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秦胭去试镜了，曲修竹带着臻臻去了商场，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所以临走之前，想给秦胭买点礼物。
途径医院的时候，曲修竹还是忍不住叫司机停了车。
医院。
“你好，可以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孩子吗？我想去一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
清润的男音在头顶响起，服务台的医护人员一抬头，就看见一张清秀俊逸的脸，一身白衣白裤，更是衬的男人芝兰玉树、面如冠玉。
“可、可以。”
小姑娘看得愣了神，一时没反应过来，幸亏身边年纪稍长的同事轻轻撞了她一下。
“谢谢。”
男人牵了牵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而后又蹲下身子对着女孩开口，“臻臻，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好吗？”
女孩低着头没说话，抱着怀里的公仔似乎有些紧张，眼睛四处乱看，却又不敢抬头。
却在男人转身之际，拉住了他的衣角，曲修竹见状，又蹲下身子跟她商量，刻意放缓声音，“十分钟好吗？我十分钟就回来，可以吗？然后我们就去给小胭买礼物？嗯？”
男人的声音温柔悦耳，如玉石相撞，天生自带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气场。
“……”
臻臻没说话，但拽着他衣角的手渐渐松开，曲修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交给护士之后，带上口罩转身离开。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刚刚那个男人是你爸爸吗？”
医护人员见她一个人坐在角落，便主动上前跟她说话，她一说话，臻臻的头更低了，抱紧怀里的玩具不吭声。
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那年轻女人又开口，“别紧张，姐姐不是坏人。”
话音未落，旁边的女人打趣她，“你这话说的更不像什么好人了。”
“是吗？”
女人笑笑，转头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递过去，笑得尽可能的善良，“要吃糖果吗？姐姐这里有。”
一般的小孩子都吃这套，所以才会在口袋里放些糖。没想到眼前的小女孩还是不说话，浑身绷紧，小脑袋几乎快要埋到衣服里去了，眼睛还是戒备地四处乱瞟，真是每根头发丝都写满了紧张。
女人自讨没趣的收回糖，正好这时又人过来询问，转头就去工作了。
臻臻低着头，眼睛四处张望，忽然余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缓缓抬头，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不一会儿，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地抬头看过来，眯长了眼眸，眉间隐隐有些不悦——
医院人来人往，偶尔有人投来目光，不过短短停留两三秒。所以当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超过半分钟的时候，沈括不由地皱眉看过去，狭长的眼睛不悦的眯起——
但是距离过远，加上他有轻度近视，即便眯起眼睛，也只能隐约看到小小的人影，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薄唇不悦地抿紧，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他的情绪，依旧盯着他。
舌尖狠狠抵住腮帮子，沈括迈着步子走过去，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工作人员，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小女孩。
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没发现秦胭的身影，又转头看向她。两人对视半晌，沈括率先开口，“你是跟谁来的？秦胭还是曲修竹？怎么一个人在这？”
一大一小隔着服务台对视，沈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她也毫不避讳地盯着沈括的眼睛。
这时候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挑衅，沈括不由地皱眉，但他又不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因此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曲修竹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连忙上前，将臻臻从服务台里面抱出来，方才看向沈括，“沈总不必连个小孩子都欺负吧？”
沈括丝毫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勾了勾嘴角，语气嘲弄，“原来当年公开出柜，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的曲家少爷也会有孩子……秦胭知道你的事吗？”
既然不能跟小孩子计较，那直接跟大人算账。
曲修竹的身体一僵，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想要握紧拳头。
不过也只有一瞬，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牵了牵嘴角，笑得自然大方，“沈总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些……人嘛，难免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谁没犯过错？不过还好，小胭她不介意我的过去。”
“……”
沈括自然知道他是故意挑衅自己，秦胭也跟自己保证过她和曲修竹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那声亲密又自然的“小胭”，提醒着他，他们彼此缺失的这五年里，都是这个男人陪在秦胭身边，甚至秦胭几次三番都要出国去看他和他的女儿。
男人眸底有细碎的寒冰一层层浮上来，他看着他，又扫了眼趴在他怀里的小女孩，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所以你就故意卖惨吗？博取她的同情吗？”
“居然还利用一个小孩子……语言障碍，孤独症，一个孤独症的孩子是会这样毫不避讳的与人对视吗？这种谎话，你也就只能骗骗秦胭了。”
曲修竹脸色一凝，下意识地皱眉解释，“臻臻只是有这方面的倾向，并没有确诊，沈总不要因为自己感情不顺，就这样恶意攻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末了，又补了一句，“免得以后自己后悔。”
“什么意思？”
沈括不由地拧眉，然而下一秒眼前忽然一黑，他下意识的歪头躲了过去，那东西还是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
视线落在地上那只小狗的毛绒玩具上，沈括的眉心突突直跳。
曲修竹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臻臻会忽然袭击沈括，虽然一只毛绒玩具的杀伤力不大，但是侮辱性还是蛮大的。
瞥见沈括晦暗不明的脸色，曲修竹低眉敛去眼底的情绪，低声说了句，“抱歉，小孩子不懂事，还希望沈总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如果对沈总造成伤害了，我们一力承担，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曲修竹抱着臻臻快速逃离现场，“我们走，去给小胭买礼物。”
而这一边，目睹了自己老板尴尬瞬间的陈助理一时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他今天是陪沈括来复查右腿情况的，没想到去交个费的功夫，回来就正好撞见自家boss被一个小屁孩“打了脸”。
“……沈总。”
陈助理硬着头皮走上前，只听到男人低沉阴冷的声音响起，“再去查一查这个曲修竹，查他和秦胭……的详细情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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