑，“他的战袍，都是我设计的，包括赛车上的凤凰图案，蒋总想聘请我当设计师吗？”
他的目光，再一次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流转，目光像是隔了一层山雾，又薄又冷，却又在调情似的，“蒋总这么好的身材，是我大饱眼福，免费。”
蒋君临挑明了说，“你无缘无故，在小瓷和子遇身上耗费太多精力，会让我怀疑陆知渊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季珹摊手，“设计师和他的冤种大客户。”
“我查过龙凤楼的资料。”蒋君临在红绿灯前，踩了刹车，缓缓停下，“陆知渊是龙凤楼，唯一的贵宾客户。你的设计风格在外国也很出名，办过展览，得到过欧洲皇室的青睐，找你定制礼服的王妃公主不计其数，都看不上，就看上一个陆知渊？”
“三少长得美。”季珹的尾音拖出了一丝缠绵，“我喜欢美人，蒋总若是吃醋了？”
蒋君临冷笑，“国际品牌高定的门槛极高，非皇孙贵族，国际巨星不定制礼服。陆知渊是世界冠军，你为他定制战袍，也不见得宣传，这事若不详查，还无人知晓，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如今，你无缘无故接近顾子遇，对小瓷态度也算恭敬。你又不是对谁一见如故的人设，难免让我多心。”
绿灯到，蒋君临又缓缓往前。
季珹笑意更浓了，“三少长得像我那短命的情人，这理由，蒋总信吗？”
这句话戳到蒋君临的肺管子，倏然打方向盘，停在路边，开了锁车键，“下车！”
两人视线冷漠地在半空碰撞，季珹从医院出来就一直调笑的脸上，也无一点笑意，蒋君临一手拽着他的领子，拉了过来，目光沉怒中带着难掩的威慑，“滚！”
他重重地推开季珹。
两人之间气氛像是一触即发的雷，会炸得人粉身碎骨。
季珹冷嗤，干脆利落解开安全带，下车，摔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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